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伊斯特伍德自導自演的電影《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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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聞擁有“電影活化石”之稱的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以89歲的高齡,自導自演了電影《騾子》,首先是

感動,然後是敬畏,最後是感嘆

感動的是,都這麼大歲數了,東木(Eastwood)老爺子還在追求夢想、表達自我的道路上,沒有停步的意思,繼十年前的《老爺車》之後,再次挑戰“老人與海”的故事。

敬畏的是,無論作為演員還是導演,拿下的奧斯卡小金人無數,見證了英雄輩出的西部片從興旺到衰落,締造了一系列偉大的電影作品,陪伴了太多的後輩演員捧得奧斯卡獎盃。

感嘆的是,《騾子》中,東木老爺子說的最後一句臺詞:“我可以用金錢買下一切,除了時間。

人生苦短,不管是著名的藝術家,還是普通的販夫走卒,都逃不過時間流逝、身體的老去。

《騾子》可能是電影大師伊斯特伍德謝幕的作品。但依然在路上的老爺子,用嶄新的作品和純熟的演技告訴我,只要還存有崇尚自由的心、表達自我的慾望和展示思想的能力,任何時候都不會太遲。

一個關於自由與家庭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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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騾子》根據真實事件改編:一名參加過二戰的老兵,成為墨西哥販毒集團運送毒品的“騾子”,在長達十年的運毒過程中,他幾乎從未出過差池,直到2011年,警方在他的破卡車中找到了價值300萬美元的毒品。

在真實事件的基礎上,伊斯特伍德進行了藝術化的改編,將人物變得更豐滿,讓故事變得有溫度。

《騾子》中為毒販運送毒品的主人公厄爾·斯通讓我想到了《絕命毒師》裡的製毒大師沃爾特·懷特。運送毒品不是目的,目的或許是自我實現,或許是家庭需要,或許是幫助朋友,但終歸是為了迴歸自我、迴歸親情。

厄爾也是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參加過戰爭,見證過生死,有著很強的幽默感,又表現得很紳士,社會經驗與溝通能力異於常人,但依然堅守著自己認定的一套標準和規則,簡單來說,他是一個內心強大、堅持自我的場面人

片中,厄爾是一個老無所依者,精心打理的農場面臨抵押,年輕時因事業而忽略了家庭,造成他的家庭深深的隔膜。對他來說,無論是農場裡的家,還是女兒的家,都不是自己的家。

一個偶然的機會,厄爾在不知情的狀態下,幫販毒集團送了趟“貨”。販毒集團看中他行事低調、幹了多年駕駛工作,以及老年人的身份,厄爾為了儘快擺脫經濟危機,想辦法掙些錢迴歸家庭,兩方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影片就在這樣一個不穩定的平衡狀態中,一圈接一圈的轉悠,靜待著打破失衡的那一刻。

販毒集團換了老大,要求不許有任何差池,妻子患絕症將不久於人世,在接到外孫女電話的那一刻,看起來一直風平浪靜的電影頓起波瀾:是工作重要還是家庭重要?是自由重要還是親情重要?這是個問題,也是一個答案。

最終,老浪子厄爾選擇了迴歸家庭,妻子的一句話打開了他深藏多年的疑惑:“你不需要用變得有錢來讓我們覺得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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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錢有價,親情無價,在外闖蕩漂泊了一生的厄爾,到了這一刻,才恍然明白了這個道理。

法庭上,厄爾主動認罪,並說出了“我可以用金錢買下一切,除了時間”

的臺詞,這是對亡妻和女兒的內疚與虧欠,這又何嘗不是在忙碌中度過一生的伊斯特伍德,最真實的內心寫照呢?

