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行走在讓人心驚膽寒的監區,他想起,自己就是在這出生的

小說:他行走在讓人心驚膽寒的監區,他想起,自己就是在這出生的

他行走在最讓人心驚膽寒的1號監區,長廊中那股陰冷的風直戳他的背脊。

領路的監獄長關上了第一扇厚重的鐵門,他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傳遍整個區域。監獄長說過,這片區域關押著一些讓人聽聞色變的大案、連環命案的主謀,這些人大部分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

忽然,他的腦中閃現初次在這裡的一幕。那時候,他還是個嬰孩,全身血淋淋地躺在母親身旁,結果被監獄長抱了出去。直到現在,他也說不清自己怎麼會記住剛出生時的場景。

走廊兩側分別有十幾扇厚重的黑色鐵門,每扇門後都死寂如水,彷彿室內的人在沉思和醞釀著什麼驚天陰謀。聽監獄長說,越往深處走,所關押的犯人就越危險,能徒手解決好幾個人。但他還是忍不住望向那一間間熟悉的監倉,以及那設了電子密碼和鐵鎖的鐵門。室內的燈光暗淡,只有一扇高高的鐵窗透出幾縷光線。不少光頭佬在裡面走來走去,他們有的在洗衣服、打掃衛生,有的在看電視,但電視傳出的聲音細不可聞。

1號監獄是個特殊的監倉,最深處有一個完全封閉的審訊室。而此刻,他們正朝那裡走去。

二人來到審訊室鐵門外。

“進去吧,沈老在等你。”監獄長打開鐵門後,對身旁的年輕男子說道。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緩緩步入其中。審訊室裡,燈光通明如白晝。那個被監獄長稱為沈老的人頭髮花白,正默默地注視著走進來的人。年輕男子瞟了一眼對方警服上的國徽,把椅子拉開一大步後坐下。

老警察注意到這一細微的動作,知道眼前的年輕男子對自己有戒備。但他絲毫不介意,反而像個老友一般打招呼:“我們又見面了。”

年輕男子撕開一顆棒棒糖,移到嘴邊舔了一口,沒有接話。

“你最近好嗎?距離上次相見已經過去一年了,你似乎又瘦了一點兒。”老警察客氣地問。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年輕男子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明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寒暄上。

老警察微微一笑,笑得意味深長。眼前這個在監獄中成長的另類天才對自己的謹慎,更讓他確定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於是,他也不繼續兜圈子,開門見山道:“監獄長應該跟你說了,這些年我們一直在調查‘鐵玫瑰連環謀殺案’。這個傢伙曾在曼谷害死了一名國際刑警和好幾名臥底,而今又疑似現身華人城,主要集中在清武裡市一帶作案。我跟你打個賭,我賭你肯定讀不懂對方的作案手法和思維!”

年輕男子歪著頭,叼著棒棒糖,右手開始快速敲打桌面,不急不緩地說:“沈老頭,你忘記了?我在監獄生長,沒有人能比我更加了解罪犯!我可不是三歲小孩,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拜拜!”

說著,他起身離去,對這種小案子實在沒興趣,他覺得警方越來越沒勁兒了。

“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尋找你的親生父親。”

這句話像是一道閃電,劈中年輕男子。他僵在原地,肩膀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隨後轉身再次坐在老警察的對面,但他本能地移開了目光。頭頂的燈光照在他冰冷如霜的臉上,那雙幽深的眼眸發出一絲寒意,冷然道:“我沒有父親。我只想知道,如果我贏了你,或者幫你們破案後能擁有什麼?”

老警察湊近他,眼角閃過一絲狡黠,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但接下來,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鄭重其事地凝視對方的雙眼,低聲道:“我知道他的身份,但你不用擔心,我會替你保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如此聰明卻找不到他?”

“沒!”

“那你還要揭開你想知道的真相嗎?”

“要!”

“很好,但你目前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不斷破案。”

老警察知道對方回答得越簡潔,表面越是平靜,內心就越激動,甚至還湧起了一股憤怒。他注意到對方緊緊握著嘴裡的棒棒糖,完全沒有了之前桀驁不馴的戾氣,反而低下頭在試圖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緊張。原本自然向外伸展的雙腿,也在瞬間收回並把腳藏到了椅子腿的後面。

老警察還注意到,當他提到“父親”一詞時,對面那個一直不露聲色的年輕人就開始變得緊張,甚至感到了精神威脅,而剛才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老警察站起身,將一份印著警徽的紅色證件和一張飛往清武裡市的國際機票遞到男子的面前,像個老前輩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案子很重要,我已經派了得力刑警和一個擁有犯罪心理師資歷的大美女,與你一同辦案。畢竟目前‘鐵玫瑰’逍遙法外,肯定會繼續殘害更多無辜的人。希望你多考慮一下,一天後給我答覆。”

審訊室裡死一般寂靜。約莫一分鐘後,椅子被拖動的刺耳聲打破了這份寂靜。老警察走到鐵門口,要按門鈴。這時,男子忽然抬起頭,那雙充滿紅血絲的眼睛讓人不敢對視。他此刻就像能夠吃人的豺狼猛獸,一口咬碎棒棒糖,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不用,我現在就能答應你!”

說罷,他盯著桌上的證件與機票,忽然詭異地笑了,像個看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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