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美物計
當你老了 頭髮白了
睡意昏沉
當你老了 走不動了
爐火旁打盹 回憶青春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
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
當你老了 眼眉低垂
燈火昏黃不定
風吹過來 你的消息
這就是我心裡的歌
......
這首《當你老了》大家一定都不陌生，
你一定聽過李健
或是莫文蔚版本的《當你老了》。
尤其是2016年春晚上，
莫文蔚的演唱感動了無數人，
於是這首歌成了家喻戶曉的經典之作。
但這首歌卻不是他們的原唱，
這首歌的原唱是獨立音樂
——趙照。
趙照，1979年出生在山東聊城，
趙照從小喜歡聽音樂。
“我聽的音樂很雜，什麼都喜歡聽，
港臺流行、歐美金曲、鋼琴曲、交響樂，
甚至河北梆子、河南墜子，
凡是和音樂有關的就愛聽。
有些歌詞聽不懂，聽旋律也感覺很好。”
大學時，趙照讀了經貿專業，
但他對這個專業毫無興趣，
上了一年就揹著家人退學了，
之後一頭扎進了音樂裡。
1999年，
20歲的趙照第一次來到北京。
帶著一把吉他、500塊錢和一個音樂夢，
開始了北漂生活。
那時候，他白天在琉璃廠的一家琴行賣琴，
這份工作也讓他學會了很多樂器，
蕭、葫蘆絲、鍵盤、電吉他、貝斯、鼓。
趙照說，
音樂人應該儘可能去掌握各種樂器，
這樣才能讓自己的編曲能力更強。
琴行下班後，
趙照還要趕到三里屯的酒吧駐唱。
趙照還經常幫別人寫歌，
偶爾也會被大公司和知名歌手收錄。
但對方要求不能署名。
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
“都會遇到這樣的事，
那時的生活很辛酸也很無奈。”
《請你輕一點折磨我》就是當時的內心寫實，
還有那首《一把破吉他1999》。
趙照說：“這首歌是1999年寫的，
應該是那時候唱會更好，
但是沒辦法，再也回不到那個狀態了。
扔掉太可惜，把它當成一個補丁，
彌補那段光陰，把它做出來。”
吉他容易有，
而青春卻早已溜走。
誰的青春能不荒唐
誰初次上路不慌張
你說你的臉龐
是雨水淋溼的
愛上漂泊的少年郎
你只有一把破吉他
你只有握緊拳頭
用力把歌唱
你只有握緊拳頭
在北京漂了一年之後，
趙照回到了山東老家。
不過，2003年冬，他再度來到北京。
“北京更讓你有一種純粹的生活狀態，
可以創作起來，生活也覺得更有意義一些，
這次就是踏踏實實做音樂來了”。
從2003年到2008年，
趙照一直在後海唱歌，
也成為後海頗有威望和資歷的歌手。
當時新歌手來到後海都會先找趙照，
趙照會為他們推薦駐唱酒吧。
這樣他認識了很多當時還未成名的歌手，
比如後來唱著《成都》的趙雷。
趙照教趙雷吹口琴，告訴他：
“民謠要像說話一樣唱歌，
這樣才夠真誠。
唱歌不是體育比賽，
可以更高更快更強，
也可以更低更慢更弱，
這就是藝術的魅力。
最重要的不是方法，而是語氣。”
後海的日子，
趙照創作出很多歌曲，
《你就是我想要的丫頭》《在路上》......
