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摘 要

木蘭溪是莆田市一條自西向東入海的河流,被當地老百姓稱為"母親河"。20年來,莆田堅持不懈治水,一張藍圖繪到底,一任接著一任幹,讓木蘭溪"變害為利,造福人民"。在木蘭溪流域治理的成功經驗基礎上,莆田正通過全方位立體治汙,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全面整治入河排汙口 推動木蘭溪治理取得新成效

打造生態文明的木蘭溪樣本,水質是重中之重,我市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治理木蘭溪的重要理念,按照省委、省政府的部署要求,加強木蘭溪沿線汙水收集處理,全面整治入河排汙口,提升木蘭溪流域水質,全力推動木蘭溪全流域系統治理取得新的成效。

建一項水利工程 留一處美麗景觀

在全市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和治理木蘭溪的重要理念之際,從市水利局傳來消息,今年我市計劃投資37.57億元,全力推進39個美麗莆田水利項目建設。興修水利,潤澤民生。建設水利,既要經濟效應,也要生態美麗。

水利興邦,澤惠民生。建設水利工程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重要保障。習近平總書記親自擘畫、推動木蘭溪全流域系統治理,建設木蘭溪防洪工程,實現“變害為利,造福人民”的目標。當前要全面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積極借鑑木蘭溪治理的歷史經驗,進一步推進治水興水,努力建設美麗莆田,使之成為美麗中國的生動範本。

過去水利工程一般以實用為主,水泥防洪堤、光禿禿的大壩,和“美麗”不沾邊。當前要轉變觀念,提升“水利工程”為“水利生態景觀工程”,力求建一處水利工程,留一處美麗景觀,既保障防洪安全,又提高百姓生活質量。千年古堰木蘭陂獲評全國“十大最美水工程”稱號,為水利工程建設樹立典範。今後,要借鑑這一經驗做法,把綠色發展理念貫穿水利項目建設,結合美麗莆田建設和生態保護要求,讓水利建設配套綠化工程“生態化”,讓周邊設施“景觀化”,使新建的水利項目不僅“好用”,而且“好看”,實現生態經濟效益“雙豐收”。( 黃凌燕)

“清源林”母親河的源頭,原來如此多嬌……

木蘭源記

 山路十八彎,行駛在三縣交界的仙遊山,時而云霧繚繞,時而暖日朗照,“木蘭溪沿岸行”採風團一行直奔仙西村黃坑橋頭。戴雲山脈餘支的筆架山下,一汪澄澈透底的清泉躍然眼前,四周層巒疊嶂,林木蔥鬱,空氣清新,我們深情地凝望著令人心醉的綠色,深深地呼吸著如此甜潤的空氣。剎那間,興奮極了,原來我們撲進了一幅美麗的山水畫卷。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採風團伙伴們已是按捺不住,彎下腰來,掬一捧清泉,一口一口地品嚐著。“真甜呀!真甜呀!”知道嗎?正是這個泉眼孕育出奔流向海、哺育300多萬莆仙人民的母親河木蘭溪……

母親河的源頭,竟是如此的美麗動人,當你實地感受著這綿綿群山裡原始自然的生態環境,感受著這滴水匯聚成奔流之溪的大自然偉力,感受著這孕育滋養莆仙人民的生命之源,能不心懷感恩、踴躍加入呵護母親河的行動中來?於是乎,人們從四面八方,不約而同地來了,用自己的雙手,播種了綠色,播種了希望。

我循著林間小路,一片片地看著這迷人的綠波。

瞧,一塊圓形的大石頭,上面鐫刻著“清源林”三個紅色大字,一行行楷記載著清源林的由來。2012年,北京仙遊商會的鄉親想到了家鄉的木蘭溪,決心回報母親河的養育之恩,發動黨員籌集100萬元,在此植樹造林。眼下,清源林面積達24700平方米,有紅豆杉、桂樹、香樟諸多樹木,鬱鬱蔥蔥,生機一片。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春分時節,莆田駐京黨工委及下轄各黨支部班子成員追思清源林,來到仙西村植下一片青年林。當天,莆田市委駐京黨工委副書記率先捐款100萬元,眾人紛紛響應,眾籌500萬元,以自己行動召喚全市人民共同來源頭添綠。他們動情地說:“母親河是我們在外莆商的永遠的情結,如果全市人均種植一棵樹,就可以再種350萬棵。”

