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帶著北平的小吃回家,發現多日未見的芙蓉妹妹長高了

小說:他帶著北平的小吃回家,發現多日未見的芙蓉妹妹長高了

宋竹庭趕忙轉身對李鐵匠道:“李叔叔好久不見,我倒常常在學校裡想念您做的糖醋魚呢。對了,這次我回來還專門給您和芙蓉帶了北平的小吃‘驢打滾兒’和‘褡褳火燒’。”

李鐵匠笑眯眯地對宋竹庭道:“竹庭啊,你還真有心啊,還從北京給我們帶來吃的。”

宋竹庭答道:“我從小就在您家吃,吃了那麼多頓美食,這次我專門給您帶來一點,難道不是很應該嗎?”說完就笑了起來。

宋竹庭說完便向芙蓉望去,卻頓時說不出話來。他驚訝地瞧著芙蓉現在的樣子,比記憶中的樣子長高了許多,臉龐紅潤白皙,頭上紅綠交錯的髮簪更是顯的撫媚可愛。

芙蓉羞澀地低著頭,知道宋竹庭正盯著自己,想到自己已經許久不見他了,便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就一言不發抿著嘴,臉紅到了耳朵根。

宋竹庭望了一會,突然回過神來,覺得這樣委實不雅,只好張口道:“多日未見,芙蓉妹妹果然變美了許多,記得之前個子還剛到我的胸口,現在只兩年過去,都長高到我的肩膀了。”

這話說完,宋竹庭心裡就惱怒起自己來:“這句說的真是前後不搭啊,真是該死!”而後又突然想起來問父親:“爹爹,我媽呢,她在哪呢?”

宋先生停下來和石主任聊天,指著裡屋道:“你媽在裡屋收拾東西呢。”宋竹庭聽完就緩步走進裡屋,結束了這一場尷尬。

李芙蓉終於抬起頭來,臉上的紅暈已然褪去,芙蓉對李鐵匠說道:“爹爹,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做菜了吧,我可要餓肚子了。”

宋先生在旁邊聽到了,高聲說道:“大家等下都可以在家裡吃飯,正好石主任今天也來了,今晚就不醉不歡。”

芙蓉望著李鐵匠道:“爹爹,可是我在家裡都做好飯了。”

鐵匠看著女兒,心裡有數,知道女兒不願和男人一塊吃飯喝酒,就笑著對宋先生和石主任說:“芙蓉在家裡都做好飯了,我先過去燒個菜就回來陪哥們幾個一起吃酒聊天。”

宋先生說:“那也好,你快點來就行。”

李鐵匠向宋先生和石主任告辭,就轉身走去,芙蓉走在前面已然出了宋家大門。

李鐵匠回到家把菜做好,責怪芙蓉道:“下次呢,這菜你自己就要學會做,都這麼大了,你看你學堂裡的同學有幾個不會做菜的?”李鐵匠說著就走出了門,消失在門口的拐角處。

芙蓉貼著灶臺端起盤子盛菜,心裡不住地念咕道:“誰說我不會做菜了?其實我早就會了,只是要看看你出門又去幹什麼了。”

芙蓉吃過飯,就坐在書桌前翻看今天買來的《詩經》。

從第一句“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開始看起,不知不覺間,芙蓉就已經粗看了一遍,才發現除了零星幾句是國文先生教過的外,其餘的便都不大懂了。

雖然芙蓉理解不了這大部分的詩句,但她還是隱隱約約地能夠體會到這些詩句的溫情和浪漫。就譬如《詩經·秦風·晨風》中有句“鴥彼晨風,鬱彼北林。未見君子,憂心欽欽。”

芙蓉讀到這句,彷彿眼前就浮現出一隻小鳥疾飛如箭,飛入北邊茂密樹林的情景,而自己也好像已經切身感受到對別人的相思之情;

又譬如《詩經·國風·浮游》中有句“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芙蓉讀罷此,又好像自己也變成了浮游一般的大小,在四處尋找自己的家園。

芙蓉這時候悠悠抬起頭,左手托住側臉,靜靜地朝窗外望去,只看到夜空中掛滿了點點繁星,在那高遠而深邃的世界裡散發出精靈一樣的亮光,周圍漂浮不定的浮雲邊上微微滲出點亮色,只是剛剛露出了一塊青白的亮角,就被另一塊浮雲遮蓋了過去。

芙蓉低下頭,又默默地念著《詩經》,剛念幾句,卻不覺睏意席捲而來,就只好合上書本,躺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此時芙蓉家後面的宋家仍然燈火通明,樓上樓下都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李鐵匠坐在門口和宋先生,石主任打牌,桌上放著三堆零錢和三杯茶水,宋夫人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盯著宋先生手裡的幾張牌,暗暗地琢磨出哪張牌才能讓自家先生贏。

此時宋竹庭正一個人安靜地在樓上的裡房看書,黃雅的檯燈亮光照在書上,宋竹庭翻了一頁又一頁。寬大的桌上已經快堆滿了他從學校帶來的書,在這個時刻仍在看書的,是清水鎮少有的。

窗外是寧靜而燦爛的星空,河面上璀璨的倒影在來回地擺動,河岸排列整齊的幾隻烏篷船靜默地躺著,遠處的數座石橋矗立在無邊的黑夜,一排排交錯橫貫的竹樓靜駐在安詳又寧靜的水鄉。

在此刻的清水鎮裡,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他們在夢境裡的所見所想,也都和這麼多年來在這座小鎮裡生活過的人的所見所想一樣,這些相同又連貫的夢境碎片順著清水鎮裡蜿蜒漫長的河流輕快地遊走,穿過清澈的水花和輕柔的晚風,緩緩地平和地消逝在無盡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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