之後，趙照離開了後海，
潛下心來創作自己的專輯。
他買了一臺512MB內存的電腦，
從酒吧借了個幾百塊錢的調音臺，
買了個幾百塊錢的話筒，
就開始做自己的專輯。
當時趙照並不會收音也不會錄音，
都是一邊做一邊學。
2009年，趙照做出了第一張專輯《大經廠》。
2010年正式發行，但是賣得特別不好，
3000張專輯，賣了3年。
2012年，趙照的第二張專輯《糙》上市，
他也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全國巡演。
但是前期宣傳工作做的不好，
結果可想而知。
在南京演出時，臺下只有一位觀眾，
於是趙照為這一位觀眾唱了兩小時。
“我其實挺幸運的，
起碼沒有單獨對著椅子唱，對吧？”
2013年，“中國好歌曲”找到趙照，
他起初是拒絕的。
“音樂怎麼能比賽呢？”
他說：“這要比賽了，
肯定就會想著怎麼更有表現力。
一使勁兒，好作品就被扭曲了。”
但當時他的事業暫時找不到出口與方向，
為了推廣自己的作品，讓它產生價值，
為了自己多年來辛苦寫的歌，
能讓更多人聽到，
趙照登上了舞臺。
一首《當你老了》，
把趙照帶進“中國好歌曲”。
這首歌是趙照唱給母親的歌，
母親四十多歲才生的趙照，
父親在趙照12歲時就去世了，
母親拉扯大三個孩子非常艱難。
2012年初，趙照的舅舅、舅媽相繼去世，
他的母親很傷心，
趙照心裡特別擔心她。
有一天他看到愛爾蘭詩人
葉芝的《when you are old》
在昏黃的燈光下，
忽然就想，“他們年輕時會是什麼樣呢？
他們年輕任性的時候、他們的青春、
他們的愛情都是什麼樣子？
而我自己老了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樣？”
於是，寫下了這首歌，
沒有任何華麗的演繹，
最簡單、最質樸的感情融於其中，
感動了很多觀眾。
“中國好歌曲”是趙照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登上選秀節目的舞臺。
趙照在半決賽裡拿下了樂評團最高分，
卻被導師放棄了。
因為他的歌太安靜，不適合參加決賽。
觀眾為趙照抱不平，
他自己倒看得很開。
他說：“音樂是用來聽的，
不能分勝負，不存在誰高誰低。”
面對媒體採訪時，他說：
“時間會證明我這首歌的價值。”
是的，時間很快就出來證明了他的話。
很快，《當你老了》這首歌火了，
但趙照卻依舊沒能大紅大紫，
只是多了些商演的機會。
趙照也沒有藉著這首歌的東風，
鋪天蓋地地用力宣傳，
依然只是用自己的歌，
還原生活的喜悲經歷。
後來，趙照又去了南京，
還是在當初只有一個觀眾的場地，
不過這次來了100多個觀眾。
他抱著吉他在臺上對著底下說：
“嘿，這次票房翻了100多倍呢！”
也許悲傷在歡樂以後
歡樂以後又是憂愁
也許得到了你的所求
握在手裡也未必擁有
也許生命是一朵花
可你不能把她摘下
你渴望熱愛的生活啊
你只能轉身揮揮手
趙照目前已發表的歌曲中，
眾人所認知的民謠風格作品，
佔據了一定比例，
因此“民謠音樂人”似乎成了大眾對他的認知。
趙照沒有給自己的音樂定類型，
他不希望音樂被束縛，
他更喜歡稱自己為“獨立音樂人”。
他有《過期荷爾蒙》這樣偏重搖滾的歌，
他說，就是希望用自己過氣的荷爾蒙。
去唱一些以前有激情的歌曲，
“年紀大了，
再不搖滾就“搖”不起來了”。
在冬天和奶奶一起曬太陽
一隻麻雀偷偷上了我家的房
鄰居家的狗在叫著汪汪汪
我懶洋洋 我暖洋洋
我的心情就像身上的棉衣裳
我盤算著怎麼吃下一塊糖
如果我們能到集市上逛一逛
啊啊啊~啊啊啊~
趙照寫歌的靈感，
大部分來自生活中的點滴。
他把對生活的感受寫出來，
唱給大家聽，
與大家分享自己的成長過程與收穫 。
比如《在冬天和奶奶一起曬太陽》，
記錄了童年的生活。
聽到這首歌的時候，
總感覺冬日午後的陽光，
暖暖的灑在臉上，一切都那麼美好。
在外漂泊的歲月，
也總會想起長輩的溫情吧，
閉上眼，就回到了那年冬天。
2017年6月，
趙照發表了同名新專輯《趙照》、
裡面的歌曲都是他在以前創作，
卻未發表的作品。
如今重新制作成歌，
不拘泥於形式、風格，
所有的音樂都以還原最初的狀態為目的。
趙照說：“這些歌曲，如果現在不做，
以後就更難找回以前的狀態，
更難還原這些歌曲的本來面貌了”。
天浩浩 日融融
彎月對長虹
我對你 嘴對心
九夏對三冬
有人說：看到趙照，
就好像看到一種最理想的人生狀態
——清高但不自負，不過分譁眾取寵，
不庸俗，始終都有一種清歡裡的快樂。
如今的趙照，
依然會揹著吉他跑各個專場，
依然堅持每年去live house巡演。
“觀照”巡演時，他說：
“對我來說，最坦然的宣傳
不是上節目，做通告，
而是實打實的演出。
我只希望自己像一隻螞蟻啃骨頭那樣，
一站一站地演下去，唱下去，
這就是對我這樣的人最好的宣傳。
哪怕力度小，
但收穫的都是最真實的尊重和認可。”
“不詩人，不民謠，不搖滾，不藝術，不偶像。”
他是趙照，
歌很火，本人卻依舊很小眾。
儘管如此，依舊堅持著自己的音樂夢，
行走在月光下的田野中，
安靜唱歌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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