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道九論---第八章 風雪入骨徹人心 寒夜悲涼埋忠魂

諸道九論---第八章 風雪入骨徹人心 寒夜悲涼埋忠魂

眾人聽張媽所言,陳軒和唐思遙均心下慚愧,他們不似公孫俊衝初出茅廬,已算是在江湖中闖蕩數載了,此刻心下只想:江湖險惡,閱歷尚是不足。

張大朗聽罷,思緒飛轉,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麼,道了一句:“你....”又是一口鮮紅,便是無了聲息。

張媽看了,一語說到:“死了!?休想!”言罷一掌擊中張大朗的胸口,強行輸入真氣,不多時,張大朗長吼一聲,又是嘔紅,當真活了過來。

看張大朗面部表情極為痛苦,什麼都說不出。眾人都知道他是強行續命,持久不了,看他表情,內心皆想:這還不如死了罷!

這時張媽說到:“怎地?想死?不必急.....”然後環視周圍公孫俊衝等人,繼續說到:“....今日,你們所有人都得死!不過老身讓你們死個明白!”

張媽又看著張大朗說到:“二十年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今日便還了你的願!”

說完這話,張媽突然不再言語,仰天而望,似乎是在回憶久遠前的記憶。

須臾,聽張媽緩緩說道:“二十多年前,那天已入冬月,大雪紛飛。一個老嫗與一個年輕苗族女子路過這回夢村。她們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女童,那苗族女子懷中還抱有一個不足百日的男嬰,這一行四人,當真算是老幼婦孺。當時這苗家女子臨盆不過數月,身子極弱,又逢冬夜寒冷,於是她們想在村中借宿一夜......這個要求,可是過分!?”

一語言畢,張媽把手中順勢柴刀扔了出去,正插中一棵青樹,樹旁站著一人,好似嚇了一跳,正是王村長。

原來這王村長和陳軒一同上嶺,但眾人皆忙於苦戰,竟是無一人關注他。直到此時,大家方才注意此人。只是他見眾人惡鬥,並未嚇跑,倒是罕見。

王村長先是一驚:“你....你怎會知道.....你當年尚不在村中啊....”一語言畢,王村長陡然記起,這人不是真正的張媽。

不枉這王村長活了一把年紀,經歷事多,閱歷也豐,立刻鎮定下來,淡淡回了一句:“哎....哎.....不過分.....哎!”他連聲嘆氣,似乎有極大的無奈。

此刻公孫俊沖和陳軒皆想:此事已過二十多年,這王村長年紀也大。一聞此事,竟未曾回憶,尚能一口說出當年張媽不在村中這等細節,可見此事在他心中一直掛念。

“老身聽聞你們漢家,推崇孔孟之道,崇尚仁孝之尊....嘿嘿,佛家說眾生平等,道家講濟世為懷,儒家言行俠仗義....嘿嘿,嘿嘿....”張媽說這話時,語言中盡露諷刺之意、譏嘲之情。

“屋子是你們的,你們狠心不借宿,倒也罷了,終究怪不得你們。這幫婦孺無奈,便上了這回夢嶺,尋了一山洞落腳避寒.....”張媽言及於此,公孫俊衝不由得望向了身後那個山洞,正是他曾惡鬥鬼泣長歌、苦戰張大朗的山洞。

聽張媽繼續說到:“哪知半夜,竟有十餘人強人入洞,來搶這幫婦孺身上財物....好,再退一步,錢財身外之物,搶便搶了。哪知幾個強人奪財之後,竟商量著要將婦孺四人滅口....”

“這幫賊人當真可惡!怎連嬰兒都不放過!”說話得正是唐思遙。同為女子,此刻她情感轉變,同情這幫婦孺遭遇。

聽張媽緩緩說道:“其實那老嫗也是懂些武功的,也曾打傷過幾個強人。但畢竟她年事高了、而且之前已受了內傷、又要分心保護其餘三人、對方再是十幾人年輕壯漢,終是不敵.....”

