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傳言四起的當口，那個非著名單口“相聲”演員羅永浩於11月6號在成都舉行了新品發佈會。其實早在這場發佈會之前，一眾吃瓜群眾早就在網絡上來了個預熱。10月31日晚，微博有好事者喊話錘子科技CEO羅永浩：“羅老師，真心希望您將來不要吹牛了，能做到了再吹也不晚。也不要跟友商比這比那，要專注於您的受眾深耕細作，能給您帶來回報的是用戶，而不是友商。萬丈高樓平地起，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對於那個屬竄天猴的老羅來說，見招兒來自自然也沒客氣，回應稱：“1、不行，你再怎麼真心希望也沒用，我就喜歡吹完了再做。2、你跟那期央視節目裡教史玉柱如何做人做企業的傻子們一樣，傻得讓人心疼，快去讀書學習，不要浪費時間搭理宣傳期才冒頭出來炒作的老狐狸…”
雖說自比了一下傳奇人物史玉柱，但老羅這企業家究竟當的怎麼樣呢？據不完全統計，老羅創立的錘子科技分別在2014、2015、2016、2017、2018年被好事吃瓜群眾解散過；自2016年下半年開始，錘子科技7次被傳倒閉，5次被傳收購，3次被曝光資金鍊危機；自成立以來就被無數人預測“活不過明年”。錘子科技，因其創始人老羅的特立獨行，是自成立之初，始終接受著國內輿論最高級別道德評價標準、最嚴格質量監督、最苛刻創新界定條件的手機公司（沒有之一）。它是一家因創始人用基本道德標準評價友商及其用戶而招黑的爭議公司，是一家缺點、錯誤無法隱藏，被無數錘黑用放大鏡終身免費監督的商業公司。根據公開數據，2015年，錘子科技營收11.87億元，淨虧損2.47億元；2016年，錘子科技的營業收入為8.09億元，淨虧損4.27億元；2017年錘子科技依然處於虧損中……總之是營收越來越少，虧損越來越大，壞消息似乎也總是如影隨形，前不久，成都公司傳出裁員間隙，與此同時，錘子科技CTO吳德周離職的消息也流了出來，儘管錘子官方與吳德周都回應是謠言，但還是為錘子科技平添一筆裂痕。此外，更有人爆出錘子賬面可用現金“僅剩下5000萬元”。於是，國內知名媒體《財經》給錘子科技判了“死刑”：錘子科技已經迴天乏力，它不是第一家，也不會是最後一家。當然，對於這份“判決書”，老羅嘴上回了兩個字“假的”，心裡怕是想的怕是也是兩個字“放屁”！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這或許是老羅的座右銘與行動指南。羅永浩說自己是來自和美國西部地區類似的“榮譽地區”——中國東北，只要和麵子兩個字沾邊，為了芝麻粒大的事就能打起來——兩邊十幾個壞孩子手裡各拎個棒子，強裝凶神惡煞地瞪著對方，醞釀，然後鬥作一團。年少時，由於經常參與群毆，又喜歡和老師頂嘴，門衛大爺見羅永浩母親的頻率，比見自己老婆的頻率還高。據說初中作文課，其他同學寫“五星紅旗飄揚在校園上空”，老羅偏要寫“五星紅旗耷拉在校園上空”。權威受到挑戰，老師當場發飆，少年老羅忙說我改我改——“說來也怪，儘管校園裡沒有風，但五星紅旗仍然飄揚在校園上空。”結果自然又是一頓胖揍。也許是年少時見的的暴力多了，暴脾氣也一直跟隨羅永浩至今，他砸過關不上門的西門子冰箱，也曾對準俞敏洪、紅十字會、廈門政府以及少年時那個騙了他200塊獎金的英語補習班開炮。自打出道以來，老羅更是口無遮攔，總是用各種網紅語言在微博上回懟媒體爆出的負面消息，他是媒體的寵兒，也是媒體的棄兒。
所謂時勢造英雄，某種意義上說，老羅一直在不斷努力製造屬於自己的時勢。自打他進入手機行業起，罵雷軍土、黃章笨，說要“顛覆業界、收購蘋果、改變世界”，奉行的似乎也是要做手機界未來的脊樑。因此，堅果R1正式發佈，他稱其為“全世界最好看的白色手機”，T1出來，他說是“東半球最好用的手機”。他不允許任何人說錘子手機的任何不是，所以他開始懟天懟地，凡有“不利”的言論，老羅見一個“滅”一個。手機測評機構Zealer對錘子手機質疑時，他公開跟Zealer創始人王自如約架，並通過直播來了一場“男人對男人”的對決。當然結果是他以雄辯的口才和大量的事實擊潰了王自如，不過更多的，大家只記住了約架，卻沒記住錘子。2016年，錘子科技步入生死邊緣，老羅主動去給陌陌做直播，跟同樣是箇中年油膩胖子，也被稱為“老羅”的羅振宇長談幾個小時，畢竟口技傍身，靠嘴賺到幾千萬，勉強能拿來維持公司資金鍊。情況在2017年好轉，成都市政府出資6億，私募基金那裡又募到3-4億，10億元的救命錢讓錘子科技起死回生。一輩子對買房這件事嗤之以鼻的老羅，還破天荒地在成都買了人生中第一套房。不過在西南方言語境中，“錘子”一詞有些不雅。在一次活動中，老羅也承認，在成都參會時，在座的都是嚴肅的企業家和政府官員。提到“錘子”時場面略為尷尬。他隨後強調，公司一定會改名的。於是來自四川省成都市成華區的企業家老羅把新分部的名稱註冊為“成都野望數碼科技有限責任公司”。野望是個日語詞，據說老羅很喜歡，說它的意思是“有些不切實際的野心和願望”。
