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為救母親,男孩怒滅礦老闆!之五:小黑救狼

小說:為救母親,男孩怒滅礦老闆!之五:小黑救狼

小母狼盯著小黑,判斷著這隻會說狼語的狗的真實意圖。終於,它選擇相信小黑。它站起身,拖著傷腿小心翼翼的踩著枝枝叉叉,慢慢順著枯樹枝往上爬。

在幾次有驚無險地踩斷了幾根枝杈後,小母狼終於爬出了陷阱。它精疲力竭的趴在地上喘息著,它幾天沒吃肉了,還受了傷,剛才又經歷了高難度的攀爬行動,身上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

小黑高興地跳躍著,興高采烈的汪汪叫著,眼見小母狼又警覺起來,小黑趕緊切換到狼語模式:你終於成功逃脫了!我太高興了!

小母狼放下戒心,說:別高興的太早,我雖然出來了,卻沒法動彈。

小黑看著它乾癟的肚子問:是餓得吧?

矜持使小母狼拒絕回答,腸肚中的一陣鳴叫卻出賣了它。小黑告訴它等著,隨即掉頭沿著來路奔去。

小黑一邊跑一邊嗅探,找到買野雞的地方把野雞挖了出來,又快速跑了回來。小母狼看見小黑嘴裡的野雞,眼前一亮,尾巴不由自主擺動起來。小黑這才注意到狼和狗的區別:狗高興了是翹起尾巴搖動,狼高興了是尾巴垂下來擺動——狼的尾巴翹不起來。

小黑把野雞放到小母狼跟前,小母狼一口叼在嘴裡連毛帶骨大嚼起來。片刻功夫,那隻肥碩的野雞就進了它的肚子。

它漸漸感到有了體力,爬起來拖著傷腿四處尋覓著什麼。小黑好奇地看著它。

終於,石縫裡的幾棵草映入小母狼的眼簾,它把草咬進嘴裡嚼了幾下吞進肚裡,這種草可以幫助它恢復傷口。

吃過藥草,小母狼對小黑說:得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這裡太危險了。

小黑點點頭:你想去哪裡?

小母狼說:當然是回家,找我的族類。

小黑說:我送送你。

小母狼默許了,它拖著傷腿走在前面,小黑跟在後面。一路上,一狼一狗再也沒有對話,等走到一個山谷時,小母狼停下腳步說:就到這裡吧,你不能再跟著我了。

小黑點點頭,說:我叫小黑,你叫什麼?

小母狼搖搖頭:我沒有名字。

小黑還想問什麼,小母狼已經一瘸一拐向山谷裡走去。小黑目送著它,忽然,小母狼回過頭來問:你到底是狼是狗?

小黑頓時愣住了,小母狼見它半天不回答,回過身來走遠了。

小黑怏怏的往回跑,剛救出小母狼時的高興勁兒逐漸消散,不知道為什麼,它現在一點都不興奮了,反而覺得有些自責,有些內疚。

下了山回到家,主人們都回來了,小黑一見狗生就又興奮起來,圍著狗生不停跳躍打轉兒。

暮色低沉,黃黃出門把四處遊蕩的雞都攆了回來——自從女主人養上雞以後,每天攆這十來只雞回家就成了黃黃的任務。黃黃很享受這個任務,這讓它很有成就感。小黑卻躲著這個任務,它一攆雞就有想把雞咬死的衝動,它怕咬死了雞主人們會生氣。

一家人吃過晚飯,婉儀餵了狗和雞,狗皮躺在炕上聽戲匣子,狗生開始寫作業。小黑吃飽了蹲在院門口發呆,一陣嘈雜聲傳來,兩個獵人帶著三四條獵狗從後山下來。

一個拎著野雞的獵人罵罵咧咧,“孃的,現在的狼都他媽成精了?都他孃的會做梯子順杆爬了!”又埋怨道,“我說早一天上山你不聽,看看,到手的狼跑了。”

另一個獵人不服氣,“拉倒吧!狼絕對不可能那麼聰明!肯定是人乾的!逮著他看老子怎麼收拾他!奶奶的,敢從老子手裡奪食!”

兩個獵人罵著經過李家門口,小黑聽得懂他們話裡的“狼”字,猜到那個陷阱準是他倆設的。看著兩個獵人氣急敗壞的樣兒,小黑不禁咧嘴一笑。

一條老獵狗看著小黑停下腳步,它向小黑嗅了嗅,突然如臨大敵,對小黑狂吠起來,其它獵狗也跟著狂叫不已,聚在一起拉開撲咬的架勢!

