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精神生生不息

民族精神生生不息

風在吼

馬在叫

黃河在咆哮

傳唱八十載

振奮人心的不朽力作

經典永流傳

激情澎湃的時代強音

黃河大合唱

民族精神的偉大讚歌

1939年4月13日

黃河大合唱延安首演

在首演80週年之際

詞作者光未然之子

接受華商報記者採訪

講述創作背景

我們是黃河的兒女,黃河的波濤攜帶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崢嶸歲月一瀉千里,深情撫摸中華大地曾經傷痕累累的肌膚,滋養著哺育中華兒女的黃土地。留下蕩氣迴腸、奮發昂揚的《黃河大合唱》。80年過去了,它依然在中華兒女心中迴響。在光未然作詞、冼星海作曲的《黃河大合唱》公演80週年之際,我們探尋它的誕生,重拾它的精神,讓中華民族英勇無畏的精神如黃河之水澎湃不息。

《黃河大合唱》這部中國現代音樂史上最偉大雄壯的合唱作品,從1939年春天在陝北唱起,如燎原烽火,燃遍全中國,鼓舞著中華民族浴血奮戰,趕走日本侵略者,重建美麗家園。80年後,《黃河大合唱》詞作者光未然(原名張光年)的兒子張安東、女兒張安迪,與當年曾經經歷過那段硝煙歲月的抗敵演劇第三隊的後人組成黃河尋訪團,重溫《黃河大合唱》的創作之路。華商報記者採訪到張安東,在父親敘述的點滴,以及這些年的蒐集資料、研究親歷者和他本人回憶文章中,瞭解到《黃河大合唱》誕生前後的歷史故事。

往昔的崢嶸歲月

誕生在硝煙中的《黃河大合唱》

張安東介紹,父親創作《黃河大合唱》時,是第二次國共合作時期。父親在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抗敵演劇第三隊。當時南京陷落以後,1938年初在武漢成立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當時兩黨都認為宣傳鼓動全民抗戰有多麼重要。當時政治部部長是陳誠,副部長是周恩來,下設第三廳主任是郭沫若,第六處處長是田漢,下設的戲劇音樂科科長是戲劇家洪深,兩個年輕的科員之一就是光未然。第三廳的前沿陣地設立了共產黨的“特支”,三個公開的共產黨員是黨支部書記馮乃超、組織委員劉季平、宣傳委員光未然。他們在與國民政府溝通、整編抗戰文藝戰士方面做了非常重要的工作,文化人抗戰的隊伍分別開赴全國各大戰區來做文藝鼓動工作,當時也犧牲了很多人。

1939年1月,光未然在艱難抵達延安後,創作了朗誦詩《黃河吟》,並在這年的除夕聯歡會上朗誦此作,冼星海聽後非常興奮,表示要為演劇隊創作《黃河大合唱》;同年3月,在延安一座簡陋的土窯裡,冼星海抱病連續寫作六天,於3月31日完成了《黃河大合唱》的作曲。4月13日首演於延安陝北公學大禮堂,迅速如星火燎原般傳遍全國,成為抗日救亡的號角。

張安東說:“我父親曾告訴我:‘我根本不期望自己能夠看到抗戰勝利。’因為當時敵人太強大,一年兩年、五年六年,什麼時候能夠抗戰勝利,沒有人能知道。但是大家就是想著:我要跟你拼到底了。但是我絕對不退卻,我死了還有別的人。”

《黃河大合唱》中《保衛黃河》的朗誦詞有一句:“我們抱定必勝的決心,保衛黃河、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張安東告訴華商報記者,光未然創作的原詩句不是“必勝的決心”,而是“必死的決心”,“這一個字的分量重如泰山,我們經過尋訪之後,演出都是用的原朗誦詞,我跟我父親聊過這一段……”說到這裡,張安東哽咽了。

特殊的尋訪道路

重走抗日救亡的保衛黃河之路

重走《黃河大合唱》創作之路,張安東表示緣於2015年一位名為黃平的朋友邀約,2015年抗戰勝利70週年的時候,“黃平約我做這樣的自駕遊,但是我當時工作太忙沒有去成,但是這促使我和他一起做了一些案頭功課。我們倆對怎樣去探尋父輩走過的道路一無所知。然後圍繞《黃河大合唱》創作的方方面面就查得比較深,於是我們一行四人照著資料中提到的地點就去了。2017年我們想在《黃河大合唱》誕生80週年的日子組織一場尋根的活動,去看看《黃河大合唱》到底怎麼來的,用雙腳走一下父輩走過的道路,親眼看一看它的誕生之地,對這部作品的誕生有更深刻的理解。”

