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間——還債

江浩是一個高中生,今年中考因為落榜,就沒考上一中,於是來到了職業中專,這個學校是專門為那些不學習的學生準備的,裡面打架鬥毆之類的事情層出不窮,江浩來到了這個學校之後非常苦惱,不僅僅是因為他沒有考上一中,而是因為他每天都受另外一個學生欺負,他就是王海。

江浩和王海是一個班的,半個月前的一次考試,江浩就坐在王海前面,王海讓他傳答案給他抄,但是江浩沒有理他,而是自顧自地做題。

考完試之後,王海把江浩叫到了廁所,打了一頓,發現江浩根本就不敢還手。從那以後王海就天天去找江浩挑事。雖然江浩告訴了老師,但是老師對此根本無能為力,王海還以不打他為由讓江浩給他交保護費,江浩沒有錢給他,只能天天忍受他的毆打。一天,放學以後,江浩回到了家,他的母親發現了他臉上的淤青,趕緊問他是怎麼回事,他的家庭非常貧困,只有他的離異母親照顧他。此刻,江浩的怒氣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他大聲的衝母親咆哮:“我被打死了又怎麼了!你能管我嗎!你又沒錢送我去一中讀書!”但是當他喊完之後就立刻後悔了,母親聽他咆哮完之後默默地抽泣,他精神終於崩潰了,大哭著跑出了家門。

此刻,江浩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去死,他來到了一個郊區的橋頭,準備跳下去。可是冷風一吹,他狂躁的心立刻冷靜了下來,心裡只能埋怨母親沒本事,也怪自己太無能。哭的一塌塗地。天色漸漸的黑了,他感覺對母親充滿了愧疚,不敢回家,於是他想著在橋洞底下過一晚上,明天再回家給母親道歉。

當他下去之後,發現在橋洞底下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有一張紙。難道是小廣告?他想都沒想就拿起來看,這是手寫的一張紙,上面的字跡有點模糊,但他用手機的光亮讀完了它。

上面寫著:你需要幫助嗎?我可以提供你需要的一切幫助,如果需要請打下面的電話,接著是一串數字,應該就是所謂的電話號碼了。江浩很生氣,老天也來作弄他?不知道又是誰的惡作劇。但他並沒有隨手扔掉,而是不由自主的打了那個電話,短暫的等待之後,一個男聲傳了出來,“喂?你好,你需要幫助嗎,我可以提供一切你需要的幫助”,江浩此刻心裡只有對王海的憤怒,他對著手機大聲的咆哮,“一切幫助?那你能幫我殺了王海嗎?!”“可以”,電話那頭只有短暫的一個回答,接著就掛掉了。江浩心想,不過是一場惡作劇罷了。

第二天早上他直接去了學校,到了教室之後,他慶幸地發現王海並沒有來上課,難道是生病了?不應該啊,正想著,老師走了進來,對同學們說“同學們,告訴大家一個悲痛的消息,王海同學今天早上上學的路上被一輛車撞到,司機逃逸不知去向,王海同學在去醫院的路上去世了。”

江浩心裡一道霹靂,震驚的久久不能平靜下來,難道……真的是他?

回家以後,母親趕緊問他去了哪裡,說自己沒本事,沒錢讓他去一中上學。江浩心頭一陣發酸,跟母親道了歉,母子兩人重歸於好。

江浩回到自己臥室之後,偷偷的又打通了那個電話,同上次一樣,還是一個男人。“王海…的事,是你乾的?”,江浩都能聽出自己顫抖的聲音。“是的,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那個男人平靜的回答,冰冷的聲音讓人不戰而慄。“我能見見你嗎”,“不可以,幫助者與被幫助者不能見面”,“我還有一個事,你能幫我嗎?”江浩問,“什麼事情都可以”,依舊是冷冷的聲音。“我想去一中上學,可以嗎?”江浩覺得這個男人連人都敢殺,讓他去一中也不是什麼難事。“可以”,男人說。江浩又問“我沒有錢,什麼也給不了你,我能給你做什麼?”

“你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做,真正到了需要的時候,會有人找你的”。

下午到了學校之後,一個同學很興奮的朝江浩走去,告訴他,“江浩,你真是太幸運了,你的一篇在市報紙上的一篇作文被一個教育局領導看上了,他說這麼有文采的學生不能被埋沒,讓你去一中上學呢,你真是太幸運了!”

