大國氣度: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陳湯,(?—約前6)字子公,漢族,山陽瑕丘(今山東兗州北)人,西漢大將。西漢元帝時,他任西域副校尉,曾和西域都護甘延壽一起出奇兵攻殺與西漢王朝對抗的匈奴郅支單于,為安定邊疆做出了巨大貢獻。

大國氣度: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出使西域

經人大力舉薦,陳湯終於被任為郎官。陳湯主動請求出使外國,幾年後被任為西域都護府副校尉,與校尉(正職)甘延壽奉命出使西域。

當時西域的情況比較複雜。宣帝時期匈奴內亂,五個單于爭奪王位,其中郅支單于以武力兼併呼偈、堅昆、丁令三國,日益強盛。囚禁了漢朝的使者江乃始,後又殺死使者谷吉。郅支單于自知有負於漢朝,害怕漢朝出兵報復,就向西跑到康居(今新疆北境至俄領中亞)。康居王尊敬郅支,將女兒給他做妻子。郅支便借兵多次襲擊鄰國烏孫,深入到赤谷城(烏孫國都,在今吉爾吉斯斯坦伊塞克湖東南))殺掠人口,搶奪牲畜財物。烏孫不敢還擊,而是遠遠地逃避,於是郅支擁有了千里之遠的勢力範圍,自以為大國之主,很不尊重康居王,竟至一怒之下殺死了康居王的女兒、貴人等數百人,還把一些屍體支解後扔進都賴水中。同時他又派出使者到闔蘇、大宛等國,脅迫他們年年給他進貢。那些小國不敢不給。漢朝也曾三次派出使者到康居,索要使者谷吉等人的屍體,郅支非但不給,而且侮辱漢使,以嘲諷的口吻說:“居困厄,願歸計強漢,遣子入侍。”(《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漢使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還有取代皇帝的野心,真是狂妄至極。

出兵西域

陳湯與甘延壽瞭解了郅支單于的這些情況後,於建昭三年(前36年)出兵西域。

陳湯為人“沉勇有大慮,多策謀,喜奇功。”(《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每當路過城鎮或高山大川時,他都登高遠望,認真觀察、記錄。這次出使西域,只帶著一支護衛軍隊,而不是征討大軍。當他們走出國境時,陳湯便對甘延壽說:“郅支單于剽悍殘暴,稱雄於西域,如果他再發展下去,必定是西域的禍患。現在他居地遙遠,沒有可以固守的城池,也沒有善於使用強弩的將士,如果我們召集起屯田戍邊的兵卒,再調用烏孫等國的兵員,直接去攻擊郅支,他守是守不住的,即使逃跑也沒有可藏之處,這正是我們為國家建功立業、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啊!”甘延壽認為他的分析很有道理,便說要奏請朝廷同意後行動。陳湯說:“這是一項大膽的計劃,那些朝廷公卿都是些凡庸之輩,一經他們討論,必然認為不可行。”甘延壽考慮還是應該履行奏請的手續,這時他得病了。陳湯等了一天又一天,焦急之中便果斷地採取了假傳聖旨的措施,調集漢朝屯田之兵及車師國的兵員。甘延壽在病榻上聽到這一消息大吃一驚,想立即制止陳湯這種犯法的舉動,陳湯憤怒地手握劍柄,以威脅的口氣呵叱甘延壽說:“大軍已經彙集而來,你還想阻擋大軍嗎?不抓住戰機出擊,還算什麼將領?”甘延壽只好依從他,帶領各路、各族軍士四萬多人,規定了統一的號令,編組了分支隊伍序列,大張旗鼓向北進發。

