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地頭飛出的神曲,唱出瀘州千年風調雨順——薅秧歌

田間地頭飛出的神曲,唱出瀘州千年風調雨順——薅秧歌

隋唐年間《竹枝詞》作為一種是由古代巴蜀間的民歌演變過來的歌曲,經過唐朝“詩豪”劉禹錫的改編,把民歌變成文人的詩體,對後代影響很大。竹枝詞在漫長的歷史發展中,由於社會歷史變遷及作者個人思想情調的影響,其作品大體可分為三種類型:一類是由文人蒐集整理保存下來的民間歌謠;二類是由文人吸收、融會竹枝詞歌謠的精華而創作出有濃郁民歌色彩的詩歌;三類是借竹枝詞格調而寫出的七言絕句,這一類文人氣較濃,仍冠以“竹枝詞”。之後人們對竹枝詞越來越有好感,便有了“竹枝"的叫法。

但是今天竹枝詞雖然眾多,真正繼承其精華的卻在川東南的田間地頭,成為一種勞動人民獨有的號子歌曲——薅秧歌。

田間地頭飛出的神曲,唱出瀘州千年風調雨順——薅秧歌

薅秧,(hāo yāng )是指我國南方種植水稻的地區,人們在插秧後不久就進行的一次除草拔秧的田間勞作,拔秧的目的是為了給秧苗鬆土,一般情況下,一熟水稻會進行三次薅秧,薅秧的動作也極為簡單機械,或用腳踩、或用手拔,可以想象,人們一邊薅秧,一邊拉家常、諞閒話,或者打情罵俏等,漸漸地,這些相互的交流就成為了簡單機械勞作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就慢慢演變成了現在"薅秧歌"。

瀘州自古以來就是巴處於巴國之地,在新中國成立以前,瀘縣,納溪,合江很多鄉鎮都有唱薅秧歌的習慣,這種特殊的民歌表現手法,一度成為薅秧季節的一景。這些年雖然農村城市化和土地無人種植的情況越來越多,薅秧歌也漸漸被人淡忘。甚至有失傳的危機。

田間地頭飛出的神曲,唱出瀘州千年風調雨順——薅秧歌

隨著農業現代化的逐步推進,薅秧這種田間勞作已經退出了大多數人的生活,而與薅秧息息相關的薅秧歌則也慢慢的從人們的耳畔消失。

2007年3月,薅秧歌已被四川省人民政府公佈為第一批省級非物質遺產保護名錄。而瀘州瀘縣的玄灘薅秧歌也成為四川省第三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

玄灘薅秧歌,是玄灘人們在中耕勞作、大田薅秧時,面對大自然抒發感情的民歌,它產生和發展於勞動人民的生產和生活之中。有人說起源於清道光年間,這可追溯的時間,實際可能更早,玄灘薅秧歌的表現形式為一人領,眾人和,也兼有獨唱、齊唱和對唱,形式多樣,別具一格。其唱腔主要分為高腔、四平腔和喊歌。高腔音域寬廣,節奏自由,多用假嗓和顫音演唱,使整個演唱高亢嘹亮,俗稱為“吼薅秧歌”。

田間地頭飛出的神曲,唱出瀘州千年風調雨順——薅秧歌

玄灘薅秧歌的演唱藝人均用假嗓和顫音,他們實際演唱的音高比純男聲要高八度,因此習藝人員需從少年時期變嗓後就開始練習發音。喊歌有比較固定的引子和尾腔,俗稱“數指指”。中間加有唸白性模仿聲,如咳嗽、哈哈笑、動物叫聲,使之表演更形象逼真。高腔的襯詞鑲嵌在唱詞中,使演唱更具藝術特色和感染力,其曲調有羅兒調、花兒調、板調等。

四平腔旋律流暢、悠揚婉轉、抒情性強,上下兩腔唱完後加入襯句,以豐富唱腔的完整性。四平腔的主要曲調有四平調、長工調、橫一字等。

玄灘薅秧歌的唱詞極富表現力和感染力,都為農人們即興製作。一般為七字四句,部分有情節的唱詞根據需要可延伸。唱詞多采用比興手法,狀物抒情,多以說農時季節、談生產勞動、表生活情態,抒男女戀情為主,內容調侃風趣,積極向上。