在籌備重走《黃河大合唱》音樂之路時,張安東與朋友們都希望能由五大洲的華人合唱團,能夠在2019年不斷地、此起彼伏地、互相呼應地去演唱《黃河大合唱》,“這是我們的初衷和夢想。”於是,張安東帶著海內外的朋友,包括英國、澳大利亞、美國、新加坡的海外華人,還有國內北京、上海、廣州等地的朋友,其中有鋼琴家、歌唱家、媒體人,大家沿著當年“演劇三隊”的行程,去他們第一次渡黃河的地方圪針灘古渡口,看他們怎麼就受到黃河船伕號子激發;到壺口瀑布感受他們曾經感受到的震撼;到第二戰區,河東日戰區游擊戰怎樣艱難地進行……“我們沿途也認識英雄,瞭解到當時百姓遭受苦難的狀況。每個團員都對這次尋訪特別感動。腳踩著先輩們的足跡,看到他們看過的壺口瀑布,與我們平時看到黃河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現在活動走到延安,感覺到真是回家了,因為《黃河大合唱》在這裡誕生的。我們是帶著海內外華人對《黃河大合唱》的熱愛和激情回來的,所以感覺特別深刻,激情洋溢。”

特別的紀念演出

80年前的原版音樂再現

張安東提到的“五洲同唱《黃河大合唱》”,也因為這次特殊的黃河尋訪,而帶來了特別的設計。他介紹說:“從2018年12月24日西北民族大學交響樂團新年音樂會開始,五洲同唱《黃河大合唱》已經做了四場演出,從今年4月9日開始,結合我們的黃河尋訪團的足跡,在黃河壺口瀑布、延安大劇院、魯藝文化園區等地繼續演出四場,每次都是全版8段的合唱,聲勢、規模非常宏達。”

當年演唱《黃河大合唱》中《黃河怨》的郭淑珍也收到這次演唱活動的邀請,她指定了兩個男女聲的得意門生來支援兩場演出。12日、13日的兩場演出,邀請到瞿玄和來朗誦,並且是延安的原版的三絃獨奏來伴奏。西安音樂學院的三絃演奏大師高偉來還原當年冼星海創作的樂曲,這段樂曲有五六十年沒有被演出過。

4月12日的這場演出,西北民族大學合唱團組成了220人的演出陣容,其中有很多少數民族的師生來演唱,加上來自世界各地黃河尋訪團的團員,體現了中華民族、全世界華人團結奮進的精神。

張安東說:“這是一次極為特殊的演出。原汁原味的《黃河大合唱》在它的誕生地來演出,帶大家重新體驗《黃河大合唱》當年的風采。” 華商報記者 路潔 攝影 賀秋平

藝術價值:獨創性、國際化又兼具民族化

光未然作詞、冼星海作曲的《黃河大合唱》能傳唱80年,不只因為它在艱難的抗日時期鼓舞了中華民族的鬥志,是一種民族精神的象徵,僅從藝術性上看,它也有著很高的音樂成就與獨創性。

華商報記者昨日採訪了西安音樂學院教授、延安市文化與旅遊局副局長(掛職)王安潮,他剛剛參加了在延安舉行的《黃河大合唱》80週年的慶祝活動,他表示,80年後在創作地聽到《黃河大合唱》,依然被它的藝術性所震撼。

《黃河大合唱》從《黃河船伕曲》開啟,在強勁的前奏引入之下,唱出急促、喊叫般、特性極強的樂句:“咳呦!劃呦!劃呦!劃呦!劃呦,衝上前!劃呦,衝上前!”緊接著,長音吶喊與領唱、合唱,強化了船工號子的音樂特徵,一下就將人帶入到了當時的延安,勾勒出一幅音樂圖畫。王安潮分析說,“《黃河大合唱》借鑑西方交響合唱的形式,用比較大的篇幅對中國人民抗戰進行了全面表達,充分反映了民族精神。它借鑑民間音調,第一部分《黃河船伕曲》運用了西北民族的音樂,後面又加入了西方交響樂,融合了東西方的音樂元素和手法。這在80年前的創作背景下是很先進的。”