青年林北望,可見那一片“巾幗林”。纖細的枝幹挺立風中,枝頭喜見花開,紅的、白的、紫的,灼灼百朵競芳華。“植樹節剛種的呢,不到一個禮拜就開花了。”同行的仙西村黨支部書記紀志達娓娓述說,這100多株綠樹是莆田市婦聯組織女性代表共同種下的,有紫玉蘭、深山含笑、紅葉石楠諸多品種,樹種採自浙江,因莆田緯度更低、氣溫更高,便提早開了花。

往東前行,只見一塊形似一滴水珠的大石頭矗立著,上面鐫有“木蘭溪源”四個紅色大字,乃是時任國務委員的陳至立題寫的。紀志達詼諧地說,儘管石碑單獨豎立,但是石頭總是溫潤如初,足見源頭水汽之豐沛。

年初仙遊縣生態國有林場,對外加掛仙遊木蘭溪源保護區管理處牌子,這是仙遊加強對木蘭溪源省級自然保護區建設和管理的一項重要舉措。

站立在石碑旁的木蘭溪源保護區管理處主任鄭瑞椿也接著話茬說,2012年12月經省政府批准建立木蘭溪源省級自然保護區,總面積18025公頃,涉及西苑、石蒼、社硎、菜溪等4個鄉鎮20個行政村、1個林場,包括戴雲山脈東坡的石谷解、仙遊山和十八股頭等主峰,主要保護對象是森林生態系統及其珍稀瀕危野生動植物資源。

源頭保護區海拔200~1803米,素有天然氧吧之稱,而且相對高差大,地勢陡峻,山峰高聳,溝谷幽深,懸泉飛瀑,溪流靈秀,岩石奇特,林豐竹茂,兼具古、奇、幽、秀諸特徵,自然旅遊資源豐富。保護區有豐富的森林景觀,林木茂密,物種豐富,生物多樣性高,是重要的野生動物棲息地,有眾多的珍稀動植物資源,具有很高的科學研究、生態教育、生態旅遊價值。

這裡有一組數據詮釋了這一價值。且看,維管束植物有1366種,有脊椎動物有420種,大型真菌137種;國家Ⅰ級重點保護的珍稀植物有南方紅豆杉、水松和銀杏三種;國家Ⅰ級重點保護的珍稀動物有蟒蛇、黃腹角雉、雲豹三種,新發現稀有物種長苞鐵杉。區內溪流以石谷解為起源中心,向四周分流,是仙遊縣乃至莆田市的重要水源涵養林,孕育著豐富的優質水源,樂為莆仙300多萬居民提供日常的生活和生產用水。

再往東南走出,在一開闊地上,有一奇石景觀。主石狀似“筆毫”昂立,其上刻著著名畫家買鴻鈞書寫的碑記,介紹莆田市母親河木蘭溪的沿革,正面鐫刻人民網總編余清楚題寫的《詠源》一詩:“仙遊山毓秀,千嶂臥石牛。興化人傑地,木蘭歌水頭。”只見有兩隻小圓石,形似“山芋”,依偎在主石兩側。清華大學原副校長餘壽文題寫景名“抱芋上書”。

“抱芋上書”來自明代仙遊名臣鄭紀“為百姓上書輕賦稅”的典故。鄭紀為官體恤民情,想方設法為困苦的鄉親減免田賦,因此有了當地詩人賦詩“海濱鄒魯眾朝紳,唯有吾鄉鄭紀真。抱芋上書輕賦稅,何須青史識孤臣”之傳頌。這一奇石景觀是為紀念莆仙母親河木蘭溪源頭列入省級自然保護區而設計的,由北京市仙遊商會於2017年6月捐建,紀念鄭紀為民請命的風範長存。

