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他酒吧喝醉了酒,回家做了一场梦,梦到了她

小说:他酒吧喝醉了酒,回家做了一场梦,梦到了她

  车厢里乱成一锅粥。在众人的击打下,窃贼惨叫连连,最后声音微弱频临死亡。

  我高声劝阻,“别打啦,死人啦……”闹哄哄的车厢里,根本没人理睬。我急中生智:“住手,我们是人民警察!”

  这招管用,大家纷纷安静下来。我从渣男怀里掏出钱包递给事主。“看看钱少没少?”

  桂花妞随手翻翻,冲我点点头,眼里泪光浮动。

  公交车在路边停下来,我对大家说:“麻烦哪位打电话报个警,我们还有任务先下车。”话音刚落,车厢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对女子说:“姑娘,请你跟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

  桂花妞有些迟疑,江峰开口:“小姐,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你务必配合。”这货演技精湛不由人不信服,女子毫不犹豫随我们下车。一行人逶迤前行数百米,我说:“姑娘,就到这儿吧,回头各忙各的。”

  她惊诧的眼神:“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们是假警察吧?”

  我说:“你想,待会儿真警察来了是不是要做笔录,很麻烦的。况且你还要与小偷当面对质,他那恶心样你见了会不会吐?”

  “那……现在怎么办?”

  “你打车走啊,你在哪里上班?”

  “江邮总建设计院。”

  我惊叹:“单位不错啊,盖房子的,将来我有能力盖一所皇家大院姑娘能否赏光亲自为我设计?”

  银铃般的笑声根本停不下来,她挑衅道:“好啊,只要我活着一定效力。”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姑娘的意思?”

  “哈哈,听不明白是吗,我的意思就凭你现在的身份我恐怕看不到那一天。”

  我生气道:“瞧不起人,好好,你等着,我今天还真就夸下海口,将来某一天我会让你抱着孩子傻坐在我的床头,亲自为我设计皇宫六院大小阁楼。”

  桂花妞粉脸羞红,言语多讥讽:“你好不要脸,随随便便占人家便宜,试问谁家的孩子,站在哪家的床头?喜欢胡说八道就不怕遭雷劈吗。”

  众兄弟轰然大笑。

  尴尬之余我摸摸后脑勺,搜肠刮肚一番,我解释:“姑娘别生气,孩子肯定不是我的,你抱着孩子站在我的床头,是因为我是你家的长工,夜里拉稀起晚了,你跑过来喊我倒尿桶,不小心踩翻了我的尿桶,哎哎,姑娘别跑啊,其实我想说我是你二大爷,我老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你抱着野种来看我,你是来伺候我的,装什么愣头青,哎哎,真生气了,话里有话你不懂,哎哎,司机大哥,凭什么问我要钱,我又不认识她,什么,她木有钱,明明看见她有很多钱。什么?她说是公款,凭啥她说什么你就信,司机大哥,你脑子被驴踢了。哎哎,司机大哥不是骂你,我错了,我给车费,算我倒霉,碰上个赖皮鬼。五十块,天哪!打劫?什么,让我长长记性,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孩子,啥孩子,姑娘,你别生气,五十块能买你不生气,我给!”出租车一溜烟开走了。

  兄弟们起哄:“得,啥也没捞着,反倒贴上五十块,让你穷嘚瑟!”

  我没好气说你们懂什么,区区五十块白捡个漂亮媳妇,这种好事你们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大家都在喊警察来了快走。

  “为什么要走呢?这是见义勇为,我们还要去领奖呢?”杨朝顺对钱总是念念不忘。话未未落,被宋天骂,“姐夫,闭嘴吧,你洗干净屁股再去,告诉警察叔叔,我们是讨债公司的,马上要干一件大事,那才牛!”杨朝顺兀自嘿嘿傻笑。

  警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几个人打车迅速离开这里。出租车七拐八拐停在正泰佳园B座五栋。几个人爬上四楼,站在401门前。就是这里,毫无疑问,门上用油漆写了几个大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字写得歪扭扭,猪血红,触目惊心吓死人。这应该是陈松的杰作,看来什么法子都使过。