很多人對“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非常熟悉,這是《黃河大合唱》的第七樂章《保衛黃河》。《黃河大合唱》全曲由《序曲》(管絃樂)、《黃河船伕曲》(混聲合唱)、《黃河頌》(男聲獨唱)、《黃河之水天上來》(配樂詩朗誦)、《黃水謠》(女聲合唱)、《河邊對口曲》(對唱、輪唱)、《黃河怨》(女聲獨唱)、《保衛黃河》(齊唱、輪唱)和《怒吼吧!黃河》(混聲合唱)八個樂章組成,多種表達形式的運用也讓這首作品呈現出一種錯落有致的美感,“這個作品藝術空間和題材表現也非常多樣,與同期其他合唱作品相比,更加符合複雜的語義表達,而且它的音樂語言比較新穎,形式也比較靈活。”王安潮認為,《黃河大合唱》的文化、歷史價值,都是通過它音樂藝術的本身價值所體現出來的,“一個偉大的音樂作品肯定不是單一的,它的歷史節點、所表現的內容、音樂手法的複合作用,才誕生了這樣一個經久不衰的偉大的作品。”

從創作角度來看,王安潮認為,《黃河大合唱》的震撼人心,也與創作者的生活積累密不可分,“光未然、冼星海到了延安後,充分融合到當時的生產和鬥爭生活中,有著充分的生活積累,而冼星海也剛從法國留學回來,他的創作手法在當時都是比較新穎的,就算當下再看,依然是不過時的。在當時它是為了振奮民族精神,而在當下,它對於增強我們的民族精神和文化自信依然非常有意義。” 華商報記者 羅媛媛

文藝界人士評《黃河大合唱》

仍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不斷前行的恆久動力

肖雲儒:黃河不息它就不息

2005年5月,陝西省文聯策劃組織了首次壺口瀑布《黃河大合唱》千人合唱活動,文化學者肖雲儒是總指揮之一。

昨日,肖雲儒在接受華商報記者採訪時表示:“現在想起來當時的情景,依然熱淚盈眶,我建議《黃河大合唱》應該每五年或者每十年都被唱響,讓中國人的靈魂一次又一次地激活和吶喊。因為《黃河大合唱》藉助了一個永流不息的黃河形象,把我們的民族之魂、中華之魂凝聚到這個作品中,黃河不息它就不息。黃河不沉默它就永遠不會沉默。黃河因為有了這首作品,有了黃河精神的審美形態,《黃河大合唱》因為黃河,又有了長流不息的現實形態,這兩者相得益彰。”

對《黃河大合唱》的誕生過程有過深入瞭解的肖雲儒介紹:“《黃河大合唱》是在我們民族最危難的狀態下噴發出來的熱血,當年冼星海是跨過黃河到延安的,光未然是被擔架抬著過了黃河到延安的,他們對於黃河的浪濤和怒吼,有著非常具體的震撼靈魂的感受,而這種感受恰好是我們民族生死存亡、退無可退的情況下發出的怒吼,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找到了黃河形象來寫這首歌,所以才讓我們有了震撼人心的感受。”

肖雲儒表示,我們對黃河大合唱瞭解得還不夠多,“我們現在更多地記住了《黃河大合唱》的怒吼吧黃河,它的戰鬥精神,讓我們的民族在危難中轉危為安,但其實《黃河大合唱》像黃河一樣,它的美也是多種形態的,有很舒緩的一面,有對民族未來的憧憬,有受難者的哀怨,又有人民力量的崛起和戰鬥。特別在新時期,我們再看《黃河大合唱》,不光汲取它怒吼吧的精神力量,還要汲取它對國家之愛、對土地之愛、對未來之愛這樣的精神,這首歌由於找到了黃河的形象,由於賦予了黃河魂,所以它也會和黃河一樣,永遠不息地流淌在歷史之中,流淌在中國人的靈魂之中,是中國人靈魂的吶喊、生命的吶喊。” 華商報記者 羅媛媛

梁向陽:詞與曲珠聯璧合、水乳交融

陝西省作家協會副主席、延安大學文學院院長梁向陽教授認為,《黃河大合唱》是在抗日救亡的危難關頭,文藝工作者的心血謳歌,“《黃河大合唱》,是民族激情在抗日戰爭這個抵禦外侮入侵時期的總爆發。眾所周知,詩人光未然在參加抗日演劇隊路過壺口大瀑布時獲得了創作靈感,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終於在延安醫院的病床上噴薄而出,完成了這首謳歌黃河與中華民族偉大精神的長詩。經過作曲家冼星海譜曲,氣勢磅礴、壯麗恢宏的《黃河大合唱》就誕生了。”

談到這部合唱組曲的文化價值,梁向陽說:“黃河是中華民族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符號。這首大合唱經典,是詞與曲珠聯璧合、水乳交融的藝術結晶,是抗戰的怒吼,民族的象徵。自1939年4月13日首演後,在中華大地與世界舞臺上經久不衰。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徵程中,《黃河大合唱》仍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不斷前行的恆久動力!” 華商報記者 路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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