先不說“精日不精日”這個敏感話題。野望這詞放在中文語境下似乎真沒給老羅帶來神馬運氣，由於4年來錘子科技在商業上的失敗，估值無法上升，投資前景暗淡，且沒有形成良好的手機生態鏈，成都市政府對錘子科技開始失去耐心。原本2017年8月，成都市政府投資錘子科技6億人民幣，隨後，錘子把位於北京、深圳等地的行政、供應鏈、研發、設計等總部管理和服務部門整體遷入成都，入駐辦公約200人，佔了此前錘子科技團隊的一半。成都市政府投資錘子科技的初衷，在於打造電子信息產業生態圈。不過近期事實是，成都的硬件團隊已經解散，技術團隊大部分已經回遷北京，成都目前只剩客服團隊。這顯然偏離了成都市政府當初投資並引進錘子科技的預期。
錘子陷入困境，這個誰都知道，手機市場本來就競爭激烈，結果錘子還是是屬於最沒實力的那一個，但老羅還是那個老羅，每次總想“搞個大新聞”。他把寶壓在TNT上，希望玩一票大的，他對這款產品寄予厚望，聲稱要“重新定義下一個十年的個人電腦”。每當新品一經發布，錘粉們就歡呼。他們太想“一個人可以救活一個手機”，他們期待著以羅永浩的彪悍來挽救整個錘子科技狹小的生存空間。只不過，在那場“理解萬歲”發佈會散場後，“改變世界”這事仍然壓根兒沒發生不說，質疑浪潮倒是越來越湧。然後，為了回應質疑，也為了證明錘子還活得很好，11月6日晚錘子科技在成都舉行了主題為“錘子科技和Ta的朋友們“的2018秋季新品發佈會。
錘子的發佈會在科技界久負盛名，簡直跟相聲“封箱”有得一比，上一場的門票收入高達484萬元，身為一個理想主義者，老羅把它們全部捐給了開源社區。吃瓜群眾說，老羅就是靠演講口才和PPT吸引粉絲，錘子像杜蕾斯，在文案圈的地位比實業圈裡更高。對此老羅很生氣，他看不上杜蕾斯：論厚薄，真不是杜蕾斯的強項，全球最薄的避孕套是岡本。岡本可不會錯過任何造勢的機會，於是錘子和岡本聯名出了一款套裝，打開黑色禮盒，一邊放著避孕套，一邊放著堅果Pro手機，老羅大讚手機的“超長續航”的功能。這四個字與避孕套放到一起，真是誰用誰知道。不過就跟中國吃進人口紅利一般，10月24日晚8點，錘子11月6日的新品發佈會門票開售，將近24個小時裡，只有“100”、“200”元兩個低價位檔售罄，其他300-800元檔位的門票，還有大量餘票可以自由選座。相比此前不到1小時就被搶購一空以及門票收入近500萬的那些巔峰時刻，黯淡不少，“科技圈相聲大會”的魅力大不如前。羅永浩自我調侃說，自己曾經遇到同事在走廊上“嘲笑”自己，說老羅終於過氣 了，現在連票都賣不完了，“但是我告訴你們，我沒有過氣，我是第一代網紅”。
但與以往發佈會最大不同就是，此次老羅並沒有推出什麼黑科技，也沒有對最核心的手機產品進行更新，除了重新定義了一下7：30外，上來就開始推廣生態鏈企業生產的產品，相較於發佈“TNT“那次年中會來說，這一次老羅的底氣明顯不足。除了發佈的空氣淨化器和旅行箱有現貨發售，智能音箱現場因為調試不好，沒有演示。老羅還在PPT中煞有其事的表示，因為內建AI沒有調試完成，該音箱將在2019年春季上市。拿了一個PPT產品來發布，老羅如今也頗有“ppt第一發佈會大俠“賈某人的風采。有人說，這是一場為了發佈而組織的發佈會，連還沒完全定型在測試中的智能音箱都拿出來發佈，這跟以往老羅標榜的業內最苛刻的產品經理形象完全不符。或許是老羅目前受到了非常大壓力，已經到了不能不開個發佈會向外界表示錘子還活著的時候；或許是老羅也想學一學友商，搞所謂的“生態”。
不過，現在，留給老羅和錘子科技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作者 好事先生 十年不資深財經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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