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军东海舰队,魏恒武、马干、张逸民,谁都晓得是海上打仗三只虎。1965年11月13日晚上,这三只虎又将汇合,准备出海作战。张逸民,1946年参军,解放军海军第一代鱼雷快艇艇长。先后参加六次海战,共击沉敌舰3艘,重创1艘(后报废)。他是解放军海军中参加海战次数最多、击沉敌舰最多的海军英雄。解放军海军历史上曾有三位英雄受到过毛主席的单独接见,作为海战中曾“单艇独雷”击沉敌舰创造世界海战史奇迹的海战英雄,张逸民是其中之一;另二位是在同温层击落敌机创造世界空战史记录的海空雄鹰团飞行员
舒积成,八.六海战中脑浆被打出来仍坚持战斗的战斗英雄麦贤德。本文是张逸民的回忆:竹屿口是平潭岛最理想的屯兵地点。竹屿口航道是东西向的。原本一直向东延伸至平潭县城。因为平潭岛最缺少的就是淡水,平潭县于1958年设想在竹屿口修建一座大坝,想将海水拦在大坝以西,给平坛增加一个大的淡水湖,以解决平潭土地的灌溉之用。结果,事与愿违,原因就是大坝设计与施工都有严重缺陷,不但没有将海水拦住,反而使大坝以东的内地都变成了一个咸水湖。湖内仍潮起潮落,有起有伏,因而便有了“平潭修水库越修越穷”之说。但也不尽是坏事,随着潮起潮落有大量海水自由渗透,竹屿口海港才免于淤塞。竹屿口航道有两千米长。高潮时,最宽航道处1链以上宽,而最狭处不足70米宽。避南风为最好,而北风、尤其冬天,港内也无大的风浪。这应当说是小型舰艇的天然军港。
竹屿口有两组码头。最左边的是护卫艇码头,距平潭大坝有500米远。最西侧的是快艇码头,再往西500米处为快艇上排保养的滑道,就是因为修了滑道,从根本上解决了快艇上岸保养问题,使快艇能够长期在此担负战备任务。应当说,竹屿口的军港功能,已基本齐全,这将是一处解放对岸最理想的前线基地。
护卫艇3l大队与快艇31大队的两个码头相距在二、三百米以内,只要注意观察,两个码头上有任何大小动静,尽在掌握之中。就在这战前寂静而充满期待的时刻,我觉得有些事放心不下,于是我又亲自抓了三件事。
再次检查各艇的拖带索具。拖索和被拖索是两项功能不同的东西。被拖索放在艇首部位。拖艇索具在艇尾部位。就因为有1958年金门海战的教训,人员落海没能及时救回,这个教训太深刻了。一一检查后我才放下心来。
再就是跑进每个艇的主机舱里,再次对轮机人员叮咛一番:“一定要坚守住战斗岗位,一定要保证主机在战斗中的动力不间断。”
最后我又集合艇长们,再次强调“三不放”原则。强调“一队两组的主攻与钳制作用。坚持“三不放”就能确保鱼雷命中。坚持“一队二组”就能确保快艇实施有序进攻。
全部检查结束后,我下令:全大队参战人员,停止一切活动,原地休息,可以打瞌睡,可以闭目养神。我也在指挥位置上小憩。武小斯大队长在我身边观察护卫艇码头上动向。小憩中,脑海里有许多舰艇的历史事件一幕幕的翻腾开了:11年前,快艇31大队打了“太平”号,“太平”号有多少太平呀,结果“太平号”沉入海底。今天又去打“永泰”、“永昌”号,一个是“泰”,一个是“昌”,又是个吉祥的名字,结果恐怕跟“太平”号一样,又要葬入海底喂鲨鱼了。是啊,不吉利的名字也不一定不走运,关键在人,所谓事在人为嘛。
我在思索之中,护卫艇码头发出了M-50主机的发动声响,接着便是一阵子主机隆隆声。我猛然惊醒,大声喊道:“武大队长,发动主机,准备出航。”快艇码头相继响起一片隆隆声。这片主机隆隆声,大约8分钟左右,我看到护卫艇573艇、579艇相继离码头,并开始看到亮起红、绿色的航行灯号。我告诉132艇艇长王荣兴同志:“魏副司令在573艇上,你在573艇通过时,要呜哨敬礼。”