瞻仰著“抱芋上書”,追古思今,砥礪前行。紀志達表示,當向賢臣看齊,勇於擔當,為建設綜合型自然保護區貢獻一份力量。如今,當地委託廈門一家園林規劃設計公司設計的木蘭溪源生態主題公園方案已經出爐,定位為集休閒、旅遊、文化、生態觀光為一體的生態溼地公園,使木蘭溪源保護以項目建設為載體落到實處。

迫不及待地翻開這本圖文並茂的設計圖冊,木蘭溪源生態主題公園總體佈局為“一軸兩帶多節點”,建設有遊客服務中心、餐飲中心等功能性建築,設置有清源軒和長廊,供遊人休憩、觀賞清源湖。待到藍圖實現時,遊客可以沿著一條自然的登山步道,經過竹林小道,直達清源湖旁的山頂思源閣,將周邊湖景風光一覽無餘。屆時也可在泉眼處的思源廣場,瞻仰潔淨水源。

帶著無限憧憬,我們來到了仙西村部,一棟紅樓映入眼簾,“木蘭溪源環境教育基地”幾個大字進入視線之內。這個項目是 2012年4月在仙西小學舊址的基礎上啟動。當時仙遊縣籌措千萬資金用於基地改造建設,後又投資200多萬元,裝修基地主廳,建成進場道路及停車場。我們彷彿猜透了建設教育基地的良苦用心,那是為了向人民展示木蘭溪全流域景觀、治理變遷史蹟,讓大家更懂母親河,瞭解她的艱辛過往,瞭解她的精神氣質,從而發自內心去愛護她,帶動越來越多的鄉親加入保護母親河的行列。(鄭志忠)

坐此聽溪聲

後楓村和老家坪坂村隔溪相望,小時候,石橋未修時,常受長輩指派涉溪而過,來後楓村食雜店買些日常用品,記得那時,打瓶醬油,買幾粒粗鹽,都要來後楓村。在小孩子的心目中,後楓村很了不起。

那時的溪有多大,多險,那時的小路有多小,多安靜,每次經過,忍不住一陣小跑,到看見石虎宮,也就快到小賣部,才稍稍放心。俊芬說,她小時候常來坪坂村玩,坪坂村北面背山,南面臨溪,是個風水寶地。說得也是,橫跨溪流兩岸的石橋,就是坪坂村韓姓老闆出資修起來的,包括通往後楓村的寬大水泥村路。俊芬對我們小村莊的讚美,和我對她們村莊的羨慕,頗有美麗的風景在別處,詩歌在遠方的況味。

來後楓村,重點拜謁馬思聰大人殿宇。記得小時候,母親亦常常來焚香禮拜。馬大人馬大人,當地百姓如是尊稱,因何馬大人深受百姓敬仰?

翻開歷史典籍,讀先生的生平:“先生少負雋才,豁達多識,為人特重有氣節。遇事敢為,興禮樂,端風化,復修二十六渠以溉田,廉介自將,正己利民,多有惠政,邑人德之……”

《明史·卷二百八十九》:“……時主事馬思聰亦抗節死。思聰,字懋聞,莆田人。弘治末舉進士,為象山知縣,復二十六渠,溉田萬頃。累遷南京戶部主事,督糧江西,駐安仁、值宸濠反,被執繫獄,不屈,絕食六日死(宸濠系燕王第四代孫寧王朱宸濠)。後朝廷平息叛亂,贈思聰光祿寺少卿。詔江西賜廟祀,予額旌忠。其父洪源,以子思聰貴,封贈主事。”

