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东北煤矿,家家户户吃山野菜蘸酱,天赐美味老百姓吃不够


知道么?有很多东北人只爱采野菜,但自己根本不吃,尽管这样,那股采菜的瘾头只有蹲在野地里不停地揪和剜才能过足,看见堆成山的菜筐,脸上浮现深不可测又不知所终的笑……采完两筐柳蒿芽和婆婆丁后,在二姨家后院顺手薅了一把发芽葱,山菜盛宴上,它可是灵魂……

全体野菜都有了,稍息……把它们分门别类泡在水里精神精神,等翅膀都硬起来后准备下锅汆,婆婆丁生吃就可以,柳蒿芽和荠荠菜打个水焯再吃,荠荠菜留着包包子,柳蒿芽蘸鸡蛋酱吃,能美出鼻涕泡儿。

这么一小盆柳蒿芽耗时俩钟头,这东西越小越嫩乎,焯完挤成一团一团的,吃的时候抖搂抖搂再,那滋味儿:野菜独有的馥味蔓延口腔久久不散,浓重的蒿子香气,爱它的人爱不释口,烦它的人嗤之以鼻,我就是爱它那伙儿的……

哎,发现几个滥竽充数的柳蒿芽,二姨说别扔,这个菜包包子也好吃,叫鸭嘴菜,仔细瞅还真挺神似,春天是东北青黄不接的时候,慷慨的大地山坡给了老百姓活路,也丰富了他们枯燥的饭桌,这些野菜既好吃,又各自有药用养生价值,是大地妈妈免费给开的膏方……

来,团好的柳蒿芽瞅一瞅,水焯有讲究,一两分钟足够,多了就面乎了,失去了它弹脆带韧的口感,这就白瞎了……火候刚好的柳蒿芽必须耐嚼,汁多,味儿浓……少哪一样都差强人意。

东北人对鸡蛋酱炉火纯青的驾驭之术是经过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我们平常在家炸鸡蛋酱或辣椒酱的频率大概是一两个礼拜一小碗,炸这么频,纵使你再没有美食天分也能练个差不离儿,不过有的人还真是冥顽不灵,炸一辈子酱,稳定地难吃,也算天赋异禀。

炸完酱的锅我拿花卷给蹭锃亮,哈哈哈,不道为啥,从小就有这毛病,每次炸酱,我就拿半拉馒头或半碗米饭等在边上,大部队盛装完毕后,我便冲将上去,拿着馒头在锅里转圈或把米饭拌在里头,高雅的你们不知道吧,这一碗酱最最厚味的就在锅底,味儿特别足。


来吧,发芽葱、柳蒿芽、木耳、鸡蛋酱、碱大花卷、韭菜炒干豆腐丝……想必南方人看了这菜得有捐款的冲动,但这就是东北寻常老百姓眼里一顿美味家常饭,萝卜白菜么,你拿大鱼大肉,我都够呛能换,除非刀鱼……

来,从鸡蛋酱碗里打捞出一块大鸡蛋,带着酱汁滴到柳蒿芽上,轻提筷头儿,进嘴,先是大酱的咸香,再是小芽的蒿香,发动牙齿和舌头那么一嚼一搅,嚯,夫复何求哇,就是这个味儿,一年的等待和一下午的撅腚,在这一刻都幻化成一个大大的“值”字……

逐渐加码:再整段发芽葱,哎呀,绝配,开胃,感觉还能多吃一个花卷儿……

把粗点儿的葱叶子破开,成了一片葱瓦,盛上柳蒿芽和鸡蛋酱,如果再来一坨米饭,那就是迷你饭包了,开胃三巨头一齐进嘴,瞬间炸裂,它们争抢着释放各自味道鲜明的汁液,先挣扎会儿,再妥协好了一样地乖巧融合,舌尖响起了满足E大调鸣奏曲。

婆婆丁的根儿有没有嗜爱的?这货只有多年生的老婆婆丁才有,如果挖到又白又粗又长的老根,对于挖野菜的人来说不啻于中大奖,这东西消炎败火药效更好不说,还很有嚼劲,像一个嫩树根,虽百般抵抗,但终究还是会被粉碎在齿间,很是满足口舌征服欲。


这时候的婆婆丁总是身形再饱满,也十分鲜嫩,丝毫不必担心嚼不动,硕大一扑棱,中间夹段葱,三团两团它就成了一个绿球,蘸上鸡蛋酱,挤送进口中,先是咸,再是牙齿破开微苦的叶子,最后引爆中心的葱,脆、辣、鲜、青草香一并盛开,此刻的咀嚼是莫大的享受,这也是多年来东北人和山野菜间培养出来的默契,不做声,但彼此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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