573艇主桅上战帜飘扬,在海军军人看来,那是至高无上的光荣。573艇通过快艇码头时,王荣兴艇长吹哨一长声,表示快艇31大队对编队指挥员敬礼和军人对上级的尊敬。573艇立即还礼。还礼是鸣一声长哨,稍稍有点空挡,接着就是两短声的哨声。王荣兴在573艇通过后,再鸣二短声,表示敬礼完毕。说实话,海军舰艇还是很讲究礼仪的,而礼仪又很特殊。当573艇离我最近距离时,我看到魏垣武副司令员他在573艇驾驶台上层的天棚下,露出上半身操着浓浓的湖北口音对我喊话:“老张,跟上!”我举起右手表示听到了。这种较快速通行,通过时间极短,能说话也就是一两句而已。接着我下令:“武大队长,下令离码头!”一阵离码头部署的哨声之后,快艇31大队,迈开出征的第一步,编成单纵队向海坦海峡的娘宫驶去。
魏垣武同志是位老兵,可是他那一口湖北乡音,却始终未改。我们俩,同是参谋出身,我是四野的,打仗打得比他多。而他任参谋的时间比我长。他调来海军后,长期都是在海军温台大队当参谋,是陈雪江大队长手下的能人。他熟知护卫艇,说魏垣武同志是护卫艇专家,那是再真实不过了。从我认识他就十分尊敬他。我尊敬他两条:第一,没有官架子,又不摆谱。第二,1958年“9.1”金门第二次海战时,我的指挥艇沉没了。在大海上挣扎了四个多小时后,是魏垣武同志带领两艘高速炮艇冒着炮火驶进战区,将我们营救回来的。从前我们之间只要有机会见面,他喊我“张大帅”,我则喊他“湖北佬”。救过我之后,我不再喊他“湖北佬”了,只喊他魏副司令员,他还照常喊我“张大帅”。
护卫艇31大队2条艇是1965年11月13日20时30分驶离码头的,大约是20时40分之后,我进入海坦海峡时,发现右前方有舰艇舷灯闪出红色灯光,一眼望去就晓得这是护卫艇29大队的马干赶到了。我当即下令减速慢行,给29大队让路。29大队大约在我正前方2链外通过。看样子,29大队的航速在24节以上,急速向娘宫方向驶去。我心里想,马干还真有那种战将的气魄。29大队从黄昏自东冲起航,往娘宫赶,能如此顺利地及时赶到,证明29大队确确实实是有战斗力的,名不虚传啊。对这样好的队伍,我很佩服,也很敬重。
我也准时赶到娘宫锚地。参战的12艘战艇全都漂泊在娘宫锚地。刚到锚地,就接到信号命令132艇靠573艇。我明白这是魏副司令员临战前的最后一次集合,也许这就是我的说法:东海“三只虎”会师娘宫吧。132艇顺利靠上573艇。各艇指挥员全集拢于573艇左右两侧。此刻的护卫艇,己非平时模样,而是一派迎战的架势。就因为舰(艇)种不同,使用的攻击武器不同,备战备航差异巨大。快艇的鱼雷装在发射管里,前后甲板打仗与平时没有两样。而护卫艇则是大不同,在前后甲板上,围着炮位摆放的全是弹药箱。又因为前后甲板上炮手们要扛着弹箱奔跑,为防止大风浪中有人落水,两舷围栏上全是用尼龙绳网围了起来。一看就明白,真的是要放手一搏了。看到这种景致,一下将我的心情拉上了决战的战场。一场海战即将打响。
我一登上573艇,马干就站我的面前等候我了。马干伸过手拉了我一把,又是握手又是拉上艇,也许这是一种特殊的战友之情吧。上得573艇后,马干就跟我拥抱在一起了。我与马干上次见面还是在1962年紧急战备时在厦门作战会议时见得面。那次没接上火,这次又在娘宫相见,真是格外亲近、格外情深啊。马干见到我,第一个喊声就是“张大帅”!我与马干拥抱之后,拉着手往前走,又遇到29大队政治委员龚定高同志。又与龚定高同志握手,松开手老龚又与我拥抱。战友情真是亲热啊,尤其临战我们都处于生死边缘时,更能感到战友情的宝贵。
龚定高是个特殊人物,他有两高:第一是嗓门高,说话比常人高不少,声音洪亮,嗓子又细又高。第二高,就是他睡觉打的呼噜特响。他的绰号也十分特殊:活机器。我与老龚相识,就是从打呼噜开始的。1962年紧急战备时,我们一起参加作战会议。龚定高同志安排房间是最困难的一个。大家都怕他的呼噜,因此许多人都不愿意与他为邻。当时海军招待所住房又不宽裕,没有任何多余房间可以调配,必须两人一个房。得知此事后,我自告奋勇让接待人员将我们俩安排在一起。
