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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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前的今天，1994年4月11日，一位叫楚圖南的老人在北京辭世，享年95歲。
他又名楚曾，字高寒。生前，人們都習慣稱他為“楚老”；
在中華民族最為苦難的年代，他把歌唱“民主與自由”的《草葉集》翻譯到了中國；
他早年加入共產黨，曾被反動當局以“共黨要犯”判死刑；
他是享譽世界的學者，治學不為媚時語，獨尋真知啟後人；
他還是統一戰線的傑出戰士，中國民主同盟傑出的領導人之一，曾任民盟中央主席、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等職。
今天，在楚老逝世25週年紀念日，讓我們懷著崇敬的心情，一起走近這位傳奇的老人。
早年參加愛國活動
加入共產黨
1899年8月18日，雲南省文山縣一個家境貧寒的知識分子家庭新添了一個男嬰，父親楚寶給孩子取名圖南，字方鵬，名和字都出自《莊子·逍遙遊》，寓意鯤鵬展翅，志向遠大。
楚圖南6歲喪母，父親又長年在外地謀生，他只得依靠親屬照料讀書。14歲那年，親戚養活不了他了，就讓他隨著馬幫到昆明找到了父親。他在昆明興華小學畢業後，考入昆明聯合中學。“五四”前後，北京出版的宣傳新思潮、提倡白話文的報刊傳入昆明，對雲南學界影響頗大。北京五四愛國運動爆發後，雲南學生立即響應。昆明中學生走上街頭，高呼“外爭國權，內懲國賊”口號。楚圖南參加了這些愛國活動，還在《雲南旬報》上發表愛國文章。
1919年，楚圖南於昆明聯合中學畢業後，考取北京高等師範學校(北京師範大學前身)史地系，來到“五四”新文化運動的中心，他結識了李大釗等我國首批馬克思主義者，閱讀馬克思主義啟蒙著作，參與組織“勞動文化社”，主編出版“勞動文化”週刊。1922年參加社會主義青年團，成為我國早期接受和宣傳馬克思主義的青年知識分子之一。
1923年，楚圖南從北京師範畢業後回到昆明，在省立一中等學校任教。他遵照李大釗臨行前的吩咐，廣泛接觸青年學生，組織讀書會，介紹進步書刊，幫助一批青年學生走上革命道路。1925年他接到中共北方黨組織和李大釗同志通知，轉赴東北工作，並於1926年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在哈爾濱、長春、吉林等地以中學教師為職業掩護，從事黨的工作。
以“共黨要犯”被捕
曾被判處死刑
1928年後東北的中共黨組織屢遭破壞，反動當局幾次通緝楚圖南，他被迫輾轉于山東泰安、曲阜、濟南、青島及黑龍江哈爾濱等地，繼續在青年學生中宣傳進步思想。
1930年底，楚圖南因為震驚東北的“吉林五中共產黨案”以“共黨要犯”名義逮捕入獄，並以所謂的“宣傳與三民主義不相容的主義”的罪名被判處死刑。
在獄中，他不畏強暴，嚴守黨的秘密，機智地團結組織同案難友，堅持鬥爭，鍛鍊身體，學習外語，乃至從事翻譯和著述。他“捫著鐵的嚴肅，在死的戰慄，也是在死的大寧靜中”給青年朋友們講歷史、講文學，並譯完了長達20萬字的《查拉斯圖拉如是說》一書。接著又翻譯了尼采的《看哪，這人》，1932年還寫完了小說集《沒有仇恨和虛偽的國度》。
1934年6月，偽滿溥儀“執政”大赦，楚圖南提前結束了原判為9年零11個月的監禁生涯。出獄後，他到河南開封北倉女中任教，在學生中開展進步活動。
加入民盟
為抗日救亡、反對獨裁積極奔走
1935年春天，楚圖南到達上海，改名楚曾，進入暨南大學史地系任教授。1936年至1941年，楚圖南進行了大量的翻譯工作，並將他翻譯的德國陀勞爾、德米爾、貝赫爾，俄國的萊蒙托夫、尼克拉索夫，美國的惠特曼、匈牙利的沙羅西等進步詩人的16首詩作結集為《楓葉集》。
“七·七”盧溝橋事變爆發後，楚圖南從上海回到雲南。楚圖南迴到昆明，出任雲南大學文史系主任、教授，團結昆明地區和西南聯大的進步教授，為爭取民主、挽救民族危亡做了大量工作。
1942年深秋，楚圖南把他自抗戰初期回到雲南後寫作的雜文作了選擇編輯，命名《刁斗集》。
同時，他積極參加中國民主政團同盟在昆明的活動。1943年，楚圖南、聞一多、吳晗、費孝通等先後加入了雲南民盟。
1943年，中國民主政團同盟在昆明建立第一個地方支部民盟昆明支部，1944年11月擴大為民盟雲南省支部。圖為支部機關刊物《民主週刊》。
1945年12月，楚圖南被選為雲南民盟主委，聞一多任宣傳部長兼青年委員會主任，吳晗任《民主週刊》社社長。
在1945年的民盟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他當選為民盟中央委員。在此期間，他根據中共中央南方局代表傳達的周恩來同志的指示，為宣傳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為抗日救亡，反對內戰、反對獨裁，做了大量工作。
1946年7月，民盟領導人之一李公樸被國民黨特務暗殺於昆明街頭。楚圖南憤慨疾呼：“我們悼念李公樸，不是哭泣，而是懷著一切的悲痛，揹負著民族和時代的更大的災難，更堅定、更英勇地走上前去，與民族的敵人鬥爭，與民主的敵人鬥爭”，悲痛地寫下這樣一副輓聯："時局多艱，思國士，爭民主，求和平，與奸邪搏鬥，不惜一死;風雨如晦，懷故人，同憂患，共肝膽，遽朋儕摧抑，如何勿傷"。
