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煤礦孩子的童年,大人下班第一件事:翻兜子,翻這些好吃的


我的家鄉是雞西,這是一座老煤礦,因煤而興,又因煤而弱……今天我們不討論傷感的煤炭行業,來說說小時候爸爸媽媽下班時,裝在這種皮兜子裡的吃食,70、80後,你們的爹媽是不是也拎過這種純革的兜子捏?上面豪氣地書寫著北京、上海、廣州……那些只在天氣預報裡才聽過的名字……

如果趕上出遠門或出長差,就會拎上這種帆布的大旅行袋,當年還沒有拉桿箱那麼洋氣的東西,家裡唯一帶軲轆的皮箱是爸媽結婚時的大件,那輪子感覺就是純擺設,而且沒幾年就鏽死了,所以那個年代出門,都得拎著自己的行李……或者扛著……

我們煤礦,通常工人下班必須會帶一樣好吃的:礦山大面包,也叫保健麵包……當年,吃個麵包那真真就是保健了,零食和甜的東西多稀缺啊,能吃上個甜中帶酸的礦山麵包已經相當不錯了,偶爾還發硬硬的蛋糕,或者麵包圈,雖然那圈已經被壓得瞅不出來是圈啦,但是真好吃,賽過如今的一切高端甜點,因為吧,肚子裡空,吃啥都記一輩子。


我爹下班進家門第一件事是放下兜子洗手,我則迎來了一天當中最快樂的時刻:翻兜子……那種滿懷期待的感腳,是真單純快樂呀,好像這一天過得再鬧心,只要能翻到自己喜歡的,啥都是過眼雲煙,有時爹會斥巨資買一大瓶玻璃瓶的濃縮橙汁,一杯兌十杯的那種,我為了多喝點兒,通常兌二十倍水,再往裡擱點兒白糖,嚯了嚯了……

有時候是糖塊,不一定啥糖,當時有思考其、不老林、小淘氣、薄荷糖啥的,薄荷糖像個微型的輪胎,圓形中間帶眼兒,倆摞一起放嘴裡能一邊嗦了一邊吹哨……

點心類,俺們東北就比較多了,比如一咬直掉渣的桃酥,那時候是用油紙包著的,一摞10塊,也有小包5塊的,如果爹媽發獎金了就會買大包的,感覺像中了頭彩一樣,心裡邊隔著油紙聞邊嘀咕:發了,我發了……

有時候是槽子糕,當年的槽子糕真是帶勁哪,那小邊邊上不均勻的油水,都浸潤到蛋糕瓤裡去了,老遠就能聞見撲鼻的香氣,而且這東西太油了,必須外頭套個塑料袋才行,小心咬開一個大角,露出黃黃的芯兒,這個綿密這個香甜這個油潤,感覺吃完像做了個手膜一樣……還得悉心把手指頭上的油舔乾淨才算完成了儀式。

爐果,這東西最初我並不歇罕,因為吧,被它傷害過,一口塞一個,嚼吧嚼吧楞是咽不下去,太乾巴了,賊拉噎人,唾液的分泌量明顯跟不上,又不捨得張嘴喝水,怕渣掉出來,後來發現,一口吃半拉,剛剛好……


雞腿麵包,法式麵包,都是那會兒的緊俏貨,一個帶冰棍筷子的雞腿麵包曾縈繞多少人的夢鄉啊,做夢都想來一筐解解饞,這東西也油大,裡頭夾著一小截粉面子腸,咋那麼好吃呢當時?

光頭餅,當年的光頭餅,如今再也找不到類似的口感了,很多人向我推薦懷舊的光頭品牌,逐一嘗試,都差強人意。那時候的光頭硬中帶軟,身披薄面,不甜不膩,扔到炕上,它當地一聲,擲地有聲,而且還能彈起來,記憶中的味道總是能傲視群雄。

香腸,雖然小時候對零食的定義基本都是甜的,但是香腸例外,它也香啊,我通常不等媽媽切成片,直接掰著吃,而且再饞,也得騰出手把蒜瓣剝好,一手捏著大蒜,一手舉著香腸,先喂爹媽各一口,完了再開造,旁邊備個饅頭或者一茶缸子涼白開……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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