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帅路的街头巷尾,寻找老福州的历史遗痕

在元帅路的街头巷尾,寻找老福州的历史遗痕 | 暴走福州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雨的洗礼,新的街道也将孕育出别样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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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外地游客刚来到福州,首选到三坊七巷游玩,探访明清古建筑群的厚重底蕴,或是到达明美食街,品尝古早味的当地美食,亦或是逛一逛繁华的东街口,领略福州的热闹繁华。

比起这些游人如织的商圈和名胜,相隔不远处的元帅路实在没什么名气,更多是福州本地人来来往往,市井气息也更浓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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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善化坊口站下车,向东走百来米,左拐就到了元帅路。这条道路全长不过290米,一头连接着繁华的杨桥东路,一头向北延伸至卧湖路口。这里食肆众多,很是热闹,虽然不比一街之隔的达明路汇聚各种美食小吃,却也有几家味道很不错的家常菜馆。

「1」

前世今生

元帅路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开个玩笑,其实这里在旧时是福州一条内河的河沿,根本称不上是一条路。

从西湖流出的河水从北关闸流向虎婆宫,经元帅庙过双抛桥流入闽江。据说当时每逢端午节,各地的龙舟进入西湖,都是一路锣鼓沿着这条小河高歌而过。

直到1975年,河道被填平为路,因庙取名,才有了今天这条元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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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的花店摆放了诸多绿植,馨香阵阵

今日的元帅路早已改头换面,原本的路面被拓宽,分为三道,中间是机动车道,两边是红色塑胶铺的骑行道,可以在路边扫一辆自行车慢慢地骑行游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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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也是福州市区的首条慢步道

步行数十米,就能看到元帅路的标志性建筑——元帅庙。

庙的正面大门上镶着一块“祖殿元帅庙”的匾额,门前是一尊香炉,两边各立着一个憨态可掬的石狮子。右侧是一座石碑,书写着“第四批福建非物质文化遗产”,左侧是一道青砖修砌的马鞍墙,将庙宇和旁边店铺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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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元帅庙是有史可稽的历史最为悠久的元帅庙祖殿。

虽名为“元帅庙”,这里祭祀的并不是某位元帅,而是一位戏曲界的保护神——田都元帅。

为了解元帅庙的历史,我厚着脸皮找到了元帅庙祖殿的郭美英主任,她得知我的来意后,很热情地跟我讲起了元帅庙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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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庙内部,内部现在禁止拍摄,图源自网络

据她介绍说,田都元帅俗名叫雷海青,是唐朝开元年间名噪一时的琵琶高手。唐玄宗李隆基设立梨园戏班,他被召入宫,深得器重。后来安史之乱,叛军攻入长安,安禄山威逼乐师为他献艺助兴,雷海清不畏强权,将乐器掷地痛哭,以示抗拒。安禄山大怒,将其肢解示众。

传说雷海清死后魂魄不散,一路追随着李隆基。一次叛军追赶将至,雷海青魂魄显灵,率领雷部神将点火退敌。唐玄宗返京后特封他为“天下梨园都总管”,其后,南宋高宗赵构又追封他为田都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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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供奉着田元帅的神像,造型生动传神,图源自网络

郭主任说,在明清时期,这里也是福州著名的音乐斗坛、戏剧演出和道教活动的中心,许多有名的戏班都会在此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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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庙之宝,林则徐题赠的“恩威显赫”金字匾额

从元帅庙出来,我直接右拐进了枣园里,那里有元帅庙的部分旧址。可惜大门紧闭着,无法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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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光阴匆匆而过,昔年胜景已不可追,如今的元帅庙经历灾后重建,只剩约四分之一的庙地。唯有庙中那株七八百年的大榕树依旧繁盛,见证着悠悠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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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缕缕的榕须垂地,树荫浓密

正当我隔着铁门凭吊怀古时,从小巷深处走过来一位依姆,她啃着苹果,警惕地看着我这个行迹可疑的陌生人。见状我也无法再故作深沉下去,连忙换上忠厚和善的笑容向阿姨打听这里的情况。

