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了《好莱坞往事》,那就再刷一遍《低俗小说》吧

这个月最值得期待的一部电影,昆汀的新作《好莱坞往事》如预料之中的撤档了,而且,看昆汀的较真劲儿,可能在国内院线是后会无期了。当年《姜戈》的事还历历在目,如今闹这一出,倒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那些想看这部电影的人,不会看到一个尴尬的阉割版了。

有一说一的另一回事是,昆汀这些年的作品,客观地看是一部不如一部了。对《好莱坞往事》,放在他自己的作品谱系里纵向比较,大概也不必报那么高的期待。如果自诩是昆汀的死忠拥趸,不如再刷一遍《低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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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汀·塔伦蒂诺的《低俗小说》如今已经成了全世界年轻影迷顶礼膜拜的对象,有着图腾一般的神圣地位。

片中塞缪尔·杰克逊饰演的朱尔斯在杀人前必先宣读《圣经》的段落以及特拉沃尔塔跳的扭扭舞都被影迷们反复加以模仿。

影片的影响更是波及到了电影领域之外,片中采用的配乐引发了一股复古的音乐潮流,而电影中的服饰和发型也引领了一时风尚。

总之,自从《低俗小说》上映以来,它就是人们谈论电影时必定会提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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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特立独行的电影斩获了当年的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也把有“鬼才”、“痞子”之称的昆汀·塔伦蒂诺推上了神坛。

昆汀在成为导演之前有着传奇般的影迷生涯,他16岁就从高中辍学,一边在著名音像店Video Archives打工一边利用业余时间去演艺学校学习表演。在音像店的工作经历帮助他饱览了数以千计的世界各地经典电影,正是在这些电影中,昆汀找到了自己的创作灵感。

好莱坞的黑色电影、B级电影,以及日本和香港等东方电影中出现的经典元素,后来总是被他运用在自己的电影中,这些向前辈致敬的桥段成为他的影迷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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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为导演之前,昆汀是一名编剧,他写作的剧本《真实罗曼史》(True Romance,1993)和《天生杀人狂》都被拍摄成了反响不错的影片。而作为其生涯巅峰之作的《低俗小说》也凸显了他的编剧功力。

影片所采用的环状叙事结构一举颠覆了好莱坞一根筋到底的传统叙事模式,以一对名叫“小南瓜”和“小兔子”的情侣打劫餐厅为开始,最终又以这一事件结束。中间则穿插了“文森特和马沙的妻子”、“金表”和“邦妮的处境”三个彼此独立但又互相联系的故事。

这三个故事也并非按照传统的线性时间展开,而是被错置和颠倒,因此观众会发现在一个故事中约翰·特拉沃尔塔饰演的文森特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护花使者”,而在第二个故事里却一出场就被一枪击毙,然后又在第三个故事中再度出现。

影片的五个部分就像零散的五块拼图,观众需要在看过全片之后再细心地把这些拼图按顺序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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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汀为该片撰写的台词后来成为了影片最鲜明的标志与风格,这些台词看似一本正经,但又古怪风趣,时而与影片剧情毫不相干,时而又与故事紧密相连。

例如文森特和朱尔斯在去杀人之前有一段大谈特谈,从阿姆斯特丹的毒品扯到麦当劳新推出的重磅汉堡包又扯到足底按摩。

这段对话看似与他们即将奔赴的任务毫无关联,但却在之后成为了令人会心一笑的伏笔:朱尔斯与一个小毛贼对峙的时候,汉堡包的话题再度出现;而黑帮老大把一个为他妻子米娅(乌玛·瑟曼,Uma Thurman饰)做足底按摩的家伙扔出窗外的镜头又呼应了两人先前的谈话;至于始终和故事扯不上关系的阿姆斯特丹的谈话,则是因为昆汀自己当初就是在阿姆斯特丹写就了本片的剧本。

