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廟拾寶

那天,因為跟鄰居發小吵架,被我媽拿著竹枝追了半個村子。我們那兒竹枝叫竹條子,就是竹枝落了葉子,又長又細,往身上一抽,全是血跡。望著被抽得血痕累累的大腿,我不敢回家,就躲進了村口的一座破廟裡。

這座破廟建於明朝,聽說以前香火鼎盛,文化大革命時,本是要被拆除的,結果拆廟的人不是瘋了,就是病了,說是廟裡有神鬼,於是這座廟就保存了下來。

不過畢竟年月悠久,經過幾百年的風吹雨打,寺廟的牆壁長滿了苔蘚,唯一留下來的一座泥菩薩也破爛不堪。

我當時就躲在泥菩薩後面,天漸漸黑了,我媽和我爸滿村子找我,有兩次我媽進了破廟,甚至都站到泥菩薩前面了,卻沒有發現我。我害怕我媽還會用竹條子抽我,所以聽見爸媽叫我,我不敢應,也不敢回家,打算在破廟裡躲一個晚上。

那晚有月亮,月光從破窗照進來,皎潔的白光正灑在泥菩薩上面,在我眼中十分耀眼。我走了出來,坐在泥菩薩下面。後來坐得久了,四下寂靜,我有些怕了,打算回家。

就在我準備起身時,忽然一隻老鼠不知從哪兒爬了過來。那老鼠非常肥碩,足有四五斤,它對我並不畏懼,竟然爬到我腳下咬我的鞋子。我生氣地朝老鼠踩去,沒踩著,老鼠身形一閃朝泥菩薩後面竄去。我一路追去,見老鼠鑽進了泥菩薩後面的一個破洞裡。

那個破洞不過拳頭大,老鼠足足比它大了三四倍,它是怎麼鑽進破洞裡的?

我那時候還小,沒想那麼多,找來一根木棍就朝破洞裡戳。

戳了幾下,感覺戳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我將手伸進洞裡,果然摸到了一個硬物,不過觸手冰涼,像是一個冰塊。我將其掏了出來,湊眼一看,是一個約摸三個手指大的白玉娃娃。它一直在破洞裡,奇怪的是它身上不沾一絲灰塵,五官精緻,栩栩如生。

我如獲至寶,也不管那隻大老鼠了,生怕別人來搶了去,甩開雙腿跑回了家。

到家後,又被我媽狠狠地抽了一頓,胳膊、後腿全是血痕,後來我爸將我媽拉住,我這才逃進我的房裡,把門從裡面閂上,任我爸媽怎麼說都不開門。

我媽抽得太狠了,那些傷痕像火燒一樣,灼痛灼痛。我將白玉娃娃掏了出來,往傷痕上滾,想用它的冰冷來制住疼痛。結果這一滾過去,傷痕立馬不疼了。我欣喜不已,將身上能滾得到的傷痕全滾了一片。

我爸見我不開門,將碗從窗戶塞進來叫我吃,我沒理他,索性鑽進被窩,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感覺有誰拿手指戳我,還聽到有個清脆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叫你戳我,叫你戳我!”

我睜開眼睛一看,天亮了。但身邊並沒有人。我想是做夢了吧。想起那個白玉娃娃,在我枕頭邊找到了它,抓在手中,卻不冰了,反而非常暖和。

母子沒有隔夜仇,第二天我媽雖然對我板著臉,但並不打我了,只是威脅我,以後要是再敢躲起來,就把我的腿打斷。然後拿藥酒來給我擦傷口,發現我身上的傷痕都不見了,非常奇怪,嘴裡嘀咕:昨晚打輕了,以後再讓我生氣,就再打重點。我欲哭無淚,不過沒有將白玉娃娃的事說出來。

我對白玉娃娃愛不釋手,平時放在衣袋裡,沒事了就拿出來捧在手中。我發現它在我衣袋裡時就會冰冷,可一旦在我手中捧久了,它就會慢慢變暖。特別是放在我被窩裡,第二天跟個小火爐似的。

只是至那以後,我總感覺有人在夢裡用手指戳我,並且有個聲音在我耳邊說:“叫你戳我,叫你戳我!”

有一次,我忍不住去抓那隻手,感覺抓到了一指手指,非常柔軟。接而聽到“呀”地一聲,那手指像泥鰍一樣從我手中抽走了。我睜開眼睛一看,四周什麼也沒有。

一開始我以為是做夢,久而久之,我覺得不對勁了,就將這事跟我爸媽說了。

我爸說,隔天去瞎老九看看。

瞎老九是隔壁村的一個八字先生,因為眼睛是瞎的,名字中有個九字,大夥就叫他瞎老九。

自從我爸說叫瞎老九給我看看,我再也不做那個被人戳的夢了,也沒有聽到那個聲音了。我爸見我沒做怪夢了,也就將這事擱下了。

有一天我閒來無聊去找剛子玩。剛子跟我一樣大,先前就是跟他打架被我媽抽我才躲進破廟發現白玉娃娃的。沒想到剛子不在家,反而聽見屋裡有灑水的聲音。我從窗戶往裡偷偷一看,嚇了一跳,

只見屋裡的一個木桶裡坐著一個女孩,她光著身子正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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