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寫盡了生死,看似憂傷,卻又深情款款

《目送》,寫盡了生死,看似憂傷,卻又深情款款

“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裡,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這是朱自清《背影》中的一句話。幼年時,讀不懂背影的含義,甚至為文中笨拙的動作嗤笑,而如今,經歷了數次的別離後,才明白,有背影可看,有分別可離,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人這一生,從牙牙學語、蹣跚學步,到遠赴他鄉,經歷了無數的別離,那漸行漸遠的背影落在了父母眼中,只剩下蓄滿的淚水。而你一朝為父為母,這樣的場景再次循環播放,只是角色互換,你從背影變成了滿眼淚光。我們總是在不斷的告別,不斷的往返,就像龍應臺在《目送》中所說的那樣:“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這部被稱為“二十一世紀的《背影》,跨三代共讀的人生之書”,是龍應臺推出的思考“生死大問”的深情之作,她從父親、母親、兄弟等各個方面來剖析,把那些曾經斑駁的歲月,無言的傷痛一點一點的訴諸筆尖。她的一生中,該是見慣了別離,閱盡了背影,所以感情才會如此的噴薄。那些生死離別,相望無言,當生命的脈絡越來越清晰的呈現,去往忘川的路途愈來愈縮短,讓我們捫心自問,該如何做?

《目送》,寫盡了生死,看似憂傷,卻又深情款款

一、童年孤寂,她稱自己為“難民”

“你的母親,就是二十世紀的被歷史丟向離散中的女兒,很典型。所以她終其一生,是沒有一個小鎮可以稱為‘家’的。”

龍應臺曾經這樣定位自己。童年,對於龍應臺來說,充滿了孤獨感。1949年,新中國成立,而龍應臺的父母卻隨著大浪潮遷徙到了臺灣。她在臺灣出生,在臺灣成長,卻獨獨不能把自己當成一個臺灣人。對於本土人來說,她是一個外鄉人;對於湖南老家來說,她依然算是異鄉人,落葉歸根,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

在臺灣,她看著母親沒日沒夜地編制漁網,纖纖素手,最終傷痕累累。父親的工作不斷調任,她們也不得不搬家。

這樣的生活,讓她整個童年孤獨而茫然,卻又無力改變。

她在《寒色》一文中寫道,當記者誠誠懇懇的詢問家是什麼時?她只能能語焉不詳矇混過去。對呀,小的時候有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後來結婚後,那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再後來,有兒女的地方就是家。只是這些家會如何呢?

人生,最終不過是一抔黃土,落葉歸根,沒有根的人生,又該如何繼續?對於龍應臺來說,幼年的家,總是在不斷的變幻;和丈夫的家,終究也因為風俗文化,性格不合拆開;最終不論是安德烈還是菲利普,長大後,給自己的又是一個“不必追”的背影。在面對臺灣和大陸時,她又當如何呢?我想起了余光中的《鄉愁》,一灣淺淺的海峽,在那個時候,就仿若一道天塹。

她在《為誰》中寫道:“在臺灣,‘外省’就是‘難民’的意思。外省難民家庭,在流離中失去了一切附著於土地的東西,包括農地、房舍、宗祠、廟宇,還有附著於土地的鄉親和對於生存其實很重要的社會網絡。”

童年對一個人的影響,是深遠的,甚至會深深的烙印在靈魂深處。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反應出來。對於龍應臺來說,也是如此。正是她的這些經歷,才讓她經年以後,在文字中如此的稱謂自己。

《目送》,寫盡了生死,看似憂傷,卻又深情款款

二、對於父母,她終究是有虧欠

父母給與了我們生命,讓我們看到了夏花的絢爛,秋葉的靜美,當我們逐漸長大,他們也在不斷地老去。

細數過往,有多少次留給父母的皆是背影?因為別離,他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留下了多少次思念的淚水?可是一旦面對你,仍舊偽裝的分外堅強,告訴你學習重要,工作重要,你的大小事情對於他們來說都至關重要,而他們,不到“生死存亡”之際,絕不會打擾你。

父親去世時,我不過十五六歲,那個時候哥哥還在他鄉。最終,也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那個時候,大門從不落鎖,因為父親在。後來,回到家,母親在田間勞作,面對著被鎖上的大門,恍然明白,那個一直靜候在家,癱瘓在床的父親,再也不會看守在家時,便忍不住淚流滿面。

長大後,嫁了人,跟母親總是聚少離多。她盼我歸,又怕我歸。每回一次家,就埋怨我買的東西多,賺錢不容易。甚至連思念,都變得小心翼翼。當“好不容易才回來,又該走了”說出口,就趕緊收回去,變換語言為“你忙,還要上班,該走了”。當車窗搖上,絕塵而去,透過後視鏡,依然能看到她站立不動的身影。

古人言“父母在,不遠遊”,可是現如今的生活節奏,社會現狀,怎麼會守著家中的一畝三分地生活呢?

