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錄-婆家重男輕女,竟要求給姑父填房納妾

【1】

週而復始的噩夢,讓我氣的發顫。夢裡那個老婆子滿臉橫肉,擠著充滿刻薄的小眼睛一手叉腰,竟也不顧我們還在場,指著姑姑破口大罵:"生不出兒子的瞎子!真是個賠錢貨。我們老黃家必須留個種呀,就入個填房你還不樂意了?那讓你孃家人來評評理!"

實錄-婆家重男輕女,竟要求給姑父填房納妾

填房是什麼概念?就相當於古時候的納妾。

姑父蹲坐在一旁不說話,黃老爺子坐在高椅上抽著煙,生生擺出了縣太爺的姿態,姑姑抱著剛出生不到6個月的妹妹在一邊抹眼淚。

爸爸看著那一家子的德行,氣的雙眼通紅。

"都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女兒怎麼了?我就只有個女兒!還想納個填房?你們的臉真是比天都大了!"

雙方僵持。

【2】

那個雙手叉腰,氣急敗壞的女人是姑姑的婆婆,而我們作為姑姑的孃家人,是專程被請去評理的。

因為姑姑這一胎沒生出個兒子給他們續香火,又由於身體原因不知道能不能再生,所以依照那老婆子的意思,是要給姑父找個填房。生個兒子由姑姑抱養。

而且她認為是因為姑姑的原因才會有這樣的需求,找填房和養孩子的花銷應該由我們佔大頭,再不濟也要是兩家平分,只是他們現在可能拿不出錢,要我們暫時墊付。

原諒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描寫那家人的粗鄙和卑賤,只是每每想起他們故作姿態的模樣,都讓我噁心之至並且噩夢纏身,甚至直到今天,想起他們的歪理邪說都能清晰的記起氣憤到全身發顫的感覺。

如果不是切切實實身為當事人的一方,又從頭至尾參與或說是旁觀了這樣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幾乎要以為那都是小說或者畫本里的狗血橋段。

可那就是現實,仿若當頭棒喝,告訴我直到現在,還有人重男輕女,還有人光明正大的想要填房、納妾,還有人理直氣壯的圖人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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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他們確實可以理直氣壯。在以姑姑為資本的基礎上理直氣壯。

奶奶育有兩個孩子,兄妹相差八歲,爸爸自小便身體敦實,可是姑姑生來伴有眼疾。初婚嫁了人沒兩年又查出心臟病,那家覺得姑姑是個拖累,便叫人把姑姑送了回來。

好在做了幾次手術之後,姑姑恢復的很好。爺爺奶奶盤算著自己年紀大了,要給姑姑找個依靠,起碼要有個孩子。千挑萬選挑中了家境貧寒、山溝溝裡的姑父,為了讓姑姑好過,陪嫁更是出了名的豐厚。

當時看著老老實實的一家人,誰曾想是這幅鬼樣子?

我想了很久他們為什麼會那樣有恃無恐,都不再願意費心遮掩自己的卑鄙。

後來才有了答案,也許在他們眼裡,剛出生不久的妹妹雖然是個沒用的,但是正好可以牢牢地鎖住姑姑。爺爺奶奶也必定會為了姑姑的未來服軟。

事實上他們料想的沒差,爺爺奶奶都是要強的人,一輩子只在姑姑的事情上低過頭。

可是這次,他們真的能如願嗎?

【4】

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爺爺奶奶最終會做出怎樣的決定,會不會為了姑姑以後能有個依靠而妥協,畢竟那老夫妻倆作妖也不是長久的,姑父和妹妹才是會陪著她的人。

我不得不發出百無一用是書生的感慨,我不知道寒窗苦讀的自己能為她做些什麼。

我的姑姑那樣好,她從來不會因為自己坎坷的遭遇悲傷春秋,她自小便堅強的訓練自己去面對黑暗,她努力摸索著做些手工,編了花籃出售補貼家用,她像水一樣溫柔。

可是這樣好的一個人,當著孃家人的面尚且受到了如此凌厲的苛責,我們不敢想平常她會遭受到多少冷遇和欺凌。

我發自內心的憎惡這一家人,憎惡他們表裡不一。如今嫌棄我的姑姑眼盲,身體孱弱,可是當初他們毅然決然選擇收下嫁妝,迎娶姑姑過門時,這些情況爺爺奶奶也不曾有半分隱瞞!

幸而,爺爺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表示要把姑姑和妹妹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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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老夫妻倆兒聞言,頓時有點慌神。

姑父這人雖然懦弱愚孝,對姑姑確實有幾分真心喜歡,當即跪在爺爺奶奶面前,哭著保證永遠都不會動填房的心思,等手上的農活忙完,就帶著姑姑和女兒分家出去單過。

老太婆的面上也軟化不少。

爺爺冷臉看著他們,沒有理會姑父。只是走過去問姑姑想不想回去。

姑姑大哭著點頭又搖頭。懷裡的妹妹也哭的兇。

我們都知道她想回家,但是也恰恰懂她的無奈和顧慮,出嫁了的人,家再也不是原來的家了。

小地方的弊處在此彰顯無疑,本就民風保守,她又是二嫁,這時候回去只會讓爺爺奶奶連同她和孩子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們尊重姑姑的選擇,但是也應該該給她找一條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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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回到家,奶奶就病倒了。她覺得是自己害了姑姑,又是手忙腳亂的半個月。