当晚睡觉时老龚说:“老弟,你先睡,等你睡熟了我再睡不迟。”说起睡觉来,人各有特点,我跟老龚不属一个类型,我不打呼噜,但有两个特点:一是睡得快,躺下来不过五分钟就入梦乡。二是睡得实,不怕外界影响,快艇主机叫,我照样能睡。当夜睡到凌晨2时,老龚特响鼾声真算名震一方,居然将我震醒了。醒来我没动,想听听老龚的呼噜大到何种程度。我感觉房间里的窗户震得微微颤抖。我们住的又是四合院,全院中人,都能听到他呼噜的声音。说龚定高的鼾声如雷,那是言过其实,说鼾声震动玻璃打颤,那确实如此。会议期里,我同老龚一直同住一室,这也为我们之间架起了一座友谊桥梁。此后我与老龚成了一对好友,只要见面真的亲切异常。
接着我们一起在573艇后甲板上,向魏副令员报到。魏副司令让大家靠拢一下,开始下达指示:“我有几句话要向大家交待一下:第一,舰队前指的作战方案,军委、总参尚未批下来。我们编队先到月东屿集结待命。第二,敌情没有变化,两条“永”字号还是以10节航速继续向乌丘屿靠近。第三,本编队战斗序列不变,第一突击群为573艇、579艇、576艇、577艇,第二突击群为588艇、589艇,紧跟第一突击群之后跟进。鱼雷艇突击群6艘快艇,在第2突击群之后60~80链跟进。第四,我的指挥位置在573艇。我的代理人为马干同志,预备指挥艇为576艇。”
魏副司令最后征询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见无人提问,便说:“现在晚九点已过,编队马上向东月屿开进。”
我首先向魏副司令员敬礼告别,然后与马干敬礼告别。马干却拉着我的手,有一种特殊的难割难舍的味道。他还拥抱了我,并附在耳边轻轻说:“张大帅,这一仗全靠你了。”我说:“马大帅,你别开玩笑了,应当说这一仗就看你们发挥‘37炮’的威力了。”马干又叮嘱我说:“我的直觉不会错,信我的话,这一仗真的全靠你张大帅了。”然后再拍拍我的肩,径直上了576艇。马干上艇后,我就登上132艇,跟魏副司令员挥手告别。
片刻,各突击群均按顺序向东月屿开进了。我坐在指挥位置上,告诉武大队长:“这次开会没有新内容,又重申了一遍。你下令让各艇成单纵队跟进吧。”我回身望望,6艘快艇跟得很紧,这才是真正的上战场啊。跟得紧是个好兆头,全大队的战斗积极性高涨哟。
说实话,我坐在指挥位置上,马干的耳语,总是在我心头飘来飘去、时隐时现,总像是心中有个解不开的心结难以放下。11月13日农历是十月二十一,既不是月夜也不是暗夜,因是多云天气,又刮着北风,风力当在4~5级之间吧,大块的云彩,经常遮挡住没有多少亮光的残月,视程尚好吧。
我认真思考着接下来的作战问题。除马干的耳语在心头挥之不去外,还有魏副司令员的兵力编成。先前我总觉得有点欠妥,但没有仔细而详尽地多想。此时我开始一个人琢磨此事。详尽的细想之后,觉得魏副司令员将护卫艇29大队参战的4条艇拆开,分在两个突击群使用应当说是不妥的。若是我担任编队指挥员,肯定会让马干率领29大队的4艘高速炮艇去打头阵。31大队的573艇、579艇,再加快艇6艘,作为预备兵力。并且,编队指挥员要向大家明确两件大事:第一,要绝对保证,务使两艘敌舰没有机会溜进乌丘屿。第二,第一个回合打得好,就继续打。要是没打好,编队指挥员再次组织第2回合的火炮攻击。如是这样,此役可将敌全歼了。
