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川端康成誠不欺我也！
”
春節帶著家人來東京，想著在鄰近找家溫泉旅館，順便看看雪。幾番考慮，最後定在了群馬溫泉和新潟雪場。
在這趟二月初由東京開往新潟，僅一個小時車程的新幹線上，窗外絲毫沒有要下雪的跡象。
誒？說好的下雪呢？女朋友斜著眼睛疑惑地問我。
列車駛入一條狹長的隧道，我忽然想起了川端康成在《雪國》開篇中的一句：“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據說，《雪國》的原型就是我們的目的地，新潟縣越後湯澤。
對於這樣文學式的表述，我向來是抱著懷疑態度的。是真是假，駛至隧道盡頭時，自有分曉。
不記得過了多久，遠處模糊的光亮漸漸清晰了起來。世界從黑到白，原來真的只需要一秒鐘的時間。
嗯，看這個拍照陣勢就知道了：我們就是一群太久沒見過下雪的土鱉南方人。
出了越後湯澤站，站外的積雪堆了一兩米高。家人興奮地去站外拍照爬山，我則徑直地往車站賣場裡鑽了進去。
新潟稻米產量高，清酒文化發達。我猜，車站裡一定有喝酒的地方。你看這家店滿牆的酒標，就是最閃亮的指路明燈了。
店裡擠滿了白天就在喝酒的酒鬼們，500日元換5個代幣，就可以在自助機器上試飲了。店門口寫明瞭推薦的酒單，每個自助投幣機器上都寫有酒的度數、店內是否有售賣等信息，較多的是新潟、群馬產的地酒。
5個代幣一會兒就用完了，這支長者欽定梅酒我特別喜歡。如果不是下一班車時間快到，我還能在這兒喝上兩小時。
這次來越後湯澤只是轉車，我們還得回頭坐慢速JR列車，去群馬縣水上站的溫泉旅館。
出了群馬縣水上站，來接我們的旅館司機又開了十分鐘車，把我們領進了旅館。這一帶多山，進門在前臺辦理入住，服務生說這兒是四樓頂層，你們的房間在樓下，嚇得我以為自己到了重慶。
溫泉旅館的好處是，人越多，費用越便宜。一泊二食，6個人一共是9萬日元。這天正好是大年夜，對著晚餐滿桌的料理又加了瓶酒。父母沒見過這種連續上菜的架勢，每上一道都問：嚇？怎麼還有？
除了旅館內的公共溫泉之外，旅館外的溪邊有個露天溫泉。零下幾度的天氣裡，穿著浴衣拖鞋一路小跑進溫泉池裡，身子浸入水中的那一霎那，整個世界都安靜了，然後就是漫長的賢者時間……
大年夜一夥人擠在一間房裡，雖然手機上也能看春晚，但大家還是拿出了撲克牌。被爐這種四人方桌型構造，其實最適合用來打麻將了。（用來玩switch也不錯）
第二天回到越後湯澤站，轉車去鄰近的GALA湯澤雪場。不愧是新幹線可直達，交通方便的下餃子雪場，一出站，密密麻麻全是裝備齊全的滑雪客。
怕老人家滑雪摔著骨頭，只買了全家人其樂融融的玩雪套餐，據說還包括一趟雪地徒步。
早些年在俄羅斯北極圈雪地徒步，和嚮導踩著雙板進了一座小森林，路上還會自帶煙燻三文魚野餐，一來一回就是小半天，非常硬核。
這裡的雪地徒步只是給你穿上日本古時用的雪地鞋，走半小時爬上一座小山頭拍照而已。一個半小時行程，來回一小時，拍照半小時，可以說是非常適合東亞觀光團的行程了。幸好雪景還不錯。
剩下小半天的時間呆在雪場，別人在滑雪，我們在玩雪盆。
所謂雪盆，就是拖著個塑料闆闆爬上坡，再坐著它滑下來。
大概就是這樣。我們加起來反覆玩了大概兩百次以上吧，南方人簡單而純粹的快樂。
因為沒穿滑雪褲，離開的時候褲襠全溼了。大年初一，我們就這麼一路溼著褲襠坐車回了東京。
據說今年的日本媒體報道改了口徑，說中國遊客春節去日本不再“爆買”，改在滑雪場“爆滑”。
記者在現場採訪了“爆滑”的同胞們為什麼要來日本滑雪，上面那句日文的意思是：“因為在廣東看不到雪。”
說的就是我們了。
-End-
晃盪範
作者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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