田間地頭飛出的神曲,唱出瀘州千年風調雨順——薅秧歌

玄灘薅秧歌表演極為簡單,演唱者在田間演唱時,手持一根竹製的薅秧竿。出太陽時戴草帽,肩上披擦汗用的帕子,下雨天頭戴鬥籤,身披蓑衣,邊勞動邊演唱。玄灘薅秧歌的演唱段子極多,如“小小田兒稗子多”“大田薅秧排對排”“打魚鰍”“小小田兒下陡灘”“五更盼郎”“嫁丫鬟”等。

玄灘薅秧歌源於人們在勞動生產中抒發感情,憧憬生活,表現情態的民歌,因此具有極強的多樣性、綜合性、完整性、即興性和民眾性。都是民間藝人創作,都是以口傳心授的方式進行傳承發展,唱詞有傳承的,但多為即興創作的。由於其產生於人們生產勞動過程,因此與人民的生活息息相關。在大田薅秧勞動中,熱鬧場面,唱腔悠揚動聽,是人民群眾非常喜愛的一種傳統藝術表現形式。是研究當地人們生活情態、生產方式、社會發展的材料。它與人民的富裕程度、經濟發展、生活情態緊密相關,對研究當地社會發展具有極高的歷史價值。

所謂“衣食足而禮儀興”,它的興衰程度與人們所處的地域環境、社會層面以及生活狀況緊密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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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薅秧,也就是人們在生長著秧苗的田間進行拔草之類的勞動。挽上褲管,躍進秧田,一股秧水的清涼、一種泥土的芬芳就會緩緩地沁人心脾。薅秧主要是除雜草,水芋荷、魚草、水竹葉、水葫蘆、光棍子、稗子等,都在清除之列。

其實薅頭道秧最重要的任務是踩斷秧苗的虯根,促進根鬚更多地分櫱,以便吸收田裡的養分。薅二道秧卻主要是清除稗子。薅秧活路比較輕鬆,人的心情也比較活泛,山歌、笑話,龍門陣就款款而來瀰漫田間。這邊講“安安送米”,那邊就吹“張飛殺岳飛”;有人講“懶婆娘偷漢”,有人就吹“燒火佬闖鬼”。誰也不當真,吹牛不上稅。總之是身閒口不閒,口閒就抽菸,而薅秧歌才是這項農活的主旋律。

田間地頭飛出的神曲,唱出瀘州千年風調雨順——薅秧歌

正所謂薅秧歌唱詞“小小田兒稗子多,扯了一窩又一窩,又要埋頭扯稗子,又要抬頭唱山歌……”前面也曾說到薅秧歌其唱腔主要分為高腔、四平腔和喊歌。其中高腔音域寬廣,節奏自由,使整個演唱高亢嘹亮,俗稱為“吼薅秧歌”。表演形式主要有一人領眾人和,或齊唱或對唱。

玄灘薅秧歌的歌詞大多為即興創作,歌詞內容大多為狀物抒情,說農時、談生產、表生活、抒戀情之類的。如唱千擔哥:“千擔哥/腳腳長/爬巖爬坎去望娘/爬一坡/又一梁/走著走著哭一場。”千擔哥是一種腿長的昆蟲,就是螳螂,俗名猴三。而唱的卻是一個娘改嫁後被拋棄的小孩的無盡悲傷。

當然最出彩的是情歌,比如看到女人下河洗衣,就唱:“田頭秧子行對行/么妹下河洗衣裳/天上飛成雙燕子/地上變成野鴛鴦。”這時那女人會回罵:“哭你的爹/唱你的娘/笑你妹妹扯麻糖/天上飛來畫眉鳥/田頭藏著黃鼠狼。”這時男人會得寸進尺:“黃鼠狼就黃鼠狼/偷雞摸狗上花床/上山變成矮打杵/下河變成槌衣棒。”女人接唱:“槌衣棒,兩尺長/先打你爹/後打你娘/生個娃崽沒教養/打個歪嘴爛牙腔”。

玄灘薅秧歌極富地方色彩,歌詞內容調侃風趣、引人向上,大多貼近時代,貼近生活。比如:“下田薅秧薅四方,一盤蘿蔔一盤姜。蘿蔔沒有姜好吃,家花莫得野花香。”

今天談薅秧歌,不僅僅玄灘,相信瀘州很多鄉鎮肯定還有保留,當年雲南山歌教都能火,為什麼這麼有地方民俗特色和文化底蘊的薅秧歌不能走出來呢?我覺得還是值得我們去思考的問題。一千多年前劉禹錫做了這個開頭的工作,一千多年後是不是應該我們這些民俗文化工作者也該來做點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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