大國氣度: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攻城經過

甘延壽與陳湯將大軍分為六校,三校走南道,過蔥嶺(喀喇崑崙山脈西部)經大宛;另三校走北道,入赤谷,過烏孫與康居境,陳湯沿路捕獲康居副王的親屬及一些貴族,經過解釋,他們願做嚮導,並將郅支的情況作了詳細介紹。而後大軍便直抵郅支城都賴水邊,在距城三里遠的地方安營佈陣。只見城頭上彩旗飄展,數百名披甲兵士登高守備,有的向漢軍招手挑逗,甘延壽與陳湯觀察之後便令軍士四面包圍其城,以箭殺傷守城兵士,於是展開了一場對射。郅支單于得到漢軍進攻的消息,打算逃跑,因為他懷疑康居人對他懷恨在心,有做漢軍內應的人。可是又聽說烏孫等國也發兵參戰,他便有走投無路之感了。帶了一些人走出去又返回來,說:“不如堅守。漢兵遠來,不能久攻。”(《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

當漢兵猛烈攻城時,郅支單于身穿甲衣帶領他的妻妾數十人一齊登上城樓,他的妻妾也都拉弓射箭。攻城的飛箭射死他幾個妻妾,又射中了他的鼻子。郅支便發怒了,下樓騎馬跑回了他的宮室。第二天,陳湯命令將士四面齊用火攻,又擊鼓助威,漢軍冒著煙火突破外圍的木柵,趁機衝進土城。郅支單于身邊只有男女數百人及一些吏士,毫無抵禦能力。漢兵勇猛擊殺,將郅支刺死。軍侯杜勳割下郅支單于的首級,又從獄中解救出兩名漢朝的使者,從宮中搜出已故使者谷吉所帶的文書信件。入城將士搜捕敵軍,誅殺了郅支單于的妻妾、太子以及得封的王公等共一千五百一十八人,生擒官吏一百四十五人。另外俘虜敵兵一千餘人,都交給了參與打擊郅支的小國軍隊。

半路拘捕

正當甘延壽與陳湯帶領將士凱旋而歸時,朝中的司隸校尉也從長安出發了,他們從大路之上攔住陳湯,對他進行檢查。原來陳湯向來貪財。攻克郅支城後,繳獲了大量財物,陳湯私自藏了不少金銀財寶,知情者在西域時便向朝廷舉報了此事,所以司隸校衛攔路搜查,準備拘捕。陳湯立即上書皇帝說:“我與將士們不遠萬里誅殺郅支單于,按理說,朝廷應派出使者來慰勞軍隊,並表示歡迎,如今卻是司隸來檢查審問,還要拘捕我,這不是為郅支報仇嗎?”皇帝便下令撤回司隸,並令沿路州縣擺設酒食夾道歡迎得勝之軍過境。

大國氣度: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劉向推功

回朝之後,論功行賞時,中書令石顯、匡衡認為甘延壽和陳湯假傳聖旨,犯有大罪,以功相抵,不予誅殺就可以了。如果再予封爵賞賜,那麼今後的出國使者爭先效仿,必然無事生非,為國招難。元帝聽了覺得也有道理,但他內心還是想嘉獎有功之將,於是此事便議而不決,拖延下去。

宗正劉向認為,對待甘延壽和陳湯僅以功過相抵是不公平的。他又上書皇帝,專門評析了掃除郅支的艱難以及意義,他認為甘、陳“總百蠻之君,攬城郭之兵,出百死,入絕域,遂蹈康居,屠五重城,搴歙侯之旗,斬郅支之首,縣旌萬里之外,揚威崑山之西,掃谷吉之恥,立昭明之功,萬夷懾伏,莫不懼震。呼韓邪單于見郅支已誅,且喜且懼,鄉風馳義,稽首來賓,願守北?,累世稱臣。立千載之功,建萬世之安,群臣大勳莫大焉”(《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他引經據典加以論證,又與前朝和當代的功臣名將進行類比,闡明自己的觀點。

赦罪封賞

於是元帝下詔赦免了甘延壽、陳湯的假傳聖旨之罪,然後又讓大臣討論封賞事宜。石顯、匡衡仍然堅持他們的主張。但元帝最終於封甘延壽為義成侯,賜陳湯爵位為關內侯,各賞食邑三百戶、黃金百斤,並拜陳湯為射聲校尉,延壽為長水校尉。

原文出處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昔有唐、虞,今有強漢。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籓,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於民,大惡通於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並應,天氣精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頭槁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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