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胡適的學生,在學術圈中口碑很不錯,可胡適為何對他看不上眼

1947年5月22日,中央研究院首屆院士選舉第一輪正式推舉前,學界領袖胡適列出了自己心目中的“人文院士”。在哲學組,胡適推薦了吳稚暉、金嶽霖等三人。而當時已有“當代中國哲學第一人”之譽的馮友蘭卻沒能入胡適的眼。

他是胡適的學生,在學術圈中口碑很不錯,可胡適為何對他看不上眼

按說,哲學組要麼不設院士,要設,馮友蘭就算不居首席,一甲之列還是綽綽有餘的。因為論哲學造詣,吳稚暉與馮友蘭根本沒法比。可名單上有吳而無馮,這是為什麼呢?

既然在兩人的取捨上,胡適的標準不是學術,那是不是馮友蘭有政治問題?吳稚暉是國民黨的元老,連蔣介石都待之以師禮。而馮友蘭呢?一貫沉浸於著書立說、傳道授業,與黨派關聯不大。如果胡適“親”吳而“疏”馮是因意識形態的話,就更不可信了。拉幫結派、黨同伐異根本不是胡適的做派。要知道,胡適最為人稱道的一點便是他的容忍。

那是不是馮友蘭大節有虧呢?在炮火連天的歲月,馮友蘭不僅沒有在任何偽大學、偽機構任過職。相反,他還與西南聯大師生從“萬里長征,辭卻了,五朝宮闕”到“驅除仇寇,復神京,還燕碣”,可謂同舟共濟,生死相系,其人品、學品有目共睹。

他是胡適的學生,在學術圈中口碑很不錯,可胡適為何對他看不上眼

​有學術貢獻,無政治牽連,大節又不虧,且還只是推薦,為什麼胡適就不把馮友蘭推舉上呢?況且論交情,胡適還是馮友蘭在北大時的恩師,而這弟子雖與自己年齡相仿卻低首降心,滿是敬重,胡適怎麼就不能成人之美呢?是不是師徒之間有不為人知的過節呢?

原來,胡適寫了《中國哲學史大綱》,名聲大噪;而馮友蘭寫了《中國哲學史》,譽滿學界。作為“前浪”的胡適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理應悅納作為“後浪”的馮友蘭。可偏偏胡適的“哲學史”只有上卷,沒有下卷,而馮友蘭的“哲學史”上下兩冊先後問世。更讓胡適氣憤的是,馮友蘭的“哲學史”不僅全了,還備受推崇。連陳寅恪都誇馮友蘭的哲學史“取材謹嚴,持論精確”;而學界同仁金嶽霖認為馮友蘭有主見,“既以哲學為說出一個道理來的道理,則他所注重的不僅是道而且是理”;倒是馮友蘭自己謙虛:“胡適的創始之功,是不可埋沒的。”

其實,胡適有胡適的好,馮友蘭有馮友蘭的長。就算馮友蘭青出於藍,熟知“學術文化本是天下公器”的胡適也應泰然處之。可胡適小氣了,不但小氣了,還一拋往日待人接物的溫良恭儉讓。他雖然沒有與馮友蘭公開論戰,但彼此的關係從此越來越僵。推薦名單上沒有馮友蘭,大概是胡適出於忌恨吧。

他是胡適的學生,在學術圈中口碑很不錯,可胡適為何對他看不上眼

​日後的胡適不止一次地對馮友蘭有尖酸凌厲的議論便是明證:他在日記裡說馮友蘭的《中國哲學史》“實在太糟糕了”;他在致友人的書信裡稱“這種沒有歷史眼光的書,絕對夠不上權威的和綜合的敘述”;他甚至在人前冷嘲熱諷,說“天下愚蠢恐無出芝生(馮友蘭)右者”。胡適還曾說:“凡論一人,總須持平。”顯然,對馮友蘭,胡適不僅沒有持平,還近乎狹隘與刻薄,與他一貫的雅量與溫和反差巨大。

當然,胡適的為人、為學不能因一人一事而大加懷疑,畢竟,這只是他不舉薦馮友蘭的原因之一。而對於人們對此事的其他推測,胡適也只是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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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楊海亮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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