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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仍然笑著,那笑容教人不寒而粟:“果然小看了你。”
魏無羨放了他,照舊閒閒地道:“薛洋,我承認你於鬼道上確有幾分天資,陰虎符這樣的東西,你都能弄出半塊來,宋嵐給你弄成這樣,想來當初溫寧顱內的那幾根失魂釘也是你的傑作了,不過在我面前,你還是嫩了點。”
他走到屋裡唯一的一張桌子邊坐下,把剛才燒出來的水,自斟了一杯,抿兩口,道:“反正你確實奈何不了我,但是嘛,我也不是那麼鑽死牛角尖的人,我給你指條路,怎麼樣?”
薛洋道:“什麼路?”
“我算是看出來了,鎖靈囊裡那人正是你那潔身自好,清風明月的好人曉星塵吧,若論起來,我還得叫他一聲小師叔,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觀。”
“你有辦法?”
“雖然不能馬上做到,但也不是絕無可能,需要點時間 。”
“要我做什麼 ?”
門砰的一聲從外面被破開了,藍忘機走進來,見魏無羨好好坐在那,冷若冰霜的掃了一眼一旁狼狽站著的薛洋。
魏無羨馬上高興起來,眼裡發著光,叫道:“藍湛。”
說著就要迎上去,藍忘機已然直直向他走來,他勾唇一笑,殷勤地要用袖子抹淨了半邊凳子讓他坐,藍忘機阻止了他的動作,淡淡道:“不必。”
魏無羨道:“含光君不錯嘛,適才這位“小兄弟”還說怕是你至少要殺到天明呢。”
藍忘機:“怎可能。”
“對對,我就說我們含光君是最厲害的。”
“你更厲害。”
薛洋打斷他們:“要我做什麼?”
兩道眼刀子飛來,薛洋毫不在意,諷道:“看我做什麼?你們天天黏一起還不夠?鼎鼎大名的含光君這副作態,不知道置你們姑蘇藍氏於何地,怕不是臉都丟盡了吧。”
魏無羨道:“看來我是沒讓你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他身手迅捷的於他腰間解下鎖靈囊, 從起身,靠近,解結到重新坐下,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快若閃電,他擺弄著收口的繩結,無視剛要上前便被避塵逼回原地的人惱羞成怒的暴喝:“還我!”
魏無羨道:“你不配。”
“配不配不由你說了算。”
“你一個張口就滿嘴垃圾的人,怎麼配得上我明月清風的小師叔,哥哥再提點你兩句,求人的時候呢,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的。”
薛洋粗粗的呼了幾口大氣,壓下幾乎要衝出胸腔的怒火,咬牙切齒道:“要我做什麼?”
“事情嘛,簡單!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
“什麼問題?”
“誰布的局,誰送的赤鋒尊的頭顱到姑蘇,與在櫟陽阻撓思追們的是不是同一人,目的是什麼?”
“你確定有辦法吧。”
魏無羨挑挑眉:“怎麼?你還有第二條路?薛洋,你答不答我遲早都會知道 ,我要一個防範於未然,你求一個得償所願而已。”
魏無羨他們離開義城的時候,天已大亮,魏無羨回頭看看,城外與城內,一個牌坊的阻隔,恍如兩個不同的世界。
臨走的時候,他在放在星曉塵屍身的義莊裡畫了一個召魂陣道:“薛洋,你在這安心待著,百日之內,如小師叔的魂魄能召回一二,不出三五年,自然水到渠成,如若沒有反應,你再來雲夢找我。此番你也算是叛了,陰虎符在你手,只要你不出去,別人想動也動不了你。好好守著,我等你好消息。
至於那個叫阿菁的小姑娘,你整天嚇唬她,她不討厭你才有鬼,竟然動了手又肯留她一線生機 ,說明她在你心裡也有幾分份量,她是吃軟不吃硬的,不然,她怎麼就纏著我小師叔,姑娘都是靠哄的嘛。”
薛洋黑著臉,卻露齒一笑,疹得發慌:“撩姑娘我的確是比不上你,經驗這麼豐富,含光君是第幾位?花了多少功夫撩到的?”
魏無羨果然一窒,心道:要槽!
藍忘機面無表情,撩起半邊廣袖,撣了撣上面並不存在的灰,淡淡道:“走吧。”
轉身出了城。
魏無羨惱極:“給我等著。”
薛洋笑得更歡了:“等著,等著,把你撩姑娘的那套都搬出來,把含光君哄回來是正經。”
魏無羨心裡暗暗叫苦,若非要說端方雅正的含光君有個什麼缺點的話,愛喝醋絕對是一絕,且他醋的對象根本沒有規律可言,可以說不論男女老少,江澄的醋要喝,阿蒔的醋也要喝,就連路邊抱個女娃娃多親了兩口,他都要醋上一醋,堪稱姑蘇藍氏的一代陳年老醋王。
一路追著那人出了城,魏無羨邊追邊叫:“藍湛,等等我嘛。”
藍忘機卻沒有停下,出了城又入了城,魏無羨腿都酸了,速度就不由得慢了下來。
真是不慢不知道,一慢下來,姑蘇醋王本尊就露了馬腳,那磨磨蹭蹭放慢腳步,偷偷摸摸回頭張望的小動作,魏無羨拼了老命才把那股要爆笑的衝動吞回肚子裡,他乾脆一屁股往地上一坐,老子不走了。
藍忘機折回來:“為何不走。”
魏無羨道:“走不動了。”
藍忘機便召出避塵,要領他御劍。
魏無羨忙道:“別,別,別,御什麼劍啊,還能不能有點普通人的快樂了?”
藍忘機便望著他不說話,那眼神分明在道:你欲如何?
“腳好酸,二哥哥。”
那人便蹲到他面前,揉了揉他的小腿肚:“這裡?”
再怎麼玩笑,魏無羨也做不到讓光風霽月的含光君青天白日的給他揉腿,便慌失的跳起來:“不是。。。”他語無倫次地道:“我是說,沒事了,不酸了。”
藍忘機眼底閃過一片黯然:“你。。。”
“嗯?”
“我。。。”
“嗯?”
“是不是也怕旁人說什麼。”
魏無羨愣了半晌,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斂,這下挑得更高了,得益於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他又從那慣於毫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隱藏得極好的一絲失落,便不由得反省這段時間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教明明兩人已經進展到想親就親想抱就抱的狀態,還能讓藍忘機如此心無定所,患得患失。
他一下跳到那人的背上,雙手緊緊箍住了他的脖頸:“二哥哥,捏什麼腿啊,揹我回去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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