江浩終於如願以償的進入了一中讀書,一中和原來的學校就是不一樣,裡面的學生學習都非常刻苦。江浩進入一中之後就被教導主任給談話,“江浩,你還是來一中了,我就說,你這麼好的孩子,不會沒有出息的,進了一中就好,以後還和我們家陳曉一塊上學。”

陳曉是江浩的初中好友,江浩沒想到陳曉的媽媽居然是一中的教導主任,這讓他感到很意外,不過以後能和陳曉一塊上學也不錯,畢竟以前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嘛。

不過江浩和陳曉還是沒有分到一個班裡面。一天,江浩的另外一個初中同學悄悄地告訴他,其實當時他考一中的時候還是有名額的,他的分比陳曉的要高,但是陳曉媽媽是一中的教導主任,就把這個本該屬於江浩的名額給了自己的兒子。江浩和陳曉的關係很好,他不相信陳曉會這麼做,在一個課間,他把陳曉約了出來,兩個人在學校後面的小巷裡,江浩問,“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是不是拿走了我的名額?”陳曉一言不發,在江浩連續不斷的逼問之下,他終於說,“是又怎麼樣! 你家又沒錢讓你來這裡,有本事你媽媽也是教導主任啊!”

江浩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接著陳曉推了他一下,轉身就要走,他一時怒火中燒,順手抄起一根棍子,朝陳曉的頭上狠狠地砸去……

江浩大口喘著粗氣,滿頭大汗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陳曉,陳曉的頭倒在地上,流了一大攤血,看樣子是已經不行了。江浩很害怕,但是迅速撥通了那個電話,“喂?我殺人了,你能幫我處理屍體嗎?”這一次,江浩覺得自己冷靜了很多

“你在哪

“學校後面的一條巷子裡””

“好,你立刻離開,我馬上派人去處理”

陳曉的死並沒有引起什麼軒然大波,警察來了之後也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那一天的監控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被損壞了,因此江浩根本就沒有被懷疑,這件事很快就過去了,警察也沒有一直查案。

從那以後,江浩就知道了這個男人真的是什麼都可以幫助他,於是江浩向這個男人不停的尋求幫助,這個男人也往往是一概應允。

江浩的畢業論文通過不了?他就打電話求助。他想出國留學,也向這個男人求助,想考公務員,這個男人也都能幫他。雖然每次都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但他向這個男人求助次數多達十四次。而江浩也成為了一個成功的人,年輕有為,手中握著很大的權利。

然而江浩的母親在這個時候卻得了重病,住在醫院,江浩承擔不起鉅額的醫療費用,只好向男人求助,在電話裡,男人的聲音一年年的越發蒼老,接了電話之後,只是短短的,“好,我知道了”聲音顯得蒼白無力。第二天江浩就收到了那筆可以治好母親的錢。

可是,母親的病情出現了惡化,急需換肝,江浩雖然有錢,卻也是無能為力,再一次撥通了那個電話,“好,我知道了”。

男人接著說,“這麼多年了,我終於解脫了,這是最後一筆債務。”接著扣掉了電話。

幾十年的幫助,已經讓這個男人兩鬢斑白,此刻他終於如釋重負。

幾天之後,江浩就得到了腎源配對成功的好消息,母親得救了!

又過了幾天,江浩收到了一個邀請,約他在一個咖啡廳碰面,他到了之後,等了一會,服務員送來一封信,說是一位老先生送的,江浩看了看那封信,信封是全黑色的在外面畫著一個金色的大寫L,顯得這個信封非常莊重。他打開了信,裡面是幾張很精美的信紙,上面寫著,

“尊敬的江浩先生,您在自十六歲至今共使用過十六次幫助,希望你能找到下一個需要幫助的人,向他提供幫助,無論什麼請求都必須實現。”

另外幾頁紙上記錄的是他迄今為止使用過的每一個幫助,江浩看的心驚膽戰,從王海被車禍謀殺,到他成功路上走過的每一步,每件事都詳細記錄,並且都附帶有證據,這上面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讓他身敗名裂。他趕緊追出去問服務生那個送信的人的去向,根據服務生的描述,那個人穿著一身的禮服,是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衣著考究。可是當他看完信的時候,那個老人早已不知去向,江浩的事業正是蒸蒸日上,只能按照信上說的做。

回到家之後,江浩對這個信封充滿了疑問,究竟是什麼人指示他這樣做。他查閱了各種資料去尋找那個金色的L的來歷,終於在一篇古老的史料上有過記載,在中世紀的歐洲,有一個神秘的嚴密組織,他們所要求的和現在一樣。要被幫助者繼續去尋找下一個需要幫助的人,並且幫助者在接受幫助之前是要以血盟誓永不背叛,不然就會受到組織的懲罰。

江浩終於明白了,像幾十年前的一樣,他把自己的聯繫方式藏在了隱秘的地方。在王海當年用過的課桌背後,在陳曉和江浩當年的那條巷子的角落……

……

電話響了,“喂?你好,需要幫助嗎,我可以提供你需要的一切幫助”,電話那頭是一個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聲音,“你能幫我殺人嗎?”

“可以”,江浩回答。

“我的媽媽也可以嗎?”

“可以”

江浩掛了電話,第一筆還債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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