而马干同志的直觉指的是什么?是对魏副司令员的指挥缺乏信心吗?是预想到会有意外发生吗?而马干说的“全靠你了”这话,是否有道理,姑且暂放一边。若说会有意外,那则是战场上很难避免的。不管是否全靠我,快艇应尽早作独立作战的精神准备,这是必要和恰当的。于是我定下决心,要有充分的精神、组织准备,随时要准备站出来独立战斗。这种精神准备并不过分,这是每位一线指挥员必须具备的。说实话,任何一位指挥员,都会有自己的独特的直觉。今天出征后的直觉,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这仗可能不顺利也行,说是打仗会意外亦无不可。而马干的耳语,肯定不是恭维话,更不是信口开河。马干说此话,满脸是诚挚,甚至说是话语中带有几分恳求的味儿。马干的脾气我很清楚,不是他很敬重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此话的。
1962年紧急战备时,在作战会议上,我与当时水警区高立忠司令员顶了牛。当天下午,马干拉着我的手说:“老弟,你敢跟高司令争个高低,我马干真服了。敢说真话,有骨气。”其实,我与马干虽是好友,却很少有机会见面。说我与马干的友谊很深,那不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多,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仰慕罢了。正因为我们都属于那种很容易沟通,也很容易一见如故。在东海我最欣赏马干同志的那一身霸气。霸气是什么,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明白。如果要我用实在的语言来表达,或许就是那种无所畏惧的大丈夫气概。
快到东月屿了,我接着认真思考第二个问题:此役成败的关键是什么?此役成败的关键,就是将敌人两舰卡死在战区之内,绝不能让敌舰窜进乌丘屿。编队指挥员,只要采取拦截严防措施那就是关起门来打狗了,时间或长或短,或早或迟,必定全歼无疑。如果编队指挥员认识不到此役的关键所在,根本没有部署将敌退路卡死,此役则不是打掉一条、跑掉一条。很可能是两条全然跑掉。如是后者,则有辱使命了。此时,我下定决心,鱼雷快艇编队要坚决将敌退路卡住。卡死敌舰窜进乌丘屿之路,就是胜利。卡死敌舰不让逃进乌丘屿,就是抓住了大局。既然我认识到了此役的大局,即便魏副司令员不授权于我,我也要自告奋勇承担起此项使命的大任。
我张逸民也算是条汉子,关键时刻一定要挺身而出完成军委赋予此役的使命。这正如孙子所云:“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合于主,国之宝也。”据此,我又想到了“9.1”第二次金门海战的沉痛教训。1958年的海战,那样大的风浪,我身为编队指挥员,当上级下达一定要我以36节航速接敌这一违反客观实际的命令时,就因为怕担责任,请示不准后,就死板执行命令。一句话,当时面对指挥所严厉的命令我没勇气将速度减下来,结果是打了一次乱仗、败仗,无果而终。这次我要接受了上次打仗的教训,此役上级虽没给我具体战斗任务,今天我看出这一仗的关键所在,那就要拿出指挥员应有魄力,坚决去做。这就叫打没有命令的胜仗。我只要卡住敌舰退路,敌舰必遭受我之全歼。
进入东月屿后,编队没停留,便径直向战区开进了。此刻,北京标准时间为22时正。此时我与高速炮艇编队的距离大约是30链。我心里明白,此时虽距敌编队尚远,但我掌握住一条:距离573艇不可过远,否则一旦发现敌舰,就有可能赶不上卡住敌舰的退路了。于是我在从东月屿转入接敌航线后,不到5分钟,我就下令给指挥艇长王荣兴,快艇编队与指挥艇573艇必须保持在20链以内,航线可以向右偏,不可向左偏。并告诉王荣兴有权根据573艇的距离,调整航速。王荣兴回答:“副参谋长,我明白了。”
接着我又下达命令:“各号注意信号;战斗警报,加强嘹望!”
