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四則(盧 循,梁氏,張舒,司馬二女)

盧 循

東晉義熙四年,盧循在廣州陰謀造反,偷偷派人到南康廟祈禱祭祀,並奏起鼓樂奉上牲畜祭祀。

被派去的親信在廟中只見一人,戴著武將的帽子穿著紅色的衣服,往中間的席位上一坐,說:“徵虜大將軍盧循如果想造反起事,來到此外,我奉送給他的是水。”

義熙六年的春天,盧循率領人馬直奔長沙,派徐道覆等過嶺去南康,裝了十二船軍需品,每船都有十多丈高。

船裝完開始出發,天突然下起大雨,一天一夜,江水上漲四丈,徐道覆率船隊順流而下,與盧循在巴陵會師。

直逼京都建康後,卻多次戰敗,盧循投水而死。想不到他這麼快就完了。雨水及山洪,使他自己斷送了自己。

【原文】義熙四年,盧循在廣州,陰規逆謀。潛遣人到南康廟祈請,既奠牲奏鼓。使者獨見一人,武冠朱衣,中筵而坐曰:“盧徵虜若起事,至此,當以水相送。”六年春,循遂率眾直造長沙,遣徐道覆逾嶺。至南康,裝艗十二,艟樓十丈餘。舟裝始辦,大雨一日一夜,水起四丈,道覆凌波而下,與循會巴陵。至都而循戰敗。不意神速其誅,洪潦之降,使之自送也。(出《述異記》)

梁氏

後魏洛陽阜財裡,有座開善寺,原來是京城人韋英的住宅。

韋英很早就死了,他的妻子梁氏沒有辦理喪事就改嫁了,接納黃河西的向子集為丈夫。

雖說她已改嫁,但仍然居住在韋英的房宅裡。

韋英得知梁氏改嫁,在一天白天,帶領幾個人,騎著馬趕回來。

韋英到院門外高喊:“阿梁,你忘了我啦!”

向子集驚慌害怕,拉開弓用箭射韋英。

韋英中箭倒地,變成了桃木人。

騎的馬變成了茅草馬。

跟隨的幾個人也都是蒲草扎的。

梁氏害怕,捨棄房宅捐作寺院。

【原文】後魏洛陽阜財裡,有開善寺,京兆人韋英宅也。英早卒,其妻梁,不治喪而嫁,更納河內向子集為夫。雖雲改嫁,仍居英宅。英聞梁嫁,白日來歸。乘馬,將數人,至於庭前,呼曰:“阿梁,卿忘我也。”子集驚怖,張弓射之,應箭而倒,即變為桃人。所騎之馬,亦化為茅馬。從者數人,盡為蒲人。梁氏惶懼,舍宅為寺。(出《洛陽伽藍記》)

張舒

長山縣有個張舒,在南北朝宋文帝元嘉九年二月24日忽然看見一個人,穿著大紅衣服,圍著一般的頭巾,手執一支黑色的馬鞭。

他對張舒說:“你適宜學道法。想學,就隨我來吧!”

這時,只見一架用白絲繩系制的長梯從空中降下,張舒便登上了梯子,跟著那人來到一座大城。

走過綺麗的殿堂,進入一個幽深的洞室。這裡的地面閃爍著金光,有一位又高又大的人,沒有戴頭巾,獨自坐在深紅色的紗帳中,對張舒說:“主持此事的人錯誤地選取了你。我教一套秘術給你,回去以占卜為生吧。記住,千萬不要貪財物和金錢呵。”

張舒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

【原文】長山張舒,以元嘉九年二月二十四日奄見一人,著朱衣平上幘。手捉青柄馬鞭。雲:“汝可教,便隨我去。”見素絲繩系長梯來下,舒上梯,仍造大城。綺堂洞室,地如黃金。有一人長大,不巾幘,獨坐絳紗帳中,語舒曰:“主者誤取汝,賜汝秘術卜佔,勿貪錢賄。”舒亦不覺受之。(出《異苑》)

司馬二女

姚司馬寄住在邠州,住所緊靠一條小溪。

他有兩個小女兒,常常在溪上釣魚,不曾有什麼收穫。

忽然有什麼弄彎了釣竿,二女各釣到一個東西,一個象鱣而有毛,一個象鱉而長鰓。

家裡認為這東西奇怪,把它養在盆池中。

經過一夜,兩個小女孩都有了精神恍惚的毛病。

夜裡常常點亮燈燭,相對玩耍嬉戲,染藍的染黑的,不曾有暫時的停歇,但是沒見到她們拿取什麼。

當時楊元卿在邠州,和姚司馬有交情,姚司馬就在邠州做事。

又過了半年,二女病得更厲害了。

家裡曾經作點燈數錢的遊戲,忽然看見兩隻小手從燈影下伸出來,大聲說:“請給一個錢!”

