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裡是諸暨

听!这里是诸暨 | 系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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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至6月,30位全國知名作家分批來到諸暨採風,用全新的視角、細膩的筆觸,創作出了30篇文章,書寫著諸暨的情與美。如今,這30篇文章彙集成冊《清氣滿乾坤·作家筆下的諸暨》,希望讀者能夠從中感受到一個不一樣的諸暨。

此外,我們還從《清氣滿乾坤·作家筆下的諸暨》一書中挑選了20篇文章,並邀請了中央人民廣播電視臺播音員肖玉為之朗讀形成一本有聲讀物——《聽見諸暨》

小編將一一為大家帶來這20篇關於諸暨的“聲音”,誠邀大家一起傾聽諸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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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為《清氣滿乾坤·作家筆下的諸暨》書籍;右圖為《聽見諸暨》。(朗讀音頻刻錄在光盤裡,隨書附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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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欣賞第八篇

《水色諸暨

水色諸暨

沙 爽

我是為西施來的。

站在浣紗亭上,眼前的浦陽江碧如長練,一路蜿蜒向北。而後向西轉彎,消失於茫茫大野。兩千五百年前,這一片水域是什麼模樣?是否河床舒緩,有如村莊延伸出來的一部分,適宜洗衣和浣紗……告別採薪浣紗的村莊,去往陌生的吳地,那個叫施夷光的女子,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水剩山殘吳越盡。兩千五百多年,就這樣在紙頁間輕輕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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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走在村中的老房子中間,似乎到處都聞得到水的氣味。

在老屋牆角悄然蔓延的蕨類植物的葉片上。在村邊竹林濃蔭間的數聲犬吠中。在一個從溪北走過的人的心裡。

紫閬村很老了,連名字都泛出古意。閬風之苑,紫氣東來。村中的徐氏家族,於北宋天聖年間便自蕭山重慶裡遷居此地,耕築田廬,開枝散葉,繁衍至今。

村中 83 座老臺門,隱藏在清幽曲折的巷弄深處。行走其間,兩側山牆高聳,將頭頂的天空收束成窄窄的一線。石門、石窗,大門上方的青石門楣多數題有匾額,有的因時日久遠,風雨剝蝕,字跡淺淡,反倒自然成就一種恬然氣派。

這些匾額,字體風格不一,或楷或篆或隸,內容更是五花八門,各有其典。有一座門楣上題的是“山氣夕佳”,用的是陶淵明的《飲酒》詩,雖然意思直白,卻說不出的安適熨帖——一縷西斜的陽光恰好照在上面,那些筆畫清淺如水,在光線中慢慢流瀉。看著這些匾額,也就明白了中國文化的古老氣脈,那種耕讀傳家、進退有據的從容和優雅。

秋記留餘堂則是另一番氣象。青磚黛瓦,石雕花窗,雕樑和雀替間住滿雲彩、花鳥和神獸。“留餘堂”三字匾額為宣統元年浙江平陽解元葉聯芳所題,又有民國六年大總統徐世昌題寫的“志潔行芳”四字匾額,民國九年浙江省省長沈金鑑題的“樂善好施”,卻是贈給徐寶銓公妻樓氏的。再結合堂前立柱上的“一窗佳景王維畫,四壁青山杜甫詩”“耕讀傳遺風,德善承家訓”的柱聯,不難猜測,這位徐寶銓公很可能是位儒商,交遊廣闊,兼為人慷慨,每有義舉。其過世後,妻子樓氏仍繼先夫之志,賑濟鄉里。發生在這棟百年老宅裡的故事,有烈火烹油、花團錦簇,有朝代更迭、生離死別。只是,時間的大幕已重重垂落,我們再也看不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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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紫閬之前,在諸暨博物館,我看見那麼多古雅的地名:新篁、巽塢、道林山、凰桐、裡亭、溪埭、山汀、姚公埠、紫草塢……這些漢字間草木葳蕤,水氣氤氳。在渺遠的時光之軸上,它們出發自哪一個小小的點?而紫閬,它是所有這些古老村落的濃縮版本,還是時光之流的一場意外停頓?

繞村而過的紫閬溪,是五洩風景區水庫的源頭——當地人稱瀑布為“洩”,一道溪水奔流而下,折為五級,是為“五洩”。

讓我意外的是,江南四才子也曾到過紫閬。因為書寫關係,有關唐寅生平,我是比較瞭解的,但他的紫閬之行我並無印象。然而《徐氏宗譜》裡確有記載,正德三年(1508)三月中旬,應徐澄之邀,祝允明、唐寅、文徵明和徐禎卿四人,溯運河過錢江,登西興,遊大巖寺白雲洞,之後越長春嶺,是夜宿於紫閬,飲酒吟詩。於次日遊覽五洩。唐寅並且作有七言律詩一首,其中頷聯便是: “白雲洞裡窺紅幅,紫閬山頭驅黑熊。”——倒是很吻合伯虎先生一貫的誇張文風。

徐澄家在紫閬,時任贛州知府。他與徐禎卿是知交還是同族,如今已無從查考。我只知道,此時距離徐禎卿病逝,只有三年時間。這個三十三歲上便早逝的才子,詩才其實遠在唐寅之上,卻因為“貌寢”而仕途蹭蹬;因為早逝,又莫名其妙地缺席於後世民間的演繹,被一個子虛烏有的“周文賓”取而代之。

這是另一種水。時間並非公正的裁判,它的聚集和遺漏,從來沒有理由。

讓我們一起傾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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