此刻,我坐在指挥位置上,既无颠簸,又无大的摇摆,颇有稳如泰山之感。这时,看着大家望着我的神态,似乎多多少少有点紧张。是啊,快艇31大队自1954年第一次击沉“太平”号以后,已经有11年没打仗了,中队长中有的也是第一次参加海战。此刻,我有一种责任,就是给大家减压。我的经验,就是别让士兵带着精神压力去战斗,做不到欢天喜地,也要在无压力的状态下去战斗。
于是我跟大队长武小斯说:“小斯,领导大家唱首战歌,提提精神。”因为我与武小斯同志长期在1大队当艇长,彼此熟透,又非常要好。平时称呼他“小斯”。武小斯不善唱歌,推来推去。最后还是王荣兴带领大家唱了《志愿军战歌》、《我是一个兵》两首军歌。大家又是掌声、又是笑声。一片欢笑之后,似乎轻松了许多。我一生都喜爱军歌。军歌最大的优点,就是振奋战士的心,韵律好,又好记,又好学,唱起来又很痛快。一首好军歌,就是一个鼓舞士气的政治指导员。
就在歌声未尽之时,大约是22时20分左右,电信舱里传来好消息:周恩来总理给作战部队发来三条指示。王善亭副政委给大家高声宣读:“要抓住战机,集中兵力先打一条;要近战,发扬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组织准备要周密一些,不要打了自己,天亮前撒出战斗。”
参战部队在投入战斗前,能接到周总理的指示,那对部队的鼓舞太大了。顿时,驾驶台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毛主席万岁”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许多人都是热泪横流啊。大家都表示决心,要响应周总理的号召,坚决完成作战任务。可以说,所有参战人员都热血沸腾了,而我所在的指挥艇驾驶台则是沸腾的中心。我们那个时代跟今天有很大不同。那时候大家对党无比忠诚,对中央首长的指示,看得很重,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或许今天的人们已对我们那个时代的信仰很难理解了。但这确实是我们当时真实的感情抒发。
能在接敌航行中,接到北京转来周总理的指示,这是我万分惊喜的事。我坐在指挥位置上想,这一定是军委在批准舰队前指作战计划时,同时转发了周总理的指示。周总理“三要”的指示。就是此役的灵魂所在。尤其是第一条,要抓住战机,更是灵魂中灵魂。抓住战机的要害,就是不要像赶鸭子一样,将敌舰赶进乌丘屿。总理的指示,和我想的完全一样。
想到此,我开始不安了。不安在那里?一不安就是魏恒武副司令在兵力使用上有漏洞。若是将第一突击任务交给马干带领他的29大队去打,马干肯定会去打拦头。二不安是编队两位指挥员全在第一突击群,同时又将第2突击群也带了上去。目前没有专门拦住敌舰往乌丘屿逃窜的兵力了。
鱼雷快艇作为预备兵力群目前保持在指挥艇573艇后方偏右的位置,大约距573艇15链~18链的位置上。我有速度优势,只要情况有变,我一定及时赶到卡住敌舰脖子的位置上。此刻,本想发个报提醒一下编队总指挥,可又一想,开火在即,我又不是编队副指挥员,不应说三道四,尤其我还不了解编队指挥员究竟是怎么个打法,不能随意干忧指挥员的决心,于是这个念头也就放弃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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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号作者简介:王正兴,新华社瞭望智库特约军事观察员,原解放军某野战部队军官,曾在步兵分队、司令部、后勤部等单位任职,致力于战史学和战术学研究,对军队战术及非战争行动有个人独到的理解。其著作《这才是战争》于2014年5月、6月,凤凰卫视“开卷八分钟”栏目分两期推荐。他的公众号名亦为“这才是战争”,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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