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與王某素來怨恨頗深，機關無人不知，據可靠消息說是因為李某去年當上了科長。而這個位子王某渴慕已久，並且差點兒便如願以償。“差點兒”是說在局裡將要決定王某就任的前天晚上的事．李某的一包東西和他在局長面前為王某的“美言”導致了王某悲痛欲絕，也導致了他對李某的深惡痛絕。因此，一個科長，一個副科長，兩人平日的明槍暗算甚是激烈好看。
各人有其同夥。眾所周知，這種團伙是很模糊、脆弱的，幾乎沒有一個人敢公開與王某作對或與李某為難；相反，科員們見了二位科長均是臉上燦爛無比的。所以王某和李某也不能徹底弄清誰是敵誰是友，但根據每個人在某些關鍵問題上的某些表現，王李二人也基本上心中有底。
三年後，李某榮升副局長，而王某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科長。
王某上任伊始，先搞了一次衛生大掃除。一則消除上一任的汙濁晦氣，一則看看自己的號召力如何。科員們均賣力得很，個個幹得熱火朝天。王某不禁竊喜，他懶洋洋地坐在科長室裡，跚看著李某走後留在抽屜裡的雜物，突然，一疊大小不等的紙條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些紙條內容各異五花八門，有的寫著“李科長：昨天我親眼看見王某與××進了飯館。”有的則是“李科長：王某在其他科室裡含沙射影地說您獨攬大權，有貪汙嫌疑。”等等等等。對於這種紙條。王某已司空見慣，他自己也時常收到一些，並不以為然。令他震驚的是這些告密者中競多為自已的親信!霎時間，這些紙條上的名字都變成一張張對他媚笑的臉，轉眼這些臉又都變得猙獰可怕。
可恥!他怒火萬丈，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猛地向窗外砸去：“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們等著瞧吧!哼!”
自此，王某便對“黑名單”上的幾個人百般刁難。或安排重活，或當眾羞辱，或壓制打擊，或剋扣獎金；使之苦不堪言，欲哭無淚，對其他原非自己團伙的人，也多責罰為主，以解心頭之恨，一時間，科內怨聲載道，叫苦連天。科員們無心辦事，紀律鬆散，毫無效率，局裡領導和前來辦事的紛紛反映王某一無能力，辦事效率差；二無德行，不團結同志，搞得一個科室烏煙瘴氣，人心惶惶。其他科室聯名向局黨委反映王某領導的科室上班自由，嚴重損害本單位的整體形象，希望黨委妥善處理解決。
一個月後，王某被免職。新任科長即日走馬上任，見抽屜中一疊揉皺的紙條，看後，送到副局長李某處。李某瞟了一眼，笑道：“正是這些條子起了作用，沒有它們你現在還可能不是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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