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近日網上流傳著一張“第13屆作家榜”，劉慈欣以1800萬版稅榮登榜首。筆者前日以微頭條的形式對此榜單進行了轉發，並且評論道“大劉登頂榜首並不奇怪，下一屆應該也是大劉”。但筆者很快意識到了幾個問題：年入過億的唐家三少和天蠶土豆怎麼不見了？兒童文學作家楊紅櫻去哪裡了？西方作家前幾名往往有幾千萬美元的收入，中國作家為何這麼低（即日起至 4 月 30 日，今日頭條海量小說全場免費）？
進入正文之前，筆者先聲明一點：本文以作家版稅/整體收入作為切入點，並非想以收入論英雄對作家進行吹捧，也並非想借此發表一番憤世嫉俗的高談闊論，而是想透過榜單看出大眾讀者的閱讀動向。在此基礎上，筆者還想討論一下國內盛行的盜版、以及電子書對作家收入的影響。具體闡述過程中可能會辭不達意，但初心如上所述，望知悉。
一、第13屆作家榜是一張主榜單，其中主要是傳統作家
在由封面新聞出品的“第13屆作家榜”中，唐家三少和天蠶土豆等作家未上榜，筆者最初給出的解釋是他們的主要收入來源並非圖書出版版稅。但細想之下，即使純粹考量圖書出版版稅，唐家三少等網絡作家也應當能躋身其中（此榜單第50名為香港作家張小嫻，125萬）。隨後筆者想到了另一個解釋：此榜單是傳統作家榜，並未將網絡作家納入其中。事實上，這張榜單是一個主榜單，同期發佈的還有童書作家榜、外國作家榜、明星作家榜和企業家作家榜等。
童書作家榜
但另一個問題馬上隨之而來，天下霸唱和南派三叔不也是網絡作家嗎？他們為什麼能躋身於“第13屆作家榜”中？筆者認為，這是因為《鬼吹燈》和《盜墓筆記》最初都是在天涯連載的，而非是在功利化的網絡小說平臺寫作的。當年在天涯連載小說，並不能馬上得到收入，雖屬於網絡寫作，但作者的收入還是依靠成名後的圖書出版。而如唐家三少等網絡作家，他們是能直接從起點等寫作平臺獲得收入的。
在另一張由其他平臺出品的“2018作家版稅排行榜”中，楊紅櫻以4100萬版稅高佔作家榜榜首，而唐家三少以1.3億版稅高佔網絡作家榜榜首。這個榜單中的版稅並不是單純的圖書出版版稅，而是加入了音頻、影視、動漫和遊戲等他領域版稅的一個綜合版稅。早期的網絡作家主要收入來源為在線付費閱讀和讀者打賞，隨著市場成熟，來自影視和遊戲改編等周邊領域的收益甚至會超出作品被閱讀產生的收益。
相比網絡作家，傳統作家並不具備如此強大的變現能力。一是因為傳統作家的作品一般都具有較高的思想性，並不適合在其他領域進行二次創作；二是因為傳統作家的粉絲人群大多是純文學愛好者，在網絡上缺乏廣泛的粉絲基礎。此外，傳統作家作品被閱讀的收入也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如今大家都喜好閱讀電子書，隨便搜索一下就能把書籍下載下來，但是作家本身卻沒有得到收入。這樣導致一種惡劣的情況：作家明明活著，但卻像已經作古了一樣！
二、英美作家年收入高達數億元，作品本身和版權保護是關鍵點
福布斯去年12月12日發佈了一張全球收入最高作家排行榜，詹姆斯·帕特森以8600萬美元（近6億人民幣）高居榜首，《哈利波特》的作者JK·羅琳以5400萬美元跟在其後。即使是中國作家中排行第一的唐家三少，與英美作家中的高收入者相比也有不小的差距。而中國與歐美的文化消費市場相比，並不存在這樣的差距。究其原因，我認為主要有兩點：一是中國作家的版權並沒有像受到良好的保護；二是中國的暢銷書作者缺乏一種廣泛性的受眾基礎，或者說僅僅能得到某一類型中的讀者認可。
2018福布斯作家榜
日本推理小說作家東野圭吾在中國的版權收入為3000萬，比劉慈欣多了整整1200萬。其主要原因是科幻小說比推理小說要小眾，日本推理小說在中國已有數十年的閱讀歷史，而國產科幻作家僅僅是近十多年來才受到國內讀者認可。相信隨著國內科幻小說的發展，這一局面將得到改善。當然，作家本身的利益要得到保障，還需要盜版書籍得到有效控制。另外一個關鍵點就是，電子書籍的版權和版稅問題。
