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貴家有一頭老牛，養了十幾年了，最近發現它有些奇怪。總感覺它總是看著自己，好像要說什麼話，而且眼裡老是流出不知是水還是膿。到底是老了啊，雖然它已經不中用了，張元貴還是沒有賣了它。
這頭牛跟張元貴一起長大的，那年他才7歲，跟隨父親去縣裡買牛，家裡幹農活需要一頭強壯的牛。父親看了半天沒有心儀的，卻看見張元貴在逗一頭小牛，這頭小牛看起來骨瘦如柴，病怏怏的趴在地上。父親說你管它幹嘛，都快死了。
張元貴卻哀求父親說：”我們就買它吧！“平常張雲貴很乖的，從來不會主動向父親提要求，父親聽見還是有點詫異，說：“買回去也沒用啊，這頭牛說不準活幾天了。”
張元貴有點黯然，摸摸小牛的頭，小牛也不停的舔張元貴的腳。這時賣牛的說話了：“便宜點賣給你吧，你看這小孩這麼喜歡。”張元貴見此也說：“我一定會好好餵它的，把它養得壯壯的！”父親動容了，反正也沒挑到好牛，不如就順兒子的心吧。
就這樣張元貴把小牛帶回了家，而且真的把牛當成了寶，天天帶著小牛去吃嫩草，還幫牛洗澡，把這頭牛當成了自己的夥伴。說來也神奇，這牛真讓張元貴養好了，不僅長得粗壯，幹活也幹得起勁。就這樣張元貴跟這頭牛一起長大，轉眼間十幾年過去了。
然而十幾年過去，小牛變成了老牛，張元貴也當爸爸了，幾年前開始，張元貴發現老牛幹活越來越沒有力氣了，張元貴不想讓它再辛苦，幾年前又買了頭小牛，讓它接替上老牛那繁重的工作。
卻不想這新買的小牛養了幾年都不見長大，明明草量充足啊，這當年瘦弱的小牛自己都養得好好的，這新買的小牛卻怎麼養不大呢，不知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而老牛由於長久勞作，身體似乎是越來越壞了，最近都幹不動活了，感覺已經時日不久了。
卻說這幾天張元貴已經很多次夢到老牛了，夢到了小時候跟它一起去河邊玩耍，夢到自己偷偷喂老牛魚腥草的場景……張元貴今天特意來看老牛，他摸了摸牛的頭，老牛也溫順的拱了拱他，他看著老牛的眼睛，從眼睛裡看到了自己，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運，那是一生勞作的自己。
張元貴發現老牛真的老了，它好像很累，走路都很吃力的樣子。看著有些疲態的老牛，想著人死了都會給人託夢呢，牛死了不知會不會，說：“你要是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就託夢給我吧。”不知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張元貴感覺老牛好像點了點頭。
結果晚上睡覺老牛真的託夢了，夢裡他正在門前小凳坐著，這老牛就晃悠悠的過來他跟前，突然口吐人言：“老牛時日不多，請主人買兩隻未閹割的大公雞回來。”張元貴大吃一驚，突然聽到有人叫他，便一下驚醒了起來。原來媳婦在旁邊喊他：“你做什麼噩夢呢，說一大堆夢話，把我都吵醒了。”
張元貴有點驚魂不定，看來白天跟老牛說的話他聽進去了，自家之前養的雞由於流感都死了，便沒有再買，這次老牛說要買公雞是聽還是不聽呢。再一想老牛還能害自己不成，於是便趁圩日買了兩隻大公雞。
平靜的過了幾天，這天半夜，張元貴被外面吵雜驚醒了，這三更半夜的，是誰在外面？出去一看，發現牛棚倒塌了，天沒亮，兩隻公雞卻在牛棚頂上昂首挺胸，嗷嗷大叫。張元貴緊忙查看老牛的情況，發現老牛已經斷氣了，小牛在老牛的腿下，還有一絲生氣。
張元貴不禁悲從中來，不知這牛棚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塌了呢，真是天有不測風雲。隔天張元貴就找了一棵老樹把老牛埋了，心道你辛苦了一輩子，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老牛去世七天後，張元貴再次夢到了老牛，這次老牛跟他說：“牛棚進來了一隻蜈蚣精，它是吸血的啊，那隻小牛犢子就是因為它長年不長身體，只怕我走了之後這隻蜈蚣精吸完小牛的血，再害主人啊！”
原來那天晚上老牛用盡畢生道行，把牛棚都撞破了，才逼得那蜈蚣精出來，被大公雞吃掉，這才除去重患，老牛也安心而去了。
話說那小牛大難不死後，身體開始長了起來，不多時日，就長成如老牛般健壯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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