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本是一場大夢,有些愛很深,亦很沉。
我乃是京中小姐,父親是個小官,與戶部尚書私交甚好。
兩家一次聚會中,我見到了尚書之子李鬱之。
這一眼便使我認定終生,父輩見狀為我們定下了親事。
我與李鬱之成親後,他就去參軍了,我們沒有過夫妻之實。
半年後,他來信了,說戰況惡劣,讓我不用等他了。
若是遇到心動的就嫁了,別再為他耽擱。
既然已成親,無論他生或死,我都不可能改嫁。
我瞞著家人去尋他,途中看到許多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我一度很擔心李鬱之會遭受不測,等我翻山越嶺到達戰地的時候。
李鬱之因傷被送去不遠處的鎮上靜養了,我又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尋到他時,他身邊早就有了紅顏知己。
李鬱之不敢相信我來尋他,見到我時氣得臉都青了。
那位陪伴他的姑娘叫秀秀,只是一個不知何處來的難民。
我以為他會因此而愧疚,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當著秀秀的面寫了休書給我。
“我沒有做錯什麼,你不可休了我!”
李鬱之將休書扔給我,無論我說什麼,都堅決讓我滾。
我一路哭著跑了出去,路途遇到一個叫花子。
他道:“取你一滴血,我可實現你一個願望。”
我任由叫花子扎破了手指,道:“我要讓李鬱之他愛我。”
叫花子把血取走後,雙手合十念念叨叨了一番。
“可以了,他這一生都只愛你。”
我道謝過後,回到李鬱之暫住的地方。
秀秀此時已染重病,李鬱之正在床邊服侍著她。
他見到我的時候,竟然很吃驚我沒走,但他的眼神已經變得溫柔。
或是叫花子的作用起了,可李鬱之心裡還是有秀秀。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我道:“我聽聞鎮上有神醫,你可否幫我照顧一下秀秀?”
我應下了,李鬱之一走,有個聲音指使我跟著他。
不過幾里路,李鬱之碰見了那個叫花子。
叫花子問道:“要救秀秀,用你妻子的命來換,你選吧!”
原來李鬱之要尋的神醫便是叫花子,他跪了下來,說兩個都要。
叫花子搖頭,一臉無能為力掉頭就走。
“救秀秀!”
李鬱之突然開口,萬分確定後喊住了叫花子。
李鬱之求完後離開了,我從拐角處出來,質問叫花子。
“你不是說他會愛我一世麼?為何他寧願用我的命救秀秀?”
叫花子讓我冷靜下來,隨我一同去見秀秀。
李鬱之最終還是選擇用我的命去換秀秀,叫花子把匕首交給他,讓他親手殺了我。
我不顧危險來找他,他竟然這樣對我。
“李鬱之,你可曾對我有過半分真心?”
“不曾有!若不是你父親以救過我父親為由逼迫我娶你,我根本不會娶你。”
我這才得知,我倆的婚事是我一廂情願造成的。
李鬱之正要刺向我時,叫花子施法將匕首甩了出去。
他對李鬱之道:“雖然你選了要救秀秀,但我受過你妻子一滴血的恩惠,她若肯一命換一命,我方能救秀秀。”
李鬱之倒是牆頭草兩邊倒,他懇求我救秀秀。
但我的性命就那麼不值錢麼?在他的眼裡當真沒有半分地位?
叫花子這時對我道:“若是你讓我救秀秀,我可以不用你一命換一命。”
“救她吧!”
我深呼吸一下,決定讓叫花子救治秀秀。
但對李鬱之的條件是,他必須離開秀秀,回到我的身邊。
李鬱之痛快答應了,叫花子也很快把秀秀治好。
這時,李鬱之卻出爾反爾舉起匕首在我身後刺了我一刀。
我問他為何要欺騙我的時候,他說秀秀的身份可不普通。
秀秀是俞王爺的女兒,與他早已私定終身。
秀秀為了他,不惜從京都跟隨他來到這兒吃苦。
若是我不死,秀秀就永遠不可能名正言順的與他一起。
叫花子見此情況,問我:“你後悔了嗎?”
後悔了!我沒想到李鬱之竟然想要我的命。
他不久前對我的溫柔,全被心裡的野心給霸佔了。
叫花子也無能為力讓他愛我,更何況是一生一世呢。
我的後悔讓秀秀再次陷入絕境,李鬱之沒想到還有這一幕,他竟又開始求我。
我不會再聽信讒言,讓他傷害我第二次。
“李鬱之,你不是愛秀秀麼?不如你陪她一起去死吧!”
秀秀的命本該如此,是李鬱之的貪念害了她。
秀秀死後,李鬱之徹底瘋了,他不知如何向俞王爺交代。
他帶秀秀走時,俞王爺可是知道的。
如今秀秀死於非命,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叫花子與我告別的時候,他告訴我取我血是要喂他養的小怪物。
李鬱之之所以不會愛我,是因為他真的愛秀秀。
一個人深愛的時候,無論鬼神做些什麼,也無法改變的。
他錯就錯在愛秀秀的同時,也貪戀俞王爺會給他的榮耀。
若不是他想害我性命,他不會是這個下場。
我看了眼一蹶不振的李鬱之,心裡沒有半點同情。
我帶著他給的休書,回了京都。
自此以後我倆互不相欠,男婚女嫁也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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