黃黃聞聲衝出來,向著獵狗們狂吠,小黑伏低身子,齜著牙向獵狗們發出威脅。兩個獵人擋在兩撥狗中間,用腳不停踢踹自家的獵狗,嘴裡罵道:“媽的,追野豬沒本事,打架挑事兒你們倒挺在行!”

老獵狗躲開獵人的腳,衝到小黑跟前說:我聞出來了,你身上帶著陷阱裡那隻狼的味兒,是你放走了那隻狼!

黃黃向它撲咬一下:滾開!我兒子怎麼會幹那種事?

又一隻獵狗撲過來,看著小黑說:就是你!我也聞出來了,樹枝上的口水味兒就是你的!

老獵狗跟著說:還有狼的腳印和你的腳印重疊在一起,證明你倆是一起走的!

黃黃見它倆言之鑿鑿,不禁疑惑地看了小黑一眼,小黑一點都不怕,齜著牙對獵狗說:對,是我,你們能怎麼樣?

狗皮和狗生出現在門口,一見這架勢,狗皮呵斥道:“幹嘛呢這是?一群孬狗,就知道咬架。”

倆獵人一見主人出來訓斥,臉上掛不住了,撿起路邊的樹枝抽打驅趕自家獵狗。老獵狗見勢不妙,只得抽身退走,臨走,向小黑說:小黑崽子,你等著,下次非咬斷你一條腿不可!它剛說完,背上已經捱了一樹枝,這一下可不輕,它慘嚎一聲夾著尾巴跑了。

狗皮見好就收,訓斥自家狗,“黃黃!小黑!趕緊給我滾進來!”黃黃和小黑不敢不聽,回身進院,狗皮關了院門和狗生回屋。

黃黃瞪著小黑:真是你乾的?

小黑滿不在乎:對啊,怎麼了?

黃黃怒吼一聲,說:怎麼了?自古狼和狗就不兩立,狗是服侍人的,狼是害人的!你怎麼去幫狼呢?

小黑說:你見過狼害人?

黃黃被噎了一下,半晌才說:上個月咱們去鄰村趕狼你忘了?那群狼跑到村子裡吃雞吃豬吃羊,這不是害人?

小黑反問:它們好好的為什麼從山上跑下來?還不是因為人老是放炮崩石頭,搞得山上不得安寧,兔子野雞野豬都嚇跑了,它們沒吃的才下山進的村。

黃黃愣了愣,依舊嘴硬的說:那是它們的事,咱們是狗,是狗就要忠於人,就要對人好、服侍人,誰對人不好咱們就要趕它撲它咬它殺死它,這是咱們做狗的本分!

小黑不再爭辯,卻問黃黃:媽媽,我到底是狗還是狼?

黃黃怒了,說:你胡說什麼?你當然是狗,是地地道道純純粹粹的狗!你的爸爸是條大黑狗,再過幾個月,你就能長得向它一樣高大威武!

小黑來興趣了,問:我爸爸它在哪?

黃黃臉上現出一絲哀傷,:聽它村裡別的狗說,被偷狗的人弄走了。

小黑問:弄到哪裡了?人偷狗幹什麼?

黃黃臉上顯現出恐怖之色:偷走······吃狗肉······

小黑大吃一驚:媽媽,狗對人這麼好,人為什麼還要吃狗肉呢?

黃黃說:因為人裡邊也有壞人,壞人不喜歡狗才吃狗肉······應該是吧?

聽著媽媽不確定的回答,小黑沉默了。黃黃見兒子這樣,趕忙確定的說:就是這樣!只有壞人才吃狗肉!咱們的主人是好人,他們就從沒有吃過狗肉,你看他們對咱們多好?所以,咱們還是要對人好,忠於人。

我只忠於主人,對好人好!遇上壞人,我往死裡咬!小黑堅定地說。

這天,狗生放學回來,剛進家門就聞見陣陣肉香。他打眼一瞧:飯桌上的白瓷盆裡盛著兩隻燉好的野兔。狗生歡叫起來:“小黑又去打獵啦?不錯,今天長本事了,抓了倆。”

小黑最近真長本事了,隔幾天就往家叼只野雞兔子啥的,樂的狗皮直誇小黑和狗生,說幸虧狗生堅持沒賣小黑,家裡才能隔三差五吃上新鮮野味。

狗生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了,伸手就要去撕兔腿。“啪”,一雙筷子輕輕打在狗生手背上,不用問,被媽媽發現了。婉儀責備道:“沒規矩,忘了媽媽說過什麼?”