“这里平时都关着,冷冷清清的,没啥可看。”阿姨建议我,等田都元帅神诞日的时候再过来,到时候这里会搭起戏台,各地的戏迷都会跑来看戏,极为热闹。阿姨是枣园里的老住户,每逢开戏她必要去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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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张贴的搭戏台通知

枣园里处在元帅庙旧址和元帅庙新村的中间,走进去仿佛误入了上个世纪的上海弄堂,窄窄一条的小巷,住着五六户人家,挤挤挨挨,满是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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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眼前一亮的是,这里几户人家的门扉都被漆成朱红、草绿、天蓝等清新艳丽的色彩,彩色的门扉上贴着大红的对联和门神,颇具艺术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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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介绍说,枣园里不属于哪个小区,就只这么小小的一条巷子,好几代人居住在此。也不知是从前哪户人家开的头,门扉就被涂成这个模样,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也不觉得特别。

「2」

旧巷新街

出了枣园里,继续沿元帅路向北走。

清明才刚过,福州已经热得不成样子,今天气温已经飙升到了快30度,热得我只能躲在店铺连廊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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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元帅路进行道路改造,这一段的沿街的店铺都被统一设计成仿古的样式,添加了马鞍墙、青瓦屋檐、美人靠、连廊等景观设施。行走其间仿佛漫步在旧时的传统街市,在青砖黛瓦间品味昔年梨园胜地的遗风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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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店铺的招牌也换了设计,古风味十足的招牌和门户看起来更像是卖文房四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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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老树发了新芽,星星点点的绿意与朱红色的招牌相映成趣,很是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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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丛浓艳的三脚梅从某户人家的阳台探出头来

日已西斜,阳光慵懒地斜照在两旁的仿古建筑上,灰色的瓦和白色的墙,都涂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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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盛的散尾葵掩映下,古色古香的屋檐染上金黄,里面是一个幼儿园

在元帅路的尽头处,还有一座庙,名为虎婆宫。庙宇较新,应该是近年复建的。

短短的一条路,头尾各一座庙,仿佛两位神将,将街道护卫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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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婆宫

虎婆宫位于联湖小区大门的正中间,面积仅有20平米左右,只能算是一座小庙,朱红色的铁门平日里多是紧闭着的。

庙虽小,供奉的神灵却颇有来历,庙里供奉的虎婆江氏夫人是福州有名的女神陈靖姑手下的三十六宫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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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婆金身,旁踞一虎,威风凛凛,图源自网络

虎婆是庇佑儿童疹期的一位专职女神。旧时福州人相信老虎是痘疹的克星,有小孩出疹了,父母便会来跪求虎婆,传说梦中会见江夫人伸出虎舌,上下舐舔,痘疹很快就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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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冠后半部分,一颗古榕树嵌入建筑中

过了虎婆宫,元帅路也就到头了。从街头到街尾,总长不超过三百米,细细逛下来也花废了一下午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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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我,已是腹内擂鼓,饥肠辘辘了。

在元帅路的路口有一家颇有人气的葱饼店,据说是福州第一家永泰葱饼店,在本地的食客中小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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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给炉子里面添碳

店内的烤炉内全都是明火,一炉子可以烤制数十个葱饼。

热气腾腾的葱饼出炉,老板用纸袋装了递出来,有些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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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炉的葱饼外皮酥脆,葱香四溢,咬起来咔滋咔滋作响。里面的馅料是咸香微辣的肥膘肉,很入味,吃起来不会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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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香酥脆的葱饼

福州人讲究吃,那是毋庸置疑的。为了一袋酥脆喷香的葱饼,大老远开车来买的也大有人在,运气不好还得排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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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尾声

这一条翻新过的老街,很难说还遗留下多少昔日繁华的印记,唯有在古庙的香火青烟中,在居民的生活琐碎中,还能惊鸿一瞥历史的遗痕。

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化进程中,许多类似的老街被淹没、吞噬,或是像元帅路这样接受改造后以全新的面目示人。

这样的结果说不上好与坏,只是城市发展的一个必然,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雨的洗礼,新的街道也将孕育出别样的韵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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