思聰與子明衡合著有《馬忠節父子合集》存世。此後莆陽大地建有殿堂,紀念馬思聰赤膽忠心,清正廉潔,深明大義,高風亮節,以百姓社稷為重,置個人生死於度外之聖賢精神。

古香古色的鳳儀殿,屋頂上有各式雕刻,龍盤其上。門口對聯“古來赤膽扶社稷,時去善心運未桑。”左右畫有松月圖、墨竹圖。

殿內牌匾:察理陰陽,對聯為王琛先生撰書:“鳳落九天楓陛鍾靈地,儀型萬世筠貞顯聖神。”後人的對聯裡包含對先生的無限敬仰。且左右偏門書——背面書有“春朝陽,冬暮陰”,正面寫著“清風亭,吉水處”。

馬大人的殿堂已徵地易地重建,此次採風,感觸良多,莆陽百姓骨子裡頗具善與美。凡是村莊裡供奉的諸佛菩薩、神靈聖人,百姓皆視為心靈寄託。或可懺悔或可祈求或可傾訴,人的心,在與佛、與神、與聖的對話中,獲得佛佑神啟,有敬畏有寧靜有盼望。

在後楓村,看石虎宮——背倚太平寨道義光輝存浩氣萬古福地,面朝三紫山景緻秀麗留芬芳千秋功業。

石虎宮的“亮天”匾額,頗有故事。傳說為清代宰相蔡新所題。原匾已散失,現為王琛先生題寫的“亮天”。——天以元氣生生而光為調之則天光亮之曰“亮天”。錄清蔡新原句,歲次壬午年孟夏紫雲山人王琛。

生於後楓村的70後小夥子逗號,斷句並解釋如下“天以元氣生生,而光為調之,則天光亮之,曰亮天。並注:天即自然,天以元氣創造眾生,而後需陽光調節眾生,則天生光照亮眾生,簡稱亮天”。

村裡老人帶著我們去溪中尋寶,說是有蔡新的題字,“盤龍”二字未見,但見橋下溪石狀如盤龍。尋著尋著,大家齊心協力,在龍眼樹下,藤蔓交集處,國柱先生取出隨身帶著的手套及工具,砍下披藤,露出大石上的“坐此聽溪聲”幾個繁體字,當有一定年份。有人說,許是當時溪水潺潺,或“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宰相大人坐此聽溪、飲茶,三五知己,月下漫步。彼時,尚可泛舟否?此情此景,想想都讓人陶醉。 “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江上的清風有聲,山間的明月有色,江山無窮,風月長存,天地無私,可以徘徊其間而自得其樂。此刻憑弔古蹟,遙想當年,我的老家的這條溪流,是如此的風華迷人。曾經在多年前寫過,不知其名,稱之為清溪。歷史如此豐厚,自己如是膚淺,越是去接近歷史,越發現自己的渺小與無力,真真是“寄蜉蝣與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在溪邊,遇舊時磨米磨面用的石磨棄置路邊樹下,熱愛古物的人們眼睛都發光了,說是這可都是古物呀,多年以後,哪裡去找。並好心提醒主人,要保管好。有一位大娘熱情而來,說“坐此聽溪聲”這塊石頭以前很大很乾淨,我們常常在溪裡洗了衣被,順便就曬在上面。

據說後楓村也有桂花園,不知是八月丹桂,還是四季銀桂,或者二者皆備。暫且留一些念想,也許某一天,有緣再見。後楓村,在水一方,風物如是怡人。一條溪流,哺育的何止是一個村莊,一條溪流,滋養的又何止是一代人。(韓冰)

莆田“老水利”,比木蘭陂還早三百年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延壽古橋

唐神龍年間,吳興在北洋圍墾,築延壽陂,首先開發興化平原。延壽陂早於木蘭陂三百多年,是興化平原四大陂中最早建造的,是莆田第一次利用大溪流灌溉農田。但是從明代開始,人們已不知道它在哪裡。