東野圭吾
早在2017年，美國作協公佈了一份對美國5000多位圖書作家的調查報告。這份報告顯示，美國作家的收入在最近五年來呈現了集體縮水的狀況。美國作協將此稱為史無前例的危機，並將矛頭指向亞馬遜。認為主要原因是亞馬遜對出版商施壓，壓低圖書定價，使得作家的版稅收入縮水。此外還有電子書的版稅問題，電子書版稅標準協議僅給作者25%的淨收益，作協認為應當提升到25%。反觀國內，別說圖書定價和電子書版稅，即使圖書版權和電子書版權問題都沒有得到保障。中國的作家協會，除了開會是否應當做些實事呢？
JK·羅琳
還有另一個問題，詹姆斯·帕特森和JK·羅琳雖不能說文學水準有多高，但到底還是拿得出手的作家。詹姆斯·帕特森被譽為驚悚推理小說天王，JK·羅琳被英國皇室授予榮譽勳爵，而反觀國內收入最高的唐家三少，他真的是一個拿得出手的作家嗎？在跟外國友人介紹中國作家時，他能作為中國作家群體的一個代表嗎？
三、富豪榜之外的那些普通作家，無論中國還是歐美，其實都生存艱難
作家富豪榜這樣的榜單容易使大眾產生一種誤解，那就是通過寫書能年入千萬甚至過億。尤其是許多青少年，覺得只要自己成為了作家就能名利雙收。且不說到底能不能成為作家，但即使成為作家，能名利雙收的也不過是極少數。我並非反對大家將成為作家當做目標，而是反對在未能保障自己基本生活之時就想著當全職作家。
20世紀三大作家之一卡夫卡
即使是詹姆斯·帕特森，他也曾經歷過被12家出版社退稿的慘況。在獲得了埃德加·愛倫坡獎之後，他接下來的幾部小說也反響平平銷量一般。JK·羅琳同樣遭遇過許多次退稿，一度窮得連房租都交不起。其實很多歐美作家，靠寫作的收入都是養活不了自己的。偉大如卡夫卡和佩索阿，還不是當了一輩子小職員？
大作家佩索阿
中國的作家情況並不會更好，從確立版稅制度之初到現在都是這樣。很多人可能會說，當年魯迅年入數千銀元，張恨水更是在北平城買下豪宅。但在魯迅和張恨水之外，還有多少作家生活潦倒呢？天才詩人朱湘，更是因為貧困而投江自殺。即使到了21世紀，許多底層作家的收入也不足以維持生活。前幾年詩人梁小斌支付不起醫藥費的消息相信很多人都聽到過，他成名於80年代，在本世紀更是寫下了數百萬字的思想隨筆（如《地洞筆記》），但是他並不能很好地保障自己的生活，更別說大富大貴名利雙收了。
朦朧詩人梁小斌
最後說說普通作家的收入來源：一是稿費，如給雜誌、期刊投稿；二是版稅，即通過出版圖書得到的收益；三是被買斷版權，如當年韓寒的《三重門》。中國的稿費制度曾有數十年不變的黑暗史，近些年雖然提高到了千字過百元，但想要在傳統期刊發表文章而獲利，實在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想要通過出版的途徑獲利，也並非那麼容易，很多時候出版商考慮的也不是作品本身的價值，而是是否能夠熱賣。如今許多小說徵文比賽，竟然也將影視改編作為了一個考量依據，即使是號稱中國最美協作平臺的簡書。至於買斷版權，更是許多普通作者遙不可及的夢。
看到這裡，很多人肯定心想，那就不走傳統作家的道路，現在不是還有自媒體寫作嗎？自媒體寫作相比傳統寫作確實成本更低、見效更快，但也並不代表誰都靠它成為自由職業者。在打V的光芒之下，有數以百萬計的普通創作者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更重要的一點是，在自媒體平臺寫作，其實進行的都不是真正的文學創作。這對於懷有文學夢想的人來說，多少是一件略顯殘酷的事情。
夜已深，言盡於此，謝謝閱讀，歡迎交流，敬請批評指正。通過下方鏈接可免費閱讀小說等文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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