家裡有的人唾罵它。

它又說:“我是你家女婿,怎麼敢無禮?”

其中一個叫“烏郎”,另一個叫“黃郎”。

後來它們常與家人親近、玩笑。

楊元卿知道了這件事,於是就為他們請了京城裡一個叫“瞻”的和尚。

瞻善長鬼神部的法術,唸經來整治病魅,大多都有顯著的效果。

瞻和尚來到姚家,用燈作標,用繩劃界,用手按出指印,用劍發出敕令,召引它們。

後來又在界外擺設了血食盆酒。

半夜,有一個牛一般的東西,把鼻子放到酒上。

瞻和尚就藏著劍,趿拉著鞋大聲說話,極用力地刺它。

那東西帶著劍就跑了,流血象灌水一般。

瞻和尚率領左右的人們,舉著火把追尋。

循著它的血跡,來到後屋牆角下,看到一個東西像黑色皮口袋,大小可以包住筐,喘息像風箱一樣,大概是烏郎。

於是燃柴把它燒死了,臭氣飄出去十多里,一個女兒痊癒了。

從此,風雨夜裡,會聽到門庭有啾啾的聲音。

另一個女兒還是病著。瞻和尚就站在她面前,舉起代替摺合的羅綜帶怒叱它。

女嚇得叩頭。瞻和尚偶然見她衣帶上有一個黑袋子,於是就讓侍立一邊的奴婢解下來看。

一看,是一個叫作“龠”的樂器。

於是就搜尋她的衣服、玩物,查到了一個筐。筐裡全是死人時治喪用的衣服。

衣服的顏色只有黃和黑兩種。

瞻和尚的假期要滿了,不能把他的鬼魅整治完,於是就回京城了。

過了年,姚司馬免了官職進京城,先去拜訪瞻和尚。

瞻和尚為他女兒加強功力治病。

到了十天,他女兒胳膊上腫起來一個瓜那麼大的水泡似的包。

瞻和尚唸咒用針刺那包。

包出血好幾次,病終於好了。

【原文】姚司馬寄居邠州,宅枕一溪。有二小女,常戲釣溪中,未嘗有獲。忽撓竿,各得一物,若鱣者而毛,若鱉者而腮。其家異之,養於盆池。經夕,二女悉患精神恍惚。夜常明炷,對作戲。染藍涅皂,未嘗暫息,然莫見其所取也。時楊元卿在邠州,與姚有舊。姚因從事邠州。又歷半年,女病彌甚。其家嘗張燈戲錢,忽見二小手出燈影下。大言曰,乞一錢。家或唾之。又曰:“我是汝家女婿,何敢無禮?”一稱烏郎。一稱黃郎,後常與人家狎暱。楊元卿知之,因為求上都僧瞻。瞻善鬼神部,持念,治病魅者多著效。瞻至姚家,標釭界繩,印手敕劍,召之。後設血食盆酒於界外。中夜,有物如牛,鼻於酒上。瞻乃匿劍,蹝步大言,極力刺之。其物匣刃而步,血流如注。瞻率左右,明炬索之,跡其血,至後宇角中,見若烏革囊,大可合簣,喘若鞴橐。蓋烏郎也。遂毀薪焚殺之,臭聞十餘里,一女即愈。自是風雨夜,門庭聞啾啾。次女猶病。瞻因立於前,舉代折羅叱之。女恐怖叩額。瞻偶見其衣帶上有一皂袋子,因令侍奴婢解視之,乃小龠也。遂搜其服玩,龠勘得一簣,簣中悉是喪家搭帳衣,衣色唯黃與皂耳。瞻假將滿,不能已其魅,因歸京。逾年,姚罷職入京,(“京”原作“意”,據明抄本改。)先詣瞻,為加功治之。涉旬,其女臂上腫起如漚,大如瓜。瞻禁針刺,出血數合,竟差。(出《酉陽雜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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