千年的大陂,不會無聲無息地消失。通過實地考察和查閱文獻資料,有確鑿的證據表明,延壽陂保存完整,依然發揮灌溉作用。從以下幾個方面說明。

如果延壽陂不存在了,北洋就得不到灌溉。但是,對照清代陳池養《莆田水利志》,延壽陂溉北洋172村。如今這172村,整個北洋,溝渠縱橫,水源充沛,農田肥沃,仍然得到很好的灌溉,農作物年年豐收,一直是膏腴之地魚米之鄉。明代彭韶(1430-1495)也認為,延壽陂雖然遺蹟莫睹,但“溪流溉田如故。”溪流,顯然指的是延壽溪,通過溝渠灌溉北洋。而溝渠只是整個水利工程的一部分,溝渠的水只有通過整個水利工程才能得到,起碼得有引溪水入溝的工程。這就說明,延壽陂依然存在。

有人會說,雖然北洋得到灌溉,但那不是延壽陂在發揮作用,延壽陂已譭棄,是別的水利工程在灌溉北洋。事實證明,這是不可能的。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太平陂周邊景色秀美

這就要考察延壽陂與周圍其他水利工程的關係,才能分辨清楚。先說太平陂。太平陂建於1056-1064年間,灌溉的是梧塘涵江等地。《弘治府志》說,太平陂“分上下二圳,上圳得水七分,灌興教、延壽二里高仰田;下圳得水三分,灌興教裡吳塘、漏頭等處平洋田。”這些地方都不屬於延壽陂灌區,兩個陂“井水不犯河水”。宋代劉克莊(1187-1269)“義勇普濟吳侯廟記”說:北洋人民“無水旱之虞,鼓腹而系壤,長息而抱孫者,吳侯之功也。”那時延壽陂建成已500多年,劉克莊先人墳墓就在吳侯廟附近,小時候也曾在那附近垂釣遊玩,一定是親眼見到延壽陂在很好滋潤北洋,才說這番話的。如果延壽陂被取代,“吳侯廟記”就會提出來了。

再說使華陂,陳池養《莆田水利志·陂塘·延壽陂》已經說明不能取代延壽陂,可以參看,文長不錄。《弘治府志》說:“初,吳公建延壽陂溉平洋,尊賢裡地高未食其利,使華陂建,始分水北注。”“溉常泰裡、尊賢裡、孝義裡,共九村。”可知使華陂只是作為補充。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與延壽陂關係最密切的是木蘭陂。元延祐年間(1314--1321),總管郭朵兒在木蘭陂北岸開“萬金陡門”,分木蘭陂水進北洋。實際上,郭朵兒只引木蘭陂可加以利用的十分之三的水給北洋,水量不多,絕不夠灌溉整個北洋。木蘭陂北注,灌溉的是延壽溪正流西邊,縣城東、南、北郊,今頂墩、闊口、枋尾等地,最後與延壽溪合(注入的地方只有兩處,一在潭頭橋,一在荔浦,都在遠離延壽村的下游,靠近入海口)。北洋的主體仍然由延壽陂灌溉。只要將萬金陡門進水口與延壽陂的分水河(見下文)口相比較就可以知道,那進水量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無法相比。成書於1580年的《閩書》裡有一段話說得很明白。當郭朵兒決定分水北洋時,父老爭之曰:“北洋有延壽太和等陂,奈何奪此(木蘭陂水)與彼(北洋)。”這就是說,木蘭陂分流北注,只是支援,並非也不可能替代延壽陂。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由上可知,延壽陂依然存在,還在灌溉北洋。那麼,陂在哪兒?整個工程什麼樣呢?

據《弘治府志》:“使華陂在縣北五里,延壽陂西二里。”那麼延壽陂在使華陂東面二里附近的地方。而且,陂名“延壽”,應該在延壽村。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延壽溪在延壽村的大轉彎。溪流自圖右而來,經圖左過延壽橋向南入海。海峽都市報 圖