我知道爸爸已經有動作了,他想幹脆利落的解決這件事情,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清楚卻都不曾提起的一點,不管要付出什麼,有什麼樣的代價,甚至我們一家揹負莫須有的罵名,都要讓姑姑結束這段畸形的婚姻,讓姑姑和妹妹回家。

這半個月裡,我們沒有人能睡個好覺,姑姑的事情像一塊大石頭壓在每個人心頭,爺爺心裡鬱結更甚,每天看他眼睛都是紅的。

見過姑姑之後,我便總是噩夢纏身。我總是夢到姑姑被欺凌的場景,夢到她的眼淚,她無奈的哭泣,她總是處在黑暗裡,非常真實,總讓我驚起一身冷汗。

【7】

與噩夢相伴行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心慌,明明姑姑沒有打來電話,我卻等不下去了。

我騙爸媽說要去同學家溫習功課,實際上我壯著膽子,打著燈走走停停花了一晚上到姑姑家門口。

門鎖著的,旁邊有個很小的洞。我不太相信,趴在門上細細的聽,好像隱約有嬰兒的哭聲。

好在那堵土胚牆也不算高,可當我擼起袖子打算翻牆進去的時候,鄰家的老奶奶叫住了我。

"你是阿麗的孃家人嗎?老黃家真是作孽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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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老奶奶告訴我,他們拔了家裡的電話線,不讓姑姑聯繫我們。他們把姑姑鎖在家裡。說是怕姑姑出去添麻煩。

黃老太婆每天早出晚歸,去大兒子家照顧小孫子。每天走的時候給姑姑留些菜。中間也不知怎麼有兩天沒有回來,姑姑就餓著肚子,奶水不夠,妹妹哭的沒辦法,姑姑才用石頭敲著牆向老奶奶討了些吃食。那個洞是為了給姑姑送些飯菜。

我差點喘不上氣,都忘了問那天在我爺爺奶奶面前跪著痛哭流涕的保證會對姑姑好的那個男人哪裡去了?

黃老太婆那天呼天喊地的說姑姑絕了她家的種,為什麼轉眼就照看孫子去了?

我借了電話,通知了爸爸。謝過老奶奶,毫不猶豫的翻牆進了院子。

【9】

看著院裡的場景,第一次,我心中的怒火翻滾著,迫切的想要發洩。

院子裡放著幾個水盆,姑姑揹著孩子在摸索著洗尿布。

幾天不見院子裡的雜草就長得那樣高,顯得越發荒涼。我的姑姑面色慘白,裸露的胳膊上有幾道烏青。幾天不見,她便消瘦的這樣快。

聽到聲響,她緊張的轉過身面對著門口的方向,雙手背後緊緊抓著妹妹,雙眼無神卻充滿了恐懼,像驚弓之鳥。

我哽咽著喚了聲姑姑,跑過去接過她手上的活,一邊洗,一邊任由淚水趟在水盆裡。姑姑忍無可忍,喊著我的名字,伏在我背上大聲地哭。

我不曾以惡意去揣測別人,可是這一家子,不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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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憤怒在看到灶房的盆子裡那幾片爛掉並且發臭的菜葉子時,達到頂峰。

爸爸還沒來,我找了一根竹棍和那盆爛掉的菜一同放在邊上。我覺得那時的我好像魔瘋了,腦子裡對長輩應該敬重的觀念也模糊了。

姑姑在房間裡哄妹妹睡覺,我坐在外面看著那盆菜葉子發呆。

直到大門傳來聲響,姑父回來了,他看到我好像很驚訝,半晌都沒說出話,倒是看著半盆菜臉色白了白。

"悅兒,那盆菜是在廚房裡專門引老鼠的,你拿來幹什麼?"

無恥至極!

我像一頭憤怒的豹子,拿起邊上的竹條,飛快地跑到他跟前,瘋了似的抽打他。我憤怒到了極致,每一下都帶著濃重的怨氣。也忘了自己用了多大的勁,他竟是無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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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靜太大引來了圍觀的人,在門外看著、討論著,不知道追著他抽了多久,打的他抱頭鼠竄,我也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只想著姑姑受到的虐待,瘋狂的發洩 。直到黃老太婆問詢而來,拉著她的孫子。

"你這女娃還有沒有點教養!野蠻粗魯的孽障!也不嫌丟人"

大概論嘴皮子我們一家人永遠也不會是這等市井潑皮的對手。

我把那盆菜丟在她面前,"你問我要教養?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德行?要不拿出去讓你的鄉親評評理?"

再然後,爸爸帶著人來了,強勢帶走了姑姑和妹妹。

【尾聲】

離婚時,那家人的卑劣再次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要妹妹的撫養權,要姑姑支付高額的撫養費。

姑姑本身有殘疾,在撫養權上本就是弱勢。

再一次僵持。

後來,姑姑決定獨自一人離家去學習盲人按摩,其中的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好在結果是好的,姑姑開了一家小店,有爸媽照看,生意還不錯。

最後,姑姑掙到了撫養權。

我是醫學生,崇尚科學,也不迷信。但我仍然每天祈禱,希望我的姑姑和那些與她一樣的人,未來一片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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