僑報觀察:拜登參選,不合時宜

【僑報觀察】前總統小喬瑟夫·拜登(Joseph Biden Jr.)要在2020年競選總統的消息已經傳了很久。2018年12月3日,拜登在蒙大拿州宣傳自己的新書時表示自己最有資格入主白宮。2019年3月16日拜登在一場民主黨的集會上“說漏嘴”稱,在所有競爭美國總統大選的人中,他擁有最進步的記錄。2019年4月25日清晨,他的推特(twitter)和臉書(facebook)賬號發佈了視頻:拜登終於正式宣佈參加2020總統大選角逐。

然而,萬眾等待的拜登參選,充滿了“不合時宜”的氣息。

加劇黨內內耗,資金成為軟肋:

在拜登之前,已經有19位民主黨同僚宣佈參加2020大選。拜登加入,讓本已擠滿了人的黨內初選賽道更加擁擠。來自共和黨的現任總統政績不錯,“通俄門”調查又大大有利於特朗普,在這樣的情況下民主黨先要經歷一場激烈的內戰,再決出一名可能已經傷痕累累的優勝者去和特朗普(不出意外的話)競爭。雖然,在還沒有宣佈參選的時候,拜登就在不少選情預測網站上排到了民主黨內第一,但是無論如何他此時參選還是加劇了本來就十分嚴重的民主黨內耗,可能會讓其他民主黨參選人的選民不滿——民主黨輸掉2016大選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陰謀滿滿的內鬥。另外,就形象而言,一直被傳說要參選卻一直不“官宣”的拜登可能會給潛在選民留下猶豫不決的印象;就實際問題而言,起步晚的拜登與其他黨內熱門人選桑德斯(Bernie Sanders)、貝託·奧魯克(Beto O'Rourke)相比,籌款方面必須勉力追趕。桑德斯和奧魯克在宣佈參選的第一個24小時內分別吸引了590萬美元、610萬美元的鉅額捐款,前者還有大量2016年參加大選和2018年佛蒙特參議員競選的剩餘資金。而如果拜登經歷千辛萬苦進入與特朗普的對決,他面臨的更是一位現在就已經籌集到4000多萬美元競選資金的強勁對手。

侨报观察:拜登参选,不合时宜

拜登於2019年4月25日正式宣佈參加2020美國總統大選。來自拜登推特宣佈參選視頻截圖。

經驗本是優勢,經歷或成包袱

從1973年開始擔任美國曆史上第5年輕的參議員到如今成為歷史上年紀第二大的總統參選人,拜登有著長長的政治履歷。這本來是他的優勢——豐富的經驗、多方面的成績等,但另一方面數十年的政治生涯也難免存在一些錯誤或爭議,讓優勢反而成為包袱。在角逐總統職務——尤其是在這個充斥著黨派攻訐、爭吵的時代競選總統——的時候,錯誤、爭議又往往比經驗、成績更能奪人眼球,可能多次表示道歉或者後悔也沒什麼用。比如,拜登協助起草了1994年的《暴力犯罪控制和執法法案》(Violence Crime Control and Law Enforcement Act),這一法案後來因為導致大規模監禁而被廣泛批評。在伊拉克戰爭授權問題上,時任參議員的拜登投了贊成票。羅斯福時代生效的《格拉斯-斯蒂爾法案》加強了對銀行業的監管,保持了60年金融穩定,卻在克林頓時期被廢除,成為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的最重要因素——拜登也是為廢除該法案投贊成票的參議員之一。生育權選擇問題,拜登反覆無常;克拉倫斯·托馬斯(Clarence Thomas)就任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提名聽證會上指控他性騷擾的女性受到了羞辱,時任聽證會主席的拜登從未親自直接向她道歉,1987年競選總統時爆發過演講稿抄襲醜聞……更不用說,他擔任了8年奧巴馬的副手,在享受“副總統名人效應”的同時也很難擺脫為奧巴馬的決策失誤或作為不夠而買單的命運。不管在註定艱難無比的黨內初選過程中,還是在最終跌跌撞撞出線與特朗普單打獨鬥的時候,資深政客拜登可以被攻擊的地方實在太多——很有可能,受到各種想到或想不到的攻擊就是拜登在民主黨初選中落敗的首要原因。