  宋天上前敲门没反应。杨朝顺用力踹一脚,楼里响起空旷的回音。已经好久没人住过,门上的灰尘簌簌往下落,遮盖住两枚清晰的脚印。

  几个人神情落寞走下楼,谁也不愿开口讲话。沿着小区的甬道往外走,在小区大门的左侧,有一家李记烧烤店,哥几个款款而入,拣一张靠里间位子坐下。

  杨朝顺忙着点菜去了,于豪从旁边拎来两捆崂山啤酒,吭哧吭哧用牙撬开,我一仰脖灌几口。

  杨朝顺点完菜回来,手里捏着几个玻璃杯,看见我们都拿着瓶子干吹,随手拿起一瓶,仰脖不喘气倒灌,他完全是吸进去的。“好功夫!”我竖起大拇指。

  宋天插话:“这算什么,表姐夫吹瓶大赛上最好的记录是前六。”

  “大赛,你参加过大赛?”我惊奇不已,“我怎么不知道?”

  杨朝顺嘿嘿一笑:“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不提也罢!”

  宋天接过话头:“我姐不让练,为了参赛,姐夫苦练真功,天天喝得东倒西歪。表姐说,这样下去,怕钱没得到,人没了。”

  “来,赔顺哥走一个。”

  四个人碰碰瓶口,一仰脖把瓶里的酒干了。

  老板开始为我们上菜,他看到一桌空酒瓶,哈哈大笑。“哥几个都是急性子,这菜还没上呢,不急,悠着点慢慢喝。”

  我打量他一眼,四十出头,圆脸阔鼻,剃着铮亮的光头,一件圆领短袖体恤紧裹着他肥胖身材。左手腕处,密密麻麻戳着几个烟疤,异常醒目刺眼。

  看来此人并非善类,一定是道上混过的人。

  见我盯着他的疤痕看,他急忙抽回去,哈哈笑着打圆场,“年轻时不懂事,现在老鼻子后悔了。”

  布完菜,他从另一张桌子上抓过六瓶啤酒,两只手各攥着三瓶。他把酒在桌子上放稳,伸出粗大的手指捏住瓶盖,吸一口气,“走起!”瓶盖被生生拿下。

  打开后,他首先拿一瓶酒敬我。好眼力,我暗暗喝彩,一眼看穿我是出众的人儿。

  “感谢众兄弟光临小店,这几瓶就算我敬大家的,希望大家常来捧场。不多说,走一个!”

  众人都站起来,一一与他碰个响,叮叮又当当。杨朝顺特意向他靠拢,挑衅的眼神,与他重新碰撞一次,看来要与他叫板到底。

  老板心领神会,他俩同时举起酒瓶,一仰脖,后脑勺几乎贴到后背,标准的饮酒大赛姿势。

  四周都安静下来,只听见啤酒哗啦哗啦的往肚里倾倒的声音,他们喉结不动,胸腔全部打开,一条黄龙气势恢宏飞流直下。

  老板第一个放下酒瓶,并且把瓶底倒过来,显示滴酒未剩。杨朝顺还剩半瓶多,且又呛口猛烈咳嗽不止,只好惨巴巴认输。

  老板向我们拱拱手说句慢用转身离开。

  接下来我们开始一轮又一轮的鏖战,直喝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眩。宋天已经大醉不醒,趴在桌上打呼噜。老板笑脸相迎,“嗨!哥几个尽兴,欢迎下次再来。”

  哥几个踉踉跄跄一路说着醉话又回到小区。小区的灯亮起来,家家户户温暖的光照,唯独赖广胜的家暗黑如墨死气沉沉。看来真不在这住了,大家伙心灰意冷长吁短叹瘫坐在地上。

  不能就这么放弃。“江峰,今晚你靠在这里,那也别去,盯紧点。于豪,你朋友不是有一辆面包车,暂时借来用用。杨朝顺呢就负责送饭,别事不管,大家没意见吧?”