又比如文森特带着吸毒过量的米娅前往一个毒贩的住处寻求帮助时,见到毒贩的女友后针对其全身上下的穿孔侃侃而谈,不久当米娅被一剂刺入胸膛的药物救活的时候,观众才能体会到文森特之前那段话的嘲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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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小说》中拥有大量此类精心编排的黑色幽默:从文森特和朱尔斯被毛贼一通疯狂的扫射却毫发无伤到朱尔斯杀人前必先引用《圣经》;从之前嚣张跋扈的文森特被布奇(布鲁斯·威利斯饰)不经意间一枪轰掉脑袋到“狼先生”前来收拾血肉模糊的残局。

昆汀用如此接近荒诞的方式,暗示着命运的莫测与无常。而在暴力泛滥的世界上,又似乎隐约有着某些捉弄人的命运在安排。例如朱尔斯在被扫射后就认定这是一个神迹,决定金盆洗手,而文森特则对此完全不以为然。

两人的差异体现在人物最后的结局上便是朱尔斯拯救了“小南瓜”和“小兔子”,而文森特则成了布奇的枪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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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汀如此恣意地将自己随时迸发的灵感注入到这部电影当中。

在文森特和米娅在餐厅吃饭的那场戏里,就出现了大量美国5、60年代的流行文化元素:模仿《七年之痒》里梦露打扮的女侍者,模仿《无因的反叛》里詹姆斯·迪恩打扮的男侍者,源自霍华德·霍克斯《龙虎大飞车》(Red Line 7000,1965)的赛车游戏,向著名导演道格拉斯·塞克(Douglas Sirk)致敬的牛排……等等等等。

昆汀信手拈来般把这些符号与元素揉入自己的电影里,让它们焕发出全新的异样光彩。在很多时候,他也直接引用某部经典电影的台词和对白,或者是复刻某部他所喜欢的电影里的场景,又或是干脆直接把某部冷门小众的cult片海报张贴在背景某处不显眼的位置。

也许是史上第一次,昆汀把致敬升华成了一种创作的模式。他对于自己这种天才式的拼接却定义为“抄袭”。“我每部戏都是东抄西抄,抄来抄去然后把它们混在一起……我就是到处抄袭,伟大的艺术家总要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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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映之后,《时代》杂志声称《低俗小说》就像是片中注入的那针强心剂,罗杰·艾伯特则直呼其为“90年代最具影响力的电影”。

成本仅有850万美元的《低俗小说》,却在全球席卷了2.14亿美元的票房,成为当时票房最高的独立电影。它捧红了乌玛·瑟曼和塞缪尔·杰克逊,让约翰·特拉沃尔塔咸鱼翻身,更让哈维·韦恩斯坦和鲍勃·韦恩斯坦从此以后在好莱坞混得风生水起,从无名小卒跻身为业界大鳄。

它改变了电影叙事结构的可能性,并且在多个领域开拓创新。

一大批跟风效仿者试图复制《低俗小说》的成功。既不乏《爱情是狗娘》(Amores perros ,2000)这样的精品,也有《矮子当道》(Get Shorty ,1995)这样的高仿复制品,但更多的还是《一酷到底》(Be Cool,2005)这样徒具其表的平庸之作。

后来者有的仿效《低俗小说》的非线性叙事,有的把自己打扮成一幅昆汀式的玩世不恭模样,有的则仅仅是想特拉沃尔塔和乌玛·瑟曼来充充门面。几乎没有人能像昆汀那样,真正把那套反传统的叙事方式与生存哲学天衣无缝地杂糅在一起。

就连昆汀最好的哥们罗伯特·罗德里格斯都做不到这一点,他顶多是在诡异的恶趣味上,与昆汀旗鼓相当。

昆汀就这样成了最新一代流行文化的代言人,他的每一部作品,总能给观众带来爆炸性的愉悦感。看似粗俗,却又久经玩味。看似随性,却又别具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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