就像龍應臺一樣,23歲出國留學,畢業後留教一年,認識了前夫,也就是安德烈和菲利普的父親。1978年結婚,五年後才回到臺灣。後來,有定居瑞士,長達數十年。就算是在臺灣,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工作,脫不開身。四五十年間,她都在外奔波,從不曾回頭看看年邁的父親母親。

直到父親的去世,母親的老年痴呆,讓她仿若頓悟,回到了母親身邊,像對待一個孩子般,盡心盡力的照顧母親。

她想起了父親,因為買菜,被徵召入伍,再次回家,卻是70年後,卻是入土為安。70年,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個春秋冬夏?她想起了母親,那個編制漁網,如今連她最愛的女兒都認不出來的人。龍應臺在《目送》中說道:“我把大燈打開,她的幻覺消失,燈一滅,她又回到四十年前既近又遠、且真且假的仿徨迷亂世界。”

這就是遲暮之年的狀態,人物混亂,時空交錯。 龍應臺只是以身說法,把現實鋪展開來,給眾人當頭棒喝,讓我們懂得了虧欠,明白了時間等不及,當意外悄然降臨,悔之晚矣,卻回不到曾經。“子欲養而親不待”,才是人間最大的悲劇。趁風光正好,趁時間來得及,常回家看看,幫爸爸媽媽捶捶後背揉揉肩。

三、對於孩子,她不得不學會放手

《目送》,寫盡了生死,看似憂傷,卻又深情款款

我不是要你做給我吃,你還不明白嗎?我是要你學會以後做給你自己吃。

這是安德烈教會龍應臺做飯後說的話。為母則剛,當一個女人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母親時,也就練成了絕世武功,狂風暴雨,無所畏懼,滿身滿心皆是孩子。

下雨了,害怕淋溼了他們;變冷了,害怕凍著他們;擔心出門在外的他們,吃不好,睡不好·····當他們回家的時候,放下手邊所有的工作,忙前忙後,只為了給他們做一頓他們喜歡的飯菜,卻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吃上一頓家常便飯了。

只是,還沒還得及好好的照顧他,他就又要離開了。每一次的不捨,隱含了多少殷切目光,可是那個曾經牽著自己衣袖,搖搖晃晃的稚子已經變成了翩翩少年。分別總是來得那麼輕易,而那個遠去的少年,卻不曾回頭再望。

告別時,照例擁抱,我的頭只能貼到他的胸口,好像抱住了長頸鹿的腳。他很明顯地在勉強忍受母親的深情”。

孩子終究要長大,父母終究要放手。風箏飛得太高,我們就要懂得鬆開那根線,不能緊緊拽住。

《目送》,寫盡了生死,看似憂傷,卻又深情款款

四、一部《目送》,寫盡了生死,憂傷卻又纏綿

承受的太多,所以感悟才最深。父母,兄弟,朋友,或者是陌生人,她都娓娓道來。一部《目送》,寫盡了生死,憂傷卻又纏綿。

歲月變幻,人世蹉跎,人在失去和得到間,懂得了何為人生。人這一生的經歷,就是自己的寶貴財富。《孩子你慢慢來》,她寫出了一個母親的萬丈深情;《親愛的安德烈》,她用書信道出了親子相處之道;《目送》,她卻寫盡了生死;

父親的離世,母親的痴呆,孩子的離巢,讓她終於明白,目送是一場又一場的輪迴。歷史的車輪緩緩碾壓,留下了深深的轍,我們或許已經遺忘了曾經的硝煙瀰漫,但是我們永遠不能忘記父母的殷切教誨。世間事,除卻生死皆閒事,我們往往為了一些閒事,卻忘卻了遲暮之年,生死離別。

《目送》,不僅是一本人生之書,更是給我們的當頭棒喝。看似憂傷,卻又深情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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