《八閩通志》記載,延壽溪“溪流原出杜塘,赴浦入海。興始塍海為田,築長堤,遏流南入沙塘坂。”從地理形勢看,延壽溪過使華陂、吳公潭,沿著吳峰山西邊一直北上。水勢經山體導向後,進入平原,前面沒有遮擋,旁邊沒有巨大的落差,本來應該由吳峰山北端一直向北衝,經今白杜、溪白,橫貫北洋平原入海。入海口可能在今漏頭到三江口之間,或在今涵壩到三江口之間,或分成幾處入海。但是實際情況是,溪流在吳峰山北端剛一出山,就向右折約125度,與原來的流向成‘V’字形,向南經荔浦入海。就好像一根粗鐵絲被人從中間拗成銳角。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這不符合志書記載的歷史事實,也不合於科學常識。這隻能有一個解釋:那是人為的,是當年吳興在那兒截流的。所以溪流由北向南轉折的地方的北岸,就是當時延壽陂工程的遏流長堤的主體,這個地方離使華陂大約二里。這道堤很長,東邊可能到今延壽橋,另一邊或直延伸到吳公潭,吳公斗蛟據說就在那個潭。

築這麼長的堤是必要的。由於溪流被全流截住,改道,吳峰山西側的水位必定上升,有這一條長堤,溪水就不會漫溢到西面今洋西村那邊去,甚至迴流到上游。而在吳峰山北端對面轉折點的堤壩,危險係數最大。一者由於水位提高,增加堤壩壓力,二者由於水流被擋,被迫轉向,就會像一頭猛獸,猛烈衝撞、沖刷堤壩,志書記載堤壩數潰是可信的。現在的延壽溪,從東圳水庫出來,水流小,而且溫順多了。順便說一下,吳興不惜花那麼大氣力,把延壽溪拗彎成銳角使之向南,其目的大概是把水從北洋引開,不讓北上氾濫平原。

確定了遏流長堤後,其他的陂首工程就不難找到。《八閩通志》記載,延壽陂“陂口別為兩派,曰長生港,曰兒戲陂。”又,“兒戲陂在延壽陂上東邊。”可知這兩個工程在今延壽橋東邊。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先看長生港。“港”在古書上的定義是“河流分流處”,不是今天意義上的海港、港灣,沒有“可以停泊大船的江海口岸”的意義。《說文》:“港,水派也。”《集韻》:“港,水分流也。”即江河的分流。那麼,“長生港”就是命名為“長生”的分流,就是引溪流進入灌區的分水河。今延壽橋東邊,下游約200米,北岸,浦頭村西邊荔枝林與綬溪公園交界的溝渠,正是分水溝渠,也就是長生港。

理由是:1、該分水溝渠上通延壽溪,下經企溪、大壩(古作泮)、北大、吳江,進入北洋灌區,灌溉北洋,是北洋溝渠的總源頭。2、該溝渠也在延壽村。3、《弘治府志》說“長生港深八尺,廣五丈,口深四尺。”按照唐代一尺合今30.7釐米算,寬度與目前我們實測最窄處約20米基本相近。長生港長約110米,筆直,南北走向,與正流上游成銳角,有利於取水防泥沙。這是人工開挖用於控制進水的咽喉,河口要開多大,很難確定。大了,灌區容易內澇,小了,供水不足。據志書,河口有一個四尺(約1.2米)的“門檻”,可能是一個高差約1.2米的斜坡,河深2.5米。當然現在都不止這個尺寸了。

不過有人會問,經過千年沖刷,難道溝渠寬度還是跟剛開挖的時候差不多?沒錯,要是河底、河岸都是泥巴,現在的河面恐怕會有上百米寬。這一點,我們認為,吳興挖長生港時,已經充分考慮過,他可能把河底及兩邊邊坡都砌上石頭,所以今天的長生港基本上還是那麼寬。下游的企溪,就寬多了。具體情況,還需要根據水下勘查,或等到水乾見底才能知道。

《八閩通志》說:“長生港即延壽陂口中港也。吳興於漏塘上開港通溪,以大水為則。務欲開拔溪源時水,下海民田獲利,遂號長生港。今東廂、延興、延壽、仁德、孝義諸裡田,多仰溉於此水。”所說的受益諸裡,都在北洋。注意在這一段話中,要在“務欲開拔溪源時水”後點斷,“下海”二字連下讀,意思才可以明白。下海,即“陂下沿海”,與蔡襄“奏復五塘”中“塘下沿海”文例相同。

