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賞」古代兵書的重要發現——臨沂銀雀山西漢簡

兵書是古代圖書分類中的大宗之一,《漢書·藝文志》中,不僅將其與六藝、諸子、詩賦、數術、方技並列,而且將其細分為兵權謀、兵形勢、兵陰陽、兵技巧四類,共五十三家。很遺憾的是,傳世文獻中,這些兵家之書多亡佚不傳,故歷史上記載的孫子、孫臏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都爭論不定,隨著上世紀70年代初期臨沂銀雀山西漢簡的出土,大大彌補了傳世文獻中古代兵書缺失的不足。

1972年4月,山東省博物館與臨沂的文物工作隊一起,對銀雀山的兩座漢墓進行了發掘,其隨葬品除陶器、銅器、錢幣、漆器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出土了數千枚竹簡,其中一號墓出土了4942枚竹簡和數千殘片,合計有7500多個編號,其形制有長短兩種,長者27.5cm,寬0.5—0.7cm,短者長18cm,寬0.5cm,內容主要是兵書文獻,如《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尉繚子》《六韜》等,另外還有5枚木牘。二號墓出土的竹簡只有32枚,但形制和內容都比較特別,其簡長是一號墓簡的2倍多,長達69cm,寬1cm,其內容則是一編《漢元光元年曆譜》。

「鑑賞」古代兵書的重要發現——臨沂銀雀山西漢簡

銀雀山漢簡

墓葬的年代可以根據所出土的錢幣和歷譜來斷定,其中一號墓出土了西漢建元元年(公元前140年)至西漢建元五年(公元前136年)鑄造的三銖錢,而二號墓出土了西漢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歷譜,由此可以推知墓葬的年代在漢武帝元光元年之後至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之間,而竹簡的抄寫年代當更早一些,因為簡文不避漢文帝的名諱,故其抄寫的年代可能在漢文帝即位之前,也就是說,簡文的抄寫年代當與張家山漢簡(呂后二年,公元前186年)基本同期。銀雀山漢簡中的兵書,經整理,大致可以分成如下這些篇章:

1.《孫子兵法》

2.《孫臏兵法》

3.《尉繚子》

4.《守法守令等十三篇》

5.《六韜》

6.《地典》

7.《天地八風五行客主五音之居》

8.《兵書叢殘》

這些兵書,大部分是久已失傳的古代兵學文獻,是中國古代軍事史研究的珍貴資料,其中簡數最多的是《孫臏兵法》,現存440餘枚簡,原無標題。《漢書·藝文志》的兵權謀下著錄有《齊孫子》八十九篇,圖四卷,顏師古注作者是“孫臏”,但《隋書·經籍志》中沒有著錄,故後人多懷疑孫臏其人和其兵法的存在,銀雀山一號漢墓同時出土《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這就澄清了長期以來籠罩在孫武、孫臏問題上的迷霧。經整理,簡本《孫臏兵法》現存有《擒龐涓》《見威王》《威王問》《陳忌問壘》《八陣》《勢備》《強兵》等16篇,其中除有3篇篇名為整理者所加之外,其他均為原書篇題。

「鑑賞」古代兵書的重要發現——臨沂銀雀山西漢簡

《六韜》(一)

「鑑賞」古代兵書的重要發現——臨沂銀雀山西漢簡

《六韜》(二)

《六韜》篇出土時殘斷嚴重,現存殘簡226枚,共有4000多字,可分作3類14組簡。第一類是第1組至第7組,其內容多見於今本《六韜》的《文師》《六守》《守土》《守國》《發啟》《三疑》之中,第二類是第8組至第13組,其內容多是今本《六韜》中所無的佚文,第三類是第14組,多為殘文。原簡併無篇題,但同墓出土的篇題木牘上有《上篇》《下篇》二題,故原整理小組認為,這篇題就是指簡本《六韜》。由於其內容與今本出入很大,當時的書名是否就是《六韜》也許並不一定,但其與今本《六韜》的淵源關係則是顯而易見的。

這批兵書的內容眾多,書手不少。如果粗略地分類,大致可將其分成兩大類:一類是《孫子兵法》《孫臏兵法》等,其書體多橫向取勢,書風厚重闊達,整齊雅緻。與馬王堆帛書中的《老子》乙本、《周易》《相馬經》等漢隸的書風基本相同。另一類則以《六韜》為代表,是較為古拙恣肆的古隸體,其筆畫和構型都向右下傾斜,形成一種字形縱長、右肩下垂、用筆輕靈、間有章草的用筆構型萌芽的書體,有一種自然隨意、渾然天成的書法趣味。這種書體特徵,我們曾在湖北雲夢龍崗秦簡和嶽麓秦簡中見過,因此,這也是一種直承秦簡書風的代表性書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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