“尊重父母,父母開吃之前孩子不能先吃。”狗生老老實實地回答。

“下次記住嘍。”婉儀提醒他。

“媽媽,我今天餓的實在是不行了······”狗生佝僂著腰皺著眉撇著嘴仰著臉甩著手向婉儀撒嬌。平時他不這樣,今天實在太餓了才出此“下策”。

也正因為平時他不這樣,婉儀心軟了——其實婉儀早就心軟了。她撕下一隻兔腿遞給兒子,故意板著臉說:“下不為例!”

狗生接過兔腿,問:“我爸呢?”

“去小賣部打酒去了。趕緊吃,吃了跑趟腿,把這隻兔子給村長家送去。”說著,婉儀撈出那隻沒動的兔子用布包好。

狗生大口啃著兔腿,不解的問她,“媽,你不是說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嗎?你還說過咱家要甘於平淡不巴結人,幹嘛還要給村長家送兔子?”

婉儀伸出手指點了狗生額頭一下:“我還說過人要知恩圖報,要知道感恩。”

“村長家對咱家有啥恩?”狗生眨眨眼問。

“啥恩?你自己不知道?”婉儀反問他。

“我咋會知道?”狗生一頭霧水。

“是誰中午老是分吃村長閨女杏兒的午飯?”婉儀提醒他。

“哦,那個,哪有老是吃,就吃了兩回,一回是我忘了帶,一回是上學路上灑了······”狗生臉紅了。

“一回也不能忘!你給媽媽記住,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婉儀教訓他。

“哦,記下了。那個,杏兒告訴你的?”狗生又問。

“杏兒才沒那麼淺薄。是我打水時碰上樂樂媽,她告訴我的。”樂樂是狗生同學,也是好朋友。

“這個長舌頭樂樂,哪天我告訴他媽他吃過小梅的槽子糕!”狗生暗自打定主意。小梅也是他的同學。

門口,黃黃和小黑聞見肉香齊齊蹲著看向狗生。狗生從瓷盆裡揪下兔頭就要扔。“誒誒誒,又忘了?”婉儀說他。

“沒忘,人吃之前狗不能先吃。可是媽媽,你說過人要知恩圖報,要沒有小黑,咱上哪吃這兔子肉去?”說著把兔頭拋向小黑,小黑張嘴接住大嚼起來。

“呵呵,你倒是現學現賣啊,不過說的有道理。”婉儀揪下一段兔脖子,扔給了黃黃。

狗生拎著用布包好的兔子肉往村長家走去,小黑跟著他跑前跑後。到杏兒家必須經過胖三兒家,一想起三胖子那肉哏哏的小粗胳膊小粗腿,狗生心裡就直打鼓,他習慣性地把兜裡的幾塊錢留下一塊,剩下的塞進鞋墊裡。

萬幸,胖三兒沒有出現。狗生到了村長家,杏兒出去玩了,狗生說了些感謝話,把兔子留下,如釋重負地走出來,小黑在前面“蹭蹭”的往家躥。

剛經過胖三兒家,狗生就聽見有人喊叫一聲“站住!”狗生心裡一涼,是胖三兒!他扭回頭,見胖三兒站在一個衚衕口,衝他勾著手。

狗生乖乖走過去,胖三兒看看四下無人經過,把手伸出來。狗生乖乖地把一塊錢掏出來放進胖三兒手心裡。

“啪!”胖三兒頭上捱了重重的一巴掌。一個渾身散發著酒氣的男人從胖三兒手裡搶過一塊錢,罵道:“媽的,不學好!”

“爸······我······”胖三兒見被爸爸發現了,怕再捱打,趕緊捂住頭。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再這樣打死你個狗孃養的!”胖三兒爸狠狠的罵著,又看看手裡的一塊錢,嘟囔道:“唔,正好夠買一包花生米······”隨即眉開眼笑的揚長而去。

“真不愧是胖三兒的親爹啊······”狗生正看著胖三兒爹的背影感慨著,“啪!”臉上捱了一巴掌,胖三兒指著他說,“你欠我一塊錢!”