再看兒戲陂。就是從遏流長堤經潭頭橋到荔浦陡門入海的正流,主要作用在於衝沙,分洪。溪流中攜帶的泥沙石塊從這一段正流衝入海,就不會由分水河口進入灌區,從而造成溝渠淤塞,無法引水灌溉。《八閩通志》曰:“吳興慮時水為患,於渡塘溪口別分一派通浦,壅沙為塍,遏水入洋。雨大溪溢自推沙而注於海;水減,順溪南下,沙復自壅成塍,不勞人力,通塞自如,若兒戲然。”平時水緩,溪裡的沙堆積成小堤,擋住水流,較多的溪水由分水口進入北洋灌溉;雨大時,溪水漲溢,推沙入海,溪裡的沙少了,更多的水排海,不會進入北洋,防止內澇。不用人力,自動調節北洋進水。確實是科學的方法。似乎這衝沙很輕鬆,像兒戲一樣。不過既然叫做兒戲陂,可能當時在分水河口附近,正流河道上,有一小段橫截溪面、沒有露出水面的小堤壩,用於沖刷泥沙。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延壽陂陂首工程 谷歌地球截圖

遏流長堤、長生港、兒戲陂,構成了延壽陂的陂首工程,都在使華陂東邊約二里的地方。這就是歷經1300多年依然屹立不倒、保存完整、依然發揮灌溉作用的延壽陂。

全方位立體治汙水,“母親河”不斷刷出綠色新顏值

北洋縱橫交錯的溝渠 谷歌地球截圖

分水河引水入北洋,進入橫經直貫、密如蛛網的溝渠,灌溉農田。吳興當年“釃為巨溝者三,折巨溝為股溝五十有九。”(《八閩通志》)溝渠既用於引水,又用於蓄水,像是地上水庫。沿海修建洩,就是排水涵洞,以減緩水勢,或在水災時排水入海。也有御鹹的作用。北洋原來是海灘,吳興圍墾之後,才成為平原。有幾個洩後來改建成陡門。總之,陂首工程,溝渠和洩,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灌溉工程,滋潤北洋,使“向之鹹地悉為沃壤。”(“吳侯廟記”)。

興化平原上其他大陂用攔河壩截流,抬高水位,引水灌溉。延壽陂是無壩引水,沒有攔河壩,這是延壽陂區別於其它大陂的一個特徵。如果想在延壽陂上找攔河壩,那是找不到的。遏流長堤只是河堤,使溪流改道。整個延壽陂工程無人值守,潤物無聲,陂首工程與環境融合成一體,沒有特殊標誌,年久了就看不出來。只有溝渠透露出一點信息。

據《新唐書·地理》,延壽陂受益四百頃,按唐代1畝相當於今0.871畝計算,約35000畝。那時南洋還沒有開發,北洋先露出水面。

水利是不朽的工程,沒有人為破壞,譭棄,沒有特大自然災害,都會長久保存的。都江堰、廣西靈渠、鄭國渠都已有2200多年的歷史,仍在使用。延壽陂也有1300多年了,建成時距立縣才140多年。“昔陂未成,潮汐至使華橋”(“吳侯廟記”),北洋還是一片鹽鹼灘,蒲草蒼蒼,溪水湯湯,零星開發都採用鑿塘蓄水灌溉的方法。延壽陂首創築陂開溝引溪水灌溉,在工程設計、引水量、灌溉面積等方面領先於其時代,是莆田灌溉農業發展的里程碑,使莆田人能得平土而居,為莆田的文明進步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綜上所述,延壽陂工程包括遏流長堤、長生港(分水河)、兒戲陂(分洪排沙工程)、溝渠和洩,是一個完整的無壩引水水利工程,1300年來一直都在使用,造福莆田人民。


來源: 湄洲日報、福建省水利廳、福建省河長制辦公室、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