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愛情很多時候像轉圈圈,不如把想象與欣賞一直保持下去。
於是有人選擇了暗戀。
暗戀大多會出現在單純懵懂的學生時代。
青春期尾巴上遲鈍而純粹的想象,就像是心裡埋了顆種子。
那時候的暗戀真是好玩。
你總是在出操的時候,刻意的誇大身體的幅度,只是為了撇他一眼。
你的眼光總是在人群中搜索,眼巴巴的盯著他的背影看。
你會刻意製造偶遇,假裝從他的班級門口路過,然後假裝輕描淡寫的瞟他一眼。
你會忍不住在閨蜜八卦的時候,不經意的提起他,卻又超級緊張的關注,別人到底是怎麼議論他的。
你會因為和對方打了招呼而開心一整天。
即使只是一句“早啊”和一次隨意的揮手,接下來再也沒有任何對話;
會記住對方隨口提過喜歡吃某個牌子的餅乾,然後自己買來吃,一天一塊,這樣就好像每天都跟他有那麼一點點共同之處;
會打聽對方走哪條街回家,再找個不會撞見的時間,自己從頭到尾慢慢走一遍,路邊商店的順序都不知不覺記住,滿心都是溫柔;
《鍾無豔》說:沒有得到你的允許,我都會愛下去。
青春的心思,都是無畏。
(2)
有個女孩暗戀同班的男生。
於是,她寫了一封情書。
在半年裡,修改了幾百遍。總覺得寫得不好,寫得很糟,她已不知道怎樣才算好,到最後必定是極其堆砌的了。
她就整日陷在那文字迷宮裡面,兜兜轉轉,也在想怎樣送給他,覺得那是不能失敗的事。
她鼓起勇氣,於是在夢裡夢到他,他對著自己笑,她感到無比幸福。
終於。她把信寫好了。
放進信封裡,鎖進抽屜裡,等著合適的時機將信交出去。
然後,在一個平靜的下午。
她把信輕輕撕了,扔掉了。
《暗湧》幾乎是暗戀者的國歌,它唱道: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
成年後的我們,再回想曾經的暗戀,都驚訝——青春真是神奇,可以讓自己像一個小丑一樣,像傻瓜一樣。
青春也真的是奢侈至極,讓我們可以懷揣著澄澈的熱情,去寫那些感動自己的話。
(3)
但是回過頭來看,成年人的戀愛,就是理性的嗎?
劉瑜在《親愛的k》裡邊寫到,
“ 愛有很多種吧。一種是,你想和他牽著手,在街上、在超市裡,走。
你們做愛、做飯。你們看電視、給對方夾菜。
你們在一起,像頭驢子,轉啊轉,把時間磨成粉末,然後用粉末揉麵,做包子、餃子、麵條,吃下去,飽了,心滿意足。
還有一種,就是像我對你這樣,遠遠地,用一點微弱的想象,張望。給這暗下去的歲月,塗一抹口紅。
這麼些年來,我都不知道,我是在用想象維持對你的愛情,還是在用你維持想象的能力。”
所以,只要是強烈的暗戀,就不會有理性。
因為這中間通常是將自己的幻想投射到一個具體的人身上的行為。
要真正斷掉,要不就是幻想破滅,要不就是幻想在他人身上實現。
有些人暗戀,可能是因為“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沒可能”;
有些人暗戀,也許是因為怕最後朋友都做不成,也或者是怕拒絕,“暗戀最美好了,因為永遠不會失戀”
有些人喜歡暗戀,也可能是喜歡“我喜歡你,但更喜歡自由”。畢竟親密關係中,既有親密帶來的美好,也有距離靠近帶來的束縛。
有些人的暗戀,已成疾,不知不覺對方的名字已經變成了鎮定劑。
憤怒時候的鎮定劑,悲傷時候的鎮定劑,歡樂時候的鎮定劑,慌亂時候的鎮定劑。
每每念起對方名字的時候,世界都可以安靜下來。
而有些人的暗戀讓自己患得患失,每分每秒都心塞,因為無法和對方在一起而沒有辦法照顧好自己的生活。
(4)
關於暗戀,精神分析視角下普遍有這樣的觀點:暗戀是虛幻的,是投射,是你把自己心裡理想戀人的樣子放到對方身上。
也有人說,暗戀跟追星、夢想、戀物等等其實沒啥差別。
觸不到的意淫,機制無非就是對擬態加權。它能夠刺激你分泌些激素,暗戀的時間長短根本不重要。
換言之,你喜歡的可能根本不是對方這個人本身,而是喜歡“喜歡人”的感覺。
即便如此,暗戀卻依舊都是一場感性的遊戲,依舊有很多人把它演成了一場極致的藝術。
李碧華有句話令很多女子想入非非——“最想旅遊的地方是,我暗戀者的心。”
把暗戀做到極致的是那個傳說中的陌生女人,暗戀男主人公18年。
直至臨死才決定向他告白,這才有了《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知乎上,有個女生寫暗戀了一個男生11年,從初中到成年工作,最後,她成了男生婚禮上的伴娘。
夕爺寫:原來你就住在我的身體,守護我的回憶。
戀情說到底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暗戀、交往、分開……都是戀情可能的選擇
但人往往越是年長,越是珍惜曾經那些美好的、真實的情感瞬間。
因為那個時候的反應最赤忱。
所以,陷入暗戀,給自身一點時間吧,那可是自己的獨角戲,一輩子沒多少這樣的機會。
就如《愛德華·巴納德的墮落》裡邊寫到的話——要知道,任何瞬間的心動都不容易,不要怠慢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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