楚圖南和聞一多分別主持了李公樸被害事件的記者招待會和死難經過報告會，要求嚴懲兇手，以慰民心。國民黨特務用同樣的手段，又暗殺了返家途中的聞一多。同列在暗殺名單上的楚圖南，會後臨時改變了回家路線而倖免於難。面對隨時隨地可能發生的死亡，楚圖南沒有絲毫猶豫，繼續留在昆明，主持了李公樸先生和聞一多先生追悼大會。8月，在黨組織的要求和安排下，楚圖南、張奚若、吳晗等人離開昆明前往上海，繼續堅持反對獨裁、反對內戰的愛國民主運動。
楚圖南還領導民盟雲南省支部在龍雲系統的上層軍政人員中開展統戰工作，最終使雲南很倚重的軍長張衝舉家奔赴延安參加革命軍隊，成為共產黨員。他利用龍雲與蔣介石的矛盾，爭取龍雲支持雲南的民主運動。他親自主持了龍雲之子龍繩祖加入民盟的宣誓儀式。他甚至使龍雲秘密加入了民盟，這對後來和平解放雲南與龍雲系統軍政人員起義是有一定作用的。
1947年1月，他出席民盟一屆二中全會。同年10月，國民黨政府宣佈民盟為“非法”組織，楚圖南離開上海到香港繼續進行盟務活動，委託周新民代表他出席民盟在香港舉行的三中全會。隨後回上海準備赴解放區。
同心同德
為新中國貢獻才智
新政協籌備會期間，沈志遠、吳晗、周恩來、沈鈞儒、翦伯贊、楚圖南合影
趙樸初、楚圖南和胡愈之在一起
1948年底，在中共中央城工部的安排下，楚圖南取道天津，進入河北平山縣中共中央所在地，向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任弼時等同志報告有關情況，參與政治學習和入城的準備。
1949年北平解放後，他進入北平，參加文教接管，並作為民盟代表參加新政協和新中國建國的籌備工作。9月下旬，出席新政協第一屆全體會議。1949年10月1日，楚圖南和全體參加新政協的代表一起，登上了莊嚴的天安門城樓，參加隆重的開國大典。
鄧小平與楚圖南
新中國成立後，楚圖南先後擔任西南軍政委員會委員，文教委員會主任、文教部長，同時擔任民盟中央西南特派員、民盟西南總支部主任，為在西南地區的文化教育建設、盟務整理做了大量工作。1953年調任中央人民政府掃除文盲工作委員會主任。1954年5月以後從事民間外交工作，先後任中國人民對外文化協會會長、國務院對外文化聯絡委員會副主任。
1986年1月，楚圖南被推選為民盟中央代主席。4月，被補選為第六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民盟五屆三中全會上又當選為民盟中央主席。作為民盟中央領導人，他為民盟的健康發展，為共產黨的統一戰線事業貢獻了自己的才智，作出了寶貴的貢獻。
1988年，楚圖南響應中央關於幹部年輕化的號召，主動提出不再擔任領導職務的請求。離開領導工作崗位，他仍積極關心統一戰線事業，關心文化教育事業，關心國家的發展和進步，特別是關心青年一代的健康成長。
1992年11月13日，住在北京醫院的楚圖南，與病魔抗爭的同時，以《冬雲》為題，頑強地寫就了他人生最後一首詩:"悽風苦雨日已斜，凍雲如墨冷天涯;此身安得化灰燼，爝火傳薪暖萬家。"
1994年4月11日，楚圖南在北京逝世，享年95歲。
楚圖南書法作品
楚圖南還是一位嚴謹治學並頗有成就的文學家、書法家、學者，著有散文集《悲劇及其他》、《刁斗集》、《荷戈集》，譯著有美國惠特曼詩集《草葉集選》、俄國涅克拉索夫的詩選《在俄羅斯誰能快樂而自由》、德國哲學家尼采語錄體式名著《查拉斯圖拉如是說》以及自傳體的《看哪，這人》、《希臘神話與傳說》等，其書法——千山聞鳥語，萬壑走松風，鐫刻在泰山的岩石上。
1999年11月12日，民盟中央、中共雲南省委、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集會，紀念著名社會活動家、中國民主同盟的傑出領導人、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楚圖南同志誕辰100週年。時任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共中央統戰部部長王兆國指出：
楚圖南同志是統一戰線的傑出戰士，中國民主同盟的卓越領導人。他堅定不移地貫徹執行黨的統一戰線的方針政策，團結和帶領民盟廣大成員和文化界大批知識分子，為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為鞏固和發展統一戰線，為堅持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為民盟進步與發展，作出了卓越貢獻。楚圖南同志的一生，是為我國革命和國家的建設事業奮鬥的一生，光輝的一生。他堅持原則，作風正派，始終把黨和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即使在處境十分艱難的情況下，仍然保持共產黨人的堅定信念；他淡薄名利，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他艱苦樸素，廉潔奉公，一生講求奉獻而不求回報，為我們樹立了學習的榜樣。
楚圖南在民盟工作的回憶中寫到：
回首往事，展望未來，我堅信我們中國，我們中華民族是有前途的。在共產黨領導下，我們一定能用科學、進步的思想戰勝腐敗、愚昧和落後。我們中國民主同盟是大有希望的。我寄希望於全盟的同志，特別是中青年的同志們。我也堅信在中國的大地上，將會建立起前所未有的、有高度民主、髙度文明、團結統一的社會主義的新中國，她將屹立於21世紀的世界！
（本文綜合自公開資料）
作者 _ 團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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