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 喜——風中長袖原創作品

隨 喜

文 | 風中長袖

隨   喜——風中長袖原創作品

李太白寫《山中問答》:“問餘何事棲碧山,笑而不達心自閒。桃花流水杳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不如其寫《山中與幽人對酌》:“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而又不如其寫《夢遊天姥吟留別》“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是為有自在之境不如有自在之意。但其本為入世之人,詩句中不免有紅塵之念,且放之說,終是自誇之句。

常建寫《題破山寺後禪院》:“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雖也有禪意之妙,但總不如王摩詰寫《終南別業》:“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臨絕境而如歸,處針氈卻自安,如此自適,可謂得道。

隨   喜——風中長袖原創作品

細讀王摩詰的詩,總覺其中雖不乏自適之處,但多少有些清冷,那種無慾無求之狀,少了點人心的溫度,人世的溫情。所以更喜朱敦儒的《西江月》:“日日深杯酒滿,朝朝小圃花開,自歌自舞自開懷,無拘無束無礙。青史幾番春夢,紅塵多少奇才,不消計較與安排,領取而今現在”。那種在安然自得之中,自有一種淡淡的喜悅盪漾,對於一切際遇,只管享受,一句領取而今現在,足矣。

隨   喜——風中長袖原創作品

佛家說隨喜,可謂將此一語道盡。隨者,自在之境也;喜者,自在之意也。即使苦厄也能坦然,世間萬物皆可喜,此類心境只可體會而不可解釋,只可想象而不可描述。得此者,無論是否經歷人世滄桑,總得有一顆真純之心。

我總覺得第一個說出這個詞的人必定是高妙之人,有著懷抱一切的欣然。

隨   喜——風中長袖原創作品


歉 意

文 | 風中長袖

對於那些卑微的靈魂,常懷有歉意。

清晨看見滿地的落花落葉,有一種歉意,尤其是經了一夜的冷雨,花葉浸泡在泥水中,暗淡、狼藉、了無生意。那零落之狀,彷彿脆弱的靈魂受了委屈般忐忑著、瑟縮著,讓人想拾起來擁在懷裡,卻又只能有些無能為力之嘆。

有時走在河邊,看往日清澈的河水已是略顯混濁,或者散發著骯髒的腐臭,乾涸黝黑的河床上生活垃圾隨處可見,有一種歉意。想起那清涼的水滴曾滋養過無數生命,而曾經碧波盪漾裡的魚蝦們如今已蹤跡全無,更是有說不出的慚愧。

隨   喜——風中長袖原創作品

路遇夜裡被車輛碾死的刺蝟和蟾蜍,垃圾堆裡發臭的貓咪,以及街邊蜷縮的小流浪狗,心裡總有一瞬間的不適,雖然命運有高深莫測的安排,也總是期待可以是好的。而面對肉市場裡那後腿直立的一群,雖然自己不是“兇手”,但在人類統治的地球上,作為食肉動物的人,似乎是難逃干係的。

萬物皆有靈魂,佛經裡講“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是真正的慈悲之心才具有的愛心。孟子也講人具有惻隱之心,但將之同“君子遠庖廚”之類聯繫在一起,總覺得不那麼讓人信服。儒家有捨生取義,佛家有捨身伺虎,當然可以認為儒家是大愛,只是我等更願意理解平常事物的悲喜罷了。

鄭板橋詩中講“一枝一葉總關情”,這種關心是對百姓疾苦的,花草樹木並沒有獲得此等殊榮。海子詩中有“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的句子,我總覺得是很美好的情懷,能溫暖心靈。

隨   喜——風中長袖原創作品

我們何曾真正憐愛過花木,而不是如龔自珍病梅館記中那般病態的癖好?我們何曾對那些小動物們足夠友愛,而不是把它們拿來當寵物的?我也總覺得這種愛很可疑,動物與人一般,同樣需要同類以及自己的家,真正的愛不該是遵循這種天性而成全對方麼?

也許是人類習慣了征服,對於一切事物,似乎總要對方臣服才肯善罷甘休。

一位詩人的詩句大意說:向樹枝低頭,向卑微低頭,向疼,向勒緊的孤獨,向一切被損害的低頭……

隨   喜——風中長袖原創作品

END

作者簡介:風中長袖,原名雷超。教師,詩人,河南省作協會員,出版詩集《唱詩班》、散文集《獨唱團》。這些年曾混跡於雲南廣州等地,雖行走於人生邊緣,依然喜歡在安靜中貼近詩意,依然希望在庸常的生活中看到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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