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法之名》收官 趙冬苓:“創作不能為了譁眾取寵而曲解現實”

由趙冬苓編劇,沈嚴、劉海波共同執導,李幼斌、李小冉、張豐毅等主演的大型法治題材電視劇《因法之名》自開播以來引發觀眾熱議,有觀眾稱讚:“最難等可貴的是這個題材在現有電視劇市場裡實屬罕見!”著名評論家李準表示:“這是目前看過的法治題材創作中最新、最有話語權的作品。”近日,著名編劇趙冬苓向記者講述了創作《因法之名》背後的故事。

十易其稿

“人不能總在舒適圈裡混日子”

《因法之名》收官  趙冬苓:“創作不能為了譁眾取寵而曲解現實”

▲編劇趙冬苓

作為一部刑偵劇,《因法之名》像當年的《人民的名義》那樣,一經開播就受到了廣泛關注。趙冬苓稱:“因法之名,顧名思義,就是以法律的名義。”為何要寫這樣一部劇?趙冬苓透露這要追溯到她最愛的那部北愛爾蘭電影《因父之名》,也正是這部同是平反冤案題材的電影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啟發。有人曾說法治題材是一個沙漠禁區,但她“啃”下了這塊硬骨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剛接觸這個題材時我就知道難寫,但還是希望搏一搏,儘自己一份之力來記錄中國法治的進步。”趙冬苓坦言自己並不願在寫作舒適圈裡混日子,她認為那樣就失去了創作的意義和價值。“大眾題材可能更容易通過審核但難過我自己心裡的那一關,相比於溫水煮蛙,我更願意不斷挑戰自我去探索更有意義的題材。”

《因法之名》收官  趙冬苓:“創作不能為了譁眾取寵而曲解現實”

《因法之名》不僅展現了當代公、檢、法機關敢於直面曾經錯誤推翻冤假錯案,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精神同時也記錄著國家司法從有罪推定進入到疑罪從無的進步歷程。“法律是治國之重器,中國的進步需要依靠法治。”趙冬苓認為,“很多人還是缺乏法治信仰,這是國家在發展過程中遇到的瓶頸。”她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夠反映社會現實問題,通過這樣一個冤假錯案的糾正平反,增強增進老百姓對於法治的信心與信仰,這也是創作《因法之名》的初衷與動力。 談及《因法之名》的創作之路,趙冬苓用“過三關,斬六將”來形容。她透露,光故事大綱就反覆雕琢十四遍,寫到第六稿時就感到舉步維艱。“寫到一度懷疑自我,甚至感到絕望,真的走不下去了。” 回憶起那段灰暗的日子,趙冬苓直言:“當時連閉眼都是故事情節的反覆設想與再否定,逢人我便會不由自主地去跟人家講情節構思,詢問他們對於大綱的意見。”

為了更好地把握劇中的法律細節,趙冬苓前期還深入到司法機關學習瞭解內部設置和工作流程。“細節決定成敗,檢察院會對我的寫作工作進行層層把關和指導。”在最高檢的那段日子對她來說歷歷在目,“當時得到的更改意見有一頁半紙之多,我全部熟記於心。”平日裡,她也會經常潛精研思法律條文和書籍,《因法之名》中所有罪行與處理都有與之相對應的《刑法》和《刑事訴訟法》條款,更有網友發出感嘆:“編劇是法律工作者嗎?也太專業了!”對她來說,每一條法規、每一例法條都必須查清楚,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我們國家的法律在不斷完善,我的劇本必須適時而變。”

寧缺毋濫

還原真實的人性才是創作之本

在創作之初,有人給她提議:“把人寫得越壞越好,而且要體現惡有惡報,這樣才能給觀眾提供一個宣洩的途徑從而帶來熱度。”然而在她看來還原真實的人性才是創作之本:“我不想用譁眾取寵的方式博得喝彩,一個十惡不赦的角色或許會引發眾人討伐,迎合社會輿論和心理,但這樣做雖然簡單粗暴,但不嚴肅也不負責任。”趙冬苓認為,“現實主義創作並不拘泥於現實題材,它體現在創作者的價值觀、立場以及能否反映社會和人性的本質。如果為了迎合市場趣味而曲解現實那就失去了創作的價值。”趙冬苓指出1996年《刑事訴訟法》的修訂後錯案比例逐年下降,“這麼多年來沒有一件冤案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或栽贓陷害。冤錯案件的產生可能來自多方面因素的影響,而絕不僅僅歸結於某個人的功或過,所以在《因法之名》中並沒有出現故意的抹黑和刻意的頌揚。”

情與法的矛盾創作是一個永恆的話題,劇中無論是最開始財迷心竅後又被“情”感化義務為受害人辯護的律師陳碩,還是因嫉妒隱藏指紋間接導致冤案產生、卻又備受內心折磨投案自首的痕檢員陳謙和,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每一個人都會犯錯,每一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她表示,“我更關注在這些人在冤假錯案影響下的情感與生活,特別是受害人一方。”在公平正義來臨之時,當冤案沉冤昭雪之日,即便法律層面的糾錯已經完成了,但對每個人良知、心靈和精神的拷問才剛剛開始。當刑滿釋放的許志逸在路邊聽到“站住”二字便立刻抱頭蹲守的下意識舉動是她為了表現這種影響而特意加入的細節。其實,無論是因為憤怒衝昏頭腦而犯錯的葛大傑、自小就被冠之以“殺人犯之子”的許子蒙還是被關押數年又無罪釋放的許志逸,他們都沒有錯,而人生卻被徹底顛覆,這也正是她所關注的:“有些傷害是永遠無法被治癒的,一件冤假錯案影響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改變了幾代人的命運。”

滿腔熱忱

“法律是我天然的熱愛”

入行三十年來,趙冬苓憑藉《激情辯護》《上學路上》《中國地》《紅高粱》等作品多次榮獲華表獎、飛天獎、金雞獎、白玉蘭獎。當被問及今後的創作方向時,她表示,“可能其他的會有人邀請我來做,但跟法律相關的我就會自告奮勇。”寫起這類題材她便會熱血沸騰,願意不計任何代價埋頭於創作之中,有機會就會去摸索嘗試。最近剛剛完成律政新作的她也告訴記者:“目前市場上一些法律與法治題材相關的作品都缺乏合理性,國內外的制度存在很多差別,如果真的想要寫好這類題材必須下足功夫去研究學習相關法律知識。”

“我與檢察院、法院還是很有淵源的。”雖然不是法律科班出身,但趙冬苓與法律之間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無論是作品《獵狐》《冷案》《因法之名》還是作為全國人大代表提出的諸多議案無一不是圍繞法律而展開的。《因法之名》是她近年創作中最喜歡也是最費心血的一部作品,“法律是我天生的興趣,沒辦法停下來。”

(燕趙都市報記者張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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