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母過得很艱辛,你敢快樂嗎?

首先得說明,這題目不是我的,是讀者推薦給我的,是會計培訓師、專欄作者、江湖人稱“趙哥”的趙曉璃原創題目。趙哥的文很精彩,預設倒懸,層層解構,其中很有幾句堪稱經典,比如結論“多年之後我才漸漸明白,很多事情我們需要學著接受,包括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父母以及父母經受的苦難,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必須為他們的人生買單”之句,猶覺聞晨鐘,令人發深省——之所以冒昧同題寫一篇,是因為這題像一碗滾燙的濃粥,面兒上一層薄薄的涼,不提防一大口喝進去,眼淚便嘩地下來——不是想哭,是燙的,那滾燙的疼剎那瀰漫了我口腔裡的每一寸嫩肉,然後自喉嚨、食管一路凱歌高奏奮勇挺進,一下子就疼進了心裡。

如果父母過得很艱辛,你敢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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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母過得很艱辛,你敢快樂嗎?”如果拿這題作面對面式問卷調查,問題一出,百分百的人幾乎都會在第一秒條件反射式回答:“不敢!”

這問卷拿來問我,“不敢!”我也是會於第一秒斬釘截鐵。唯一不同處,是第二秒的時候,我會反悔。

“敢!不只是敢,而且非常很的應該快樂!父母過得越艱辛,就越要快樂!”這就是我最本心的、最真實的、最想給的答案。既如此,為什麼又會有第一秒的那個答案?答案有二。

一、我們生而的幾乎所有知之,都帶著儒家的烙印,不管你願意或者不願意,它們的印刻與影響無時不在。

比如孝親文化,它以至高無上的威勢凌駕於一切“自我”之上。有期電視節目看過時間太久叫什麼名字忘記了,可那即時情景卻印象深刻清晰至今。支持人和專家們上來就質問劉女士為什麼不孝順,可隨著迷霧層層揭開,劉女士從小就受盡後媽及她倆親兒子的欺辱,小平房無法居住劉女士就去鄰居家蹭睡,卻還是在初中時候被後媽的大兒子嚴重傷害(對方被判刑11年);多年後,後媽的二兒子夫妻倆30歲了都不工作,住在劉女士名下的房子裡卻還手段使盡索求無度欺壓凌辱。諸如此類一言以蔽之,劉女士的童年及青少年生活是各種孤苦無依血淚悽慘,再大些顛沛流離吃盡苦頭,終為自己謀得一席之地,卻被親生父親血淚控訴“不孝順”被逼上類似審判廳的某電視節目現場,被支持人、專家、父親、後媽及其兒子兒媳以“不孝”的名義大肆撻伐。

一個人一旦被指責“不孝”,還想有安穩日子過?人人一指頭遙戳脊梁骨都能隔空把你戳死。之所以有第一秒脫口而出的那個“不敢”,是我的下意識為了保護我不被唾沫星淹死的防禦行為,非我本願。

二、趙哥這題潛藏著一個機關。這機關不是趙哥有意識設下的,是趙哥完全無意識的一種傾向引導。

什麼引導呢?艱辛,即艱難辛苦。其普遍意義是指人已經很努力,但仍然無法過上較好生活的一種持續較長時期的生存狀態。而快樂,最常態的理解就是開心,把心打開,體驗一種愉悅,一種心靈上的滿足,即所謂一切福田不離方寸,從心而覓感無不通。陌生人的一個微笑、鄰家陽臺的一朵花開、小狗狗咬著小孩子褲角團團地轉以及扶老奶奶過馬路等等,都能夠讓人體驗到快樂。換言之,快樂是一種情緒狀態、一種精神狀態。

艱辛是生存狀態,是有可量化的物質基礎,比如有人每天如果能收入十塊錢就可以很滿足可以不叫做艱辛了;有些人每天收入一百塊就可以很滿足可以不叫做艱辛了;諸如此類,有人每天收入一千塊依舊會拆了東牆補西牆捉襟見肘心力交瘁自覺艱辛無比——這個方向的量化,是艱辛眾多表現形式中的一種。再比如,有人盛夏烈日當頭每天得走半里路每每便覺得生活真是無比艱辛簡直沒法活了沒指望了,有人每一個盛夏都得在田地裡從雞叫頭遍忙到月上中天、整天整天啃一口冷饃咽一碗冷飯汗透了重衣溼了再幹卻依舊笑呵呵樂無限——這個方向的量化,又是艱辛眾多表現形式中的一種,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快樂是精神狀態,是沒有量化標準的。比如,我們靈臺縣的“燈盞碗碗腔”,那是百年前鬧大災荒餓殍遍野時候誕生的特色地方劇種,人們白天討飯夜宿破廟、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卻還能敲著破廟裡的破燈盞一聲聲,把愁雲慘霧的悲苦唱的蕩氣迴腸穿越百年,使靈臺幾代人或艱辛或不艱辛的日子得以濡養、或乾渴或不乾渴的靈魂得以濡養——你看,快樂就這麼簡單,不需要以每天收入多少錢來稱量,不需要以每天干了多少活來稱量,快樂甚至可以簡單成一個笑容。笑容很貴嗎?需要很多錢嗎?出門撿了一毛錢有樂子、走路撞了人、人家忙說對不起有樂子,大汗淋漓狂走十公里有樂子……快樂真是無處不在的、觸手可得的。

如果父母過得很艱辛,你敢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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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題上,“如果父母過得很艱辛,你敢快樂嗎?”