“那後來怎地?!”唐思遙急問到;

“...所以那老嫗首當其衝,死在那幫強人柴刀下.....”張媽言此,倏然一道掌氣,將插入青樹之中的柴刀擊碎數段,連同青樹一起崩裂,刀身碎片跌落於地,上面尚有點點血跡斑斑。

“那苗家母女臨難之際,突然衝進來一個壯漢,打退了那幫強人,算是救下了她們母女三人.....”張媽話鋒一轉,對著王村長言道:“這就是為何老身尚留你一命,方才若要殺你,你當真認為這小道士辨便能救了你?讓你們多活了二十年,已經便宜你們了!”這小道士自然是指陳軒了。

王村長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既然做過,總是會還的,天道如此!”陳軒急忙問道:“王村長,這究竟發生了何事?”

王村長言道:“哎,此事說來話長,老朽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清河鎮有兩個武林門派,一個是游龍幫,一個是九仙門,諸位想來是知道的。”

在場眾人,除了公孫俊衝不清楚外,餘人皆知道這兩個門派。只是不知道王村長為何此時突然提起它們。

聽王村長緩緩說到:“這兩個門派在此地勢力頗大,我們清河鎮也是知曉的。平日裡自然不敢得罪他們。那一日,這九仙門曾派人來村中,告訴村民:以後幾日,若是碰見有苗家女子來村中求宿,誰都不可借宿於她們,否則便算是和九仙門結下了樑子。我們尋常百姓也不知她們怎地得罪了九仙門,只是答應。”

唐思遙聽罷,首先言道:“呸!這老任頭,當真可惡!”陳軒卻說:“想必任門主也頗有威名,怕這其中有所誤會!”

公孫俊衝聽完,便知這二人不但都認識九仙門門主,而且對其態度好感不一。

聽王村長繼續說到:“不想幾日後,真有苗女來投宿,我們自然是不敢借的。只是那苗女在求宿時露了白,說會給銀兩首飾於我們,都是些苗族異品,看起來倒很是十分珍貴的樣子。”

“所以你們就起了貪心,殺人求財了!?”唐思遙憤憤的問到。

“唉---!”王村長還長嘆一口氣:“當時有幾個村眾,見她們老幼婦孺以為可欺,確實動了此心。而且大家都知道她們得罪了九仙門,事成則可以向九仙門邀功;就算事敗,可可以推到九仙門身上,官府也懼它們幾分。”

“哼!”唐思遙哼了一聲:“好手段!好計策!”

王村長繼續說到:“當時村眾中,便有年輕時的許老漢和趙八,他們還邀請老朽加入。所謂君子求財,取之有道;老朽不敢自稱君子,卻也不屑這傷天害理之事,但也勸說不了他人打消此念。”

“你倒好人!”不知道是張媽還是唐思遙說了此語,王村長未多加理會,言道:“本來老朽不想多參與此事,兩不相管、兩不相幫。但還是放心不下,暗中跟隨他們,不料他們奪財之後,又要取命,便出手阻止他們,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後來那苗家母女三人如何?又去了哪裡!?”張媽急切問到;

王村長回言:“老朽讓她們趕緊走了,將那老嫗屍體埋於嶺中,不至於暴屍荒野。後來她們三人如何?老朽並不知道,這一晃就二十多年過去了....”

張媽哼了一聲,不再言語,好像在想著什麼,其實這個回答她早已預料的,只是聽王村長親口說出,方才確認。

須臾,公孫俊衝竟然問張媽:“那你此番,是為你娘來報仇的?”原來他認為這張媽就是當年的年輕苗女,而她與那老嫗是母女關係。

卻聽唐思遙說了一句:“蠢蛋!你得有多蠢!?她既然不是人,便是那個被殺的老嫗!至於她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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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無人能與特蘭卓雅為敵,眾人性命危在旦夕。唐思遙有此一問,意全在拖延一刻一刻,盡力想辦法。至於小虎中疾是否是特蘭卓雅所為,唐思遙根本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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