說到攻擊,就不得不提起近一個月來不止一名女性對拜登的指責:不當觸摸、性別歧視等,拜登“不當接觸”女性的照片也是充斥著網絡。“溫情大叔喬”突然變成“怪叔叔喬”,拜登自己應該是相當莫名其妙。他先是通過發言人表示“不記得”,又在直接回應聲明中表示在他多年的競選和公共生活中,關於類似行為他“從來沒有認為自己行為不當”,以及讓人不舒服“絕不是我的意圖”,並表示會繼續堅定倡導女權並且留心今後的行為。其實,就連指責拜登的女性本身也不認為拜登的行為屬於故意的性騷擾,但在女性意識空前覺醒的當下,在這個女性投票、女性參政日益壯大的時代,在民主黨常常就性別問題指責特朗普的情況下,拜登在性別問題上的表現的確會令他減少一部分支持者。但這又不僅僅關乎性別,而是體現了人們的道德觀念和對於一些問題的認知在不斷進化。拜登在競選過程中可能遭受的攻擊可能有很多都是來自於他當時並不被認為是錯誤的“不當行為”。當然,理智上說,不能在社會不斷變化的情況下以現在的標準去要求過去的人,但在當今這個連開國總統華盛頓都因為“蓄奴”而備受指責的美國,拜登因為“當年的行為”不符合現在的道德觀而受到攻擊並不奇怪。何況他在爭取代表一個講究政治正確的政黨參與總統選舉,何況拜登的黨內競爭者有很多可能單單因為自己的少數族裔身份或女性身份就能規避掉一些他無法規避的指責或懷疑,何況“已經不屬於這個時代”本身就是不投票給拜登的很好理由。

理念過於溫和,年紀不合時宜

甚至,拜登在正式宣佈參選的視頻中的表現也從多方面體現了他的“不合時宜”。首先,拜登強調“美國是一種理想”、強調“捍衛美國的靈魂”和“美國的國際地位”,這種“高端路線”很難吸引他想與特朗普著重爭奪的中產階級選民。其次,拜登以2017年夏洛茨維爾暴亂事件入手呼籲團結,這和他本身中立、溫和的政策主張和建制派的身份結合起來,與“越來越左”的激進化民主黨以及身份政治的美國政壇現實格格不入,可以料想初選時在吸引年輕選民方面必然不敵幾乎可以算作“社會主義者”的桑德斯。而且,他和所有的民主黨候選人一樣譴責特朗普,選擇的角度是如果讓特朗普黨爭8年“會永遠改變我們是誰”。這種攻擊在特朗普當政以來經濟方面的政績面前顯得不痛不癢。

還有一點,拜登已經76歲了。他的黨內競爭對手之一桑德斯年紀更大,77歲;共和黨的特朗普也將滿73歲,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拜登年紀的“顯眼”程度。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一旦當選,第一個4年後爭取連任的時候年滿80的拜登可能會遭遇困難,民主黨可能不得不再找出一個較為年輕的政治人物取代他,從而面臨比“現任總統爭取連任”更多的未知。關於年齡上的“不合時宜”,拜登是完全無辜的,但選民和民主黨高層考慮這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當然,再“不合時宜”,以他的威望和支持率數據,拜登仍然是目前民主黨內最有希望的參選人——至少加上個“之一”毫無問題,更是最有希望打敗特朗普的民主黨代表者。對於所有的民主黨總統參選人,特朗普對拜登的諷刺挖苦最多,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拜登的“領跑”地位。拜登的正式宣佈參選,意味著,2020年大選戰爭,正式打響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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