不只我,還有你,每一個為人子女的答案應當且必須是:“敢!不只是敢,而且非常很的應該快樂!父母過得越艱辛,就越要快樂!”

這答案乍聽有點招板磚,可細細究其理,便當得妙意無極了。

妙在何處?

妙在它合乎天地大道,合乎人情倫理。正所謂“明於天地之道,通於人情之理,大足以容眾,惠足以懷遠,智足以知權,人英也。”

如果父母過得很艱辛,你敢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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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理論上有個吸引定律,或稱吸引力法則——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微信井噴式將一切領域一切學科的基本要義惠及了普羅大眾——吸引定律是說,人類所有的思維活動都會產生某種特定的頻率,而這種頻率就好比杜鵑用於求愛的信號、蝙蝠用來探路的超聲波一樣,會吸引同樣的頻率並引發共振。換言之,就像物理界認為任何有質量的物體存在吸引力一樣,人的思想也存在吸引力;我們越快樂,我們吸引來的快樂就會越多,我們的父母也將會被這快樂惠及,從而更快樂——快樂是一天,不快樂也是一天,為什麼不天天快樂呢?是的,就業形式難,創業更難,我們也許無法在短期內比較可觀的改變經濟狀況、生存狀況,但我們可以改變心態。

吸引定律說,你想什麼,便會來什麼。

創造定律說:你會得到你所聚焦的,不管你要還是不要。

放任定律說:如果你要享有自己的自由,你就必須放任別人享有他們自己的自由。

此三個定律順次遞進、進深發展,如同一個人不經過童年就不能直接長成少年,不經過少年就不能直接長成青年,它們由一而二而三,不可逆,但都是“包含性的”。簡言之,你所想的就是你所創造的,你所創造的終歸是要還歸己身的。如果父母過得很艱辛所以你不敢快樂,你不敢快樂所以父母就會更內疚而更艱辛;父母更艱辛所以你更不敢快樂,你更不敢快樂就得處處時時用“不快樂”將自己禁制捆縛,你將自己禁制捆縛的越厲害父母就越不可能按照本心所願選擇自己真正想過的生活,最後的結果是大家都很艱辛、都不快樂——恭喜你如願了,你想要這麼個結果,所以你就吸引來了這麼個結果。

如果父母過得很艱辛,你敢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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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母過得很艱辛,你敢奢侈嗎?”

如果問題是這樣的,如果答案是這樣的:“敢!不只是敢,而且非常很的應該奢侈!父母過得越艱辛,就越要奢侈!”這回答甭說是挨板磚,挨千刀都不為過,被指頭遙戳脊梁骨隔空戳死簡直可以舉手指天、額手稱慶了。

父母過的很艱辛,你不能奢侈,這是社會標杆。

父母過的很艱辛,你不敢奢侈,這是良心標杆。

當然,我們從小到大都是或者註定了是“人前頭人”,得要個“體面”,所以父母每每傾其所有為我們打點置辦新衣新鞋、新文具新書包等等,以給我們足夠的“體面”。可父母傾盡所有支撐的“體面”在家境富有的同學面前簡直是紙糊的,經不得奶娃子一星星唾沫水水就毀損的一乾二淨。有些為子女的便從此傷在心、記在心、恨在心,長大後但凡有點錢便各種奢侈,吃飯要進大酒店、穿衣要選大品牌、出行要包專車、哪怕舉債也要一路追到iphone7……生怕丟了“體面”。Ta(他/她)在外頭花錢如流水,父母依舊在又低又矮又陰又暗小屋的燈下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為Ta籌算;父母為Ta籌算是為父母的良心,Ta理所應當享受並揮霍這籌算就叫做沒良心——如果有那麼一兩個奇葩非得要說,“那又咋滴?那是父母自願的!”請參照放任定律:“如果你要享有自己的自由,你就必須放任別人享有他們自己的自由。”你要充分享受自己的經濟自由,那麼請先放手讓父母享受他們的經濟自由;你要充分的享受自己的選擇自由,那麼請先放手讓父母享受他們的選擇自由。

有人說,一個國家的良心是法律,是足夠好的維護法律尊嚴與公平;一個城市的良心是下水道,是足夠好的接受住盛夏暴雨來襲的考驗。那麼,一個人的良心便只能是孝親,是足夠好的恭敬心和經濟支撐。

是的,父母是成年人,他們當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任——可時代不一樣,他們不是不努力,他們的努力不能匹配回報不是他們的錯。今天的你我,每付出一寸努力就能短效或長效的有相應回報,這是“無數先烈鮮血換來的”,更是父母甘願奉上肩膀讓我們踩高走出來的。

“如果父母過得很艱辛,你敢奢侈嗎?”

答案應當且必須是:“不敢!不能!”

說一千道一萬,終了不過一句:不論你爬相多麼難看或者飛的多高多遠,都起碼得做到“不奢侈”“不色難”。


祁雲:擅散文,善評論。專注於家庭教育、寫作輔導、大語文教學探索及傳統經典閱讀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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