一個電影人的自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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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騾子》中的角色厄爾,與現實中的扮演者伊斯特伍德,有很多相似之處。厄爾一生忙於倔強的追求事業和自由,回顧伊斯特伍德的電影之路,也能瞥見這位電影傳奇的堅持與收穫。

隨便翻開一本電影史教材,都能找到伊斯特伍德的名字和他的電影作品,尤其以上世紀60年代的“大鏢客”三部曲,被電影愛好者們津津樂道。

由他主演的“大鏢客”三部曲標誌著好萊塢西部片電影的巔峰,也是他個人演藝生涯中,最值得稱道的閃光點。

時間進入到上世紀90年代,經過不斷積累,由他自導自演的影片《不可饒恕》,在再度點燃西部片熱潮的同時,也讓伊斯特伍德拿到了平生第一個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獎,此外,也成就了老戲骨吉恩·哈克曼的奧斯卡男配角獎。

《廊橋遺夢》是伊斯特伍德不同以往的作品。

在細膩、溫情的外表下,該片探討了婚外戀的話題,對中年人的心理和感情進行了剖析,時至今日仍屬經典愛情電影的典範。

2004年,伊斯特伍德導演的懸疑驚悚片《神秘河》殺入奧斯卡,西恩·潘和蒂姆·羅賓斯捧得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獎,蒂姆·羅賓斯終於報了《肖申克的救贖》的“一箭之仇”。

至於以《百萬美元寶貝》,二度獲得最佳影片、最佳導演雙料獎,對於功成名就的伊斯特伍德來說,更像是錦上添花;反而是最佳女主角獎讓本片主演希拉里·斯萬克,煥發了演藝生涯“第二春”。

對於《父輩的旗幟》《硫磺島的家書》,相信很多觀眾印象深刻,能夠拍出“一場戰爭、兩種視角”的魄力,完美詮釋了伊斯特伍德極具悲劇色彩的創作特點。

以至於後來的《美國狙擊手》

,以“命運無常的人性力量”的感染力和震撼力,讓觀眾陷入到對戰爭、對人性的反思當中。

即便在奧斯卡中斬獲頗豐,但在很過影迷眼中,伊斯特伍德的不少作品被低估了。這或許與老爺子寧折不彎的性格、直言不諱的態度有關。一種觀點認為,他是講求政治正確和多元化的好萊塢最大的“受害者”。

一首唱給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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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率的講,《騾子》到底拍得到底好不好,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作為一個愛看電影的普通人,能夠通過電影作品見到那個不斷見證和創造電影歷史的老人,就已經很幸福了。

況且,跟電影已經打了這麼多年交道,早就到了隨心所欲的年紀,根本用不上後輩們去教他電影該怎麼拍。

想來正因為一個老牛仔隨心所欲的豁達和一個電影人深入骨髓的表達欲,才支撐著滿頭白髮、駝背前行的伊斯特伍德完成了《騾子》這部影片。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所以,在《騾子》將近兩個小時的片長中,很難說得清伊斯特伍德究竟想要表達什麼,這或許只是這位電影大師的信手拈來,因此,片中很多的細節經不起推敲,但主題是明確的:

對自由與家庭的思考

當年,厄爾錯過了太多的家庭幸福,在毫無目的闖蕩中,追求著事業、金錢、刺激,到頭來不過是滿眼的迷茫和無力。

當厄爾通過人和事的觸動,嘗試著學會放棄固執和偏執,再度審視人生的價值時,他首先看到了缺陷和遺憾,但更多的還是珍惜。於是,他放棄了放蕩不羈愛自由,哪怕付出了入獄的代價,至少自己的女兒知道自己“到底在哪”。

外面瀟灑慣了,老了、玩累了就回歸家庭,伊斯特伍德為觀眾拋出了一個關於“浪子迴歸”的話題。它充滿了感性的悲劇色彩,畢竟,時間是不能重頭再來的,人生總會留下遺憾。

有人說,伊斯特伍德的作品總是帶有一定的的悲劇觀和宿命論,到了謝幕的《騾子》,倔強了一生的老爺子,選擇了再悲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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