“我咋欠你了?”狗生捂著臉委屈又納悶的問。

“本來你應該給我一塊錢,可這錢讓我爸拿走了,我沒拿到,所以你欠我一塊錢!身上還有沒有?沒有趕緊回去拿!”胖三兒本該稚嫩的臉上卻充溢著混混無賴相。

狗生氣得眼裡泛起了眼淚花,說,“你怎麼這麼無賴?”

“你媽的!你敢罵我?我看你是不想好了!”胖三兒怒了,舉起拳頭就要打!

“汪!”一條黑影躥過來,躍起向胖三兒的手咬去!

“小黑,別咬!”小黑的嘴已經含住胖三兒的手腕兒,聽到狗生的命令它沒敢咬下去,只得松嘴,衝著胖三兒“嗚嗚”低吼。

胖三兒的臉都嚇白了,他看看手腕,見手腕上連個牙印都沒有,不由鬆了口氣,馬上又惡狠狠地說:“你媽的!你敢讓狗咬我?”說完,胖三兒往家的方向打了個唿哨,在一陣“汪汪汪汪”狗的亂叫聲中,一條大花狗衝了過來。

胖三兒一指小黑,說,“咬它!往死裡咬!”大花狗吼叫著撲向小黑。

小黑不害怕,不但不怕,反而感到莫名的興奮。它迎著大花狗衝了過去,兩條狗撕咬起來。

別看小黑體型比花狗小些,動作卻比它敏捷,爆發力也比花狗強,打了沒多久,小黑瞅準時機一口叼住花狗的右耳,狗血的味道在小黑嘴裡瀰漫開來,這是它第一次嚐到狗血的味道,它的筋肉繃得更緊,它的血液流淌得更快,它猛烈搖擺著頭顱試圖把花狗耳朵撕下來,花狗擺脫不得,疼的“嗷嗷”慘叫。

胖三兒一看勢頭不妙,撒丫子就跑。他跑回家裡打開了院裡的狗籠子。籠子裡關著兩隻黑背大狼狗,是他大哥從縣裡買回來的,縣城裡現在非常時興養黑背,一些混混二流子更是把它們當成出門上街時的標配。

狗生看著花狗慘叫不止,心中不忍,他命令小黑:小黑,鬆口!

雖然萬般不情願,小黑還是依令鬆了口。花狗的耳根已經斷了一半,慘叫著夾著尾巴往家逃。

狗生剛想轉身回家,就見胖三兒氣勢洶洶的領著兩條大狼狗跑來,後邊跟著想趁機報仇的花狗。

胖三兒一指狗生和小黑,“大貝,二貝,上,咬死他們!”兩隻狼狗凶神惡煞一樣撲咬過來!

小黑趕緊擋在狗生身前,和狼狗展開混戰,花狗紅著眼睛躲在狼狗身後,逮著機會就衝上前對小黑下黑嘴。

畢竟還沒成年,又是以一敵三,小黑漸漸落入下風。一不留神,小黑被花狗在屁股上咬了一口,小黑頓時心智大亂,被一隻狼狗咬住肩膀拽倒在地,三隻狗佔據三個方位猛烈攻擊,小黑躺在地上用尾巴護住腹部拼命反擊!

“啊——”狗生狂叫著舉著一根木棒衝過來,三隻狗被狗生的氣勢震懾住,不由住了嘴後退幾步,趁著三隻狗愣神兒的功夫,狗生大叫一聲:“小黑,快跑!”小黑翻身爬起,一人一狗落荒而逃。

回到家,狗生不敢和爸媽說這事兒,他心情不好,早早回西屋蒙上被子睡覺。小黑心情低落,躲在狗窩裡向黃黃訴苦。

黃黃聽著小黑的敘述,一言不發,只是伸出舌頭輕輕舔舐兒子身上的傷口。

小黑懇求黃黃:媽媽,我想去報仇,我要把它們都咬死!你幫我去咬它們吧?

黃黃看看小黑,搖著頭說:不行,你會給主人們惹禍的。

小黑問:它們咬我,它們就不怕給主人惹禍?

黃黃說:它們是得到它們主人的命令才咬的,什麼時候咱家主人下了這樣的命令,什麼時候咱們才可以去咬它們。

小黑無語,鑽出窩去院門口臥在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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