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禁案改編,《沉默的羔羊》都比不過他

影史中總有這麼一種形象。

你一邊捂著眼睛大喊“童年陰影”,一邊忍不住從指縫悄悄地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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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沉默的羔羊》、下圖《此房是我造》)

禁忌地窺探,反覆地詰問:

同樣生而為人,為什麼他們就走到了異化的極端?

如果說《羔羊》、《此房》描述的,是一種精美致命的癮症狂歡

那麼它,就解開了另一角答案——

《金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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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取材自16年轟動德國文壇的同名小說,由真實的殺人案件改編而來。

1975年7月15日,漢堡的某棟公寓裡,一家人正在享用午餐。

可突然,有不明物體從天花板上掉下。

定睛一看——

蛆蟲像淅瀝瀝的水滴一樣,從孔洞間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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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慌失措。

這家人嚇得趕緊跑出屋子,因為疏忽,忘記關上爐子。

到了晚上,公寓頂層被烈火吞噬。

趕到的消防員,卻在閣樓的廢墟中發現了好幾個裹著屍體碎片的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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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很快鎖定,完全不需要大費周章。

正是閣樓的住戶,弗裡茨·洪卡

再給個特寫,你就明白。

這張臉的恐怖程度,堪比兇案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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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曲的鼻樑,蛀爛的牙齒。

遍佈的傷疤,是水泥瘡肆虐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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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洪卡身上,孤獨醜陋

互為因果。

先是因為醜陋,所以孤獨。

接著因為孤獨,醜陋生長,更難遏制。

兩個邪異的變量糾纏,讓他在暗黑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你看他蹣跚的腳步、佝僂著的脊背,哪裡還像是一個人類?

分明更像那條從天頂掉落下來的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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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骯髒黏膩的酒吧裡。

就連年老色衰的妓女,也不願意在他身上浪費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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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洪卡自己回憶。

第一次殺人,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好不容易找到一位願意跟他共度春宵,身體卻遲遲沒有反應。

邊上的女伴發出輕蔑地嗤笑——

像引信一樣,引爆了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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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情形,重演了三次。

哪怕是對方並沒有嘲笑的意思,也會牽動洪卡敏感的神經。

慢慢地。

殺戮從意外,變成機械。

機械地索命,機械地分割屍塊,機械地塞進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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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簡單地給他打上“仇女”的標籤。

相反,他還在心裡為愛慕的女孩留下了一片芳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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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了沒有?

《金手套》奇就奇在這裡。

它以洪卡的世界切入,完成了一次社會意義上的視角下移。

少女美貌,卻沒有超出我們對於“普通女孩”的理解範疇。

但,已經足夠升格為洪卡眼中聖潔無比的女神。

妓女這一類出於道德底層的邊緣人物——

落在洪卡的手中,那就和待宰的牲畜沒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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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懸疑推理類電影故事告訴我們:

越是長相凶神惡煞的人,越不可能是真兇。

《金手套》又粉碎了這個思維定式。

它把洪卡這個人物按在泥坑裡反覆浸泡。

直至散發刺鼻惡臭,掩蓋了案件本身血腥的味道。

歸根結底。

不同於漢尼拔式的口腹之慾傑克式的自我哲思

洪卡的殺戮,完全是反精英的,荒蠻的,粗糲的。

甚至是趨近於動物本能的。

有個細節讓條姐回味了很久。

也曾戒酒,有過短暫清醒的洪卡來到一家能源公司做保安。

公司的主管人員完全不瞭解洪卡的履歷,就這麼大喇喇地把手槍交給他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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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姐本以為手槍會是一處伏筆,引出下文洪卡的暴走或屠殺這一類的情節走向。

結果沒有。

全片下來,洪卡的作案工具都質樸到極點。

要麼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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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是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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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你就明白。

洪卡全身也沒有邪典犯罪高手的氣質。

甚至一度,也享受過正常人的生活。

是什麼又把他拉回深淵?

答案就在這間導演用兒時的回憶打造的“金手套”酒吧裡。

拖著殘驅倖存的老兵,被集中營毀了一生的婦女,見到異性就要跟上去尾行的痴漢...

各有各的怪誕,各有各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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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畸形的世界裡面。

洪卡從沒逃離成功過,他只是拼盡全力地游出汙水水面,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而後脫力,又繼續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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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班怪胎,由時代造就。

70年代的德國,剛剛經過戰爭和分裂,傷口還在緩緩滲血。

如果把電影和歷史放在一起對照。

“視角下移”是技巧,“人性降格”是現實。

就算把品貌正直的人倒進不見天日的汙泥當中,也會生長成這樣的寄生蟲。

就像是那棟公寓裡的住戶。

每個人都被閣樓傳來的惡臭薰染得不厭其煩,卻沒人真正願意走上來調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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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最後。

少女推著自行車準備回家,卻被圍觀火災的行人堵住。

洪卡見狀想要逃跑,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少女回眸,畫面定格在了洪卡被警察押走的瞬間。

這是少女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洪卡身上,也是一定最後一次

街道上的喧囂,成了戲謔的自嘲。

這又像是戲裡戲外打破第四面牆,形成巧妙而冰冷的互文。

無關痛癢的人們繞著火光起舞。

散佈死亡的蠹蟲,就這麼被時代封存為異色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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