  众人不吱声,不吱声就算默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挣扎着站起身,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小区。

  一觉醒来,夜在窗外,无风无月,更阑人静。打开灯,凌晨两点整。

  桌上的一杯水饮去大半,昨夜我是如何上得楼梯?如何进的家门,还有桌上的这半杯水,一切一切,奇特的不留痕迹。

  此时,外面竟然下起雨,滴滴答答,轻重缓急,我的思绪也随着雨水漫开。

  我坐起来喝掉最后的半杯水,手机在此刻突然响起,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手里的茶杯跌落在地上砰然粉碎……

  我惶恐不安问:“谁?”对方没有回应,幽幽一声叹息似云烟掠过耳边。

  一连追问几次,唯有更悠长的叹息聒噪耳边。不会是来自地狱的问候?

  传来一阵女子悦耳的笑声,不是来自手机,而是我身后。

  我惊惧回头看,“小美……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兀自笑个不停,抖一抖,凌乱的影子打回原形,人变得清晰如镜。顺手从手腕子上褪下一只橡皮圈,把头发向后梳拢扎把起来,然后对着碎玻璃杯呶呶嘴,叹息曰:“可惜我的杯子呀!”

  我用力掐一下大腿上的肉,不觉痛,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视幻听。

  脑子一阵懵!

  小美掩手打个哈欠,转身晃晃悠悠走了,随口数落道,“你呀,你呀,喝不了那么多,逞啥能!”

  早晨起来,揉揉面颊,偷觑那只碎落一地的玻璃杯,唉!一场游戏一场梦,无奈的心情;就如街边看风景,风过雨落云走,凡事一场空。

  出门的时候与与老太太狭路相逢,我侧身相让,恭恭敬敬喊一声:“大妈,今儿上身衣服好看,只是裤子……”

  大妈赶紧低头察看她的裤子,抬起头疑惑的眼神,“裤子怎么了?”

  我说裤子不错哦,两条腿的。

  我哈哈笑着跑下楼梯打车直奔轮渡附近的正泰佳园。去的时候,兄弟们都在,低声商量着什么,待我到达跟前全都噤声不语。我不威自怒:“商量什么呢,搞阴谋政变?”

  宋天辩解,“大家觉得这土办法太愚蠢,昨晚守株待兔,结果屁影不见一个。”

  我扫视他两眼,“你有啥主意说说看,没有是吧,没有赶紧闭嘴。”见江峰哈欠连天,“江峰,你先回去睡一觉,让宋天换班,我敢肯定赖广胜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他迟早会露面。”我指着面包车说:“想法子把牌照蒙上,还有位置也要挪一挪,太近了容易打草惊蛇。”

  转回头,我叫上于豪、杨朝顺,“走!到市场靠活去,挣它个仨瓜两枣的,免得钱没讨着,人先饿死掉。”临走时,我看一眼宋天,他僵着个脖子有些不服气,我狠狠瞪视他,“臭小子,别想三想四,胆敢擅自撤离,老子扒掉你的皮。”

  今天不太顺,上午十点多没揽着一件活,杨朝顺干脆缩到墙角抽闷烟去了。我对着老槐树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捶着,感觉无聊到极点。于豪从远处奔过来喊,“坤哥,有位车老板找人卸货。”

  “在哪?”

  于豪随手一指,我拉起顺子赶过去。这位老板很爽快,“兄弟们,八百袋面粉,每袋给三毛,能干不?”

  “干干干,不干是傻蛋……”我点头如捣蒜。

  车老板有一部车拉我们去蓬莱路一家粮店门前。车上的面粉堆积如山,我不禁乍舌,头顶上的太阳喷射着火焰,别说干活,空手走路都晕。我咬咬牙冲于豪一挥手,他像只猴子爬上货箱。我和杨朝顺脱掉上衣光着膀子靠在货箱边儿上,滚烫的铁皮烙得我俩呲牙咧嘴。于豪双手抓起两袋面粉,分别搁在俩人的背上,我和杨朝顺一前一后运进屋内。五六趟下来,都成了花脸,不管是头发、眉毛全身上下全是面粉渣,汗水混合搅成面疙瘩,湿嗒嗒黏在身上,就像数不清的毛虫子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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