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們對於歐洲中世紀的認知中，總是充斥著魔幻色彩。浪漫的騎士，優雅的中世紀貴族，令人著迷又恐懼的魔法；而黑暗與動亂又將人們從虛無夢魘中打醒：這個世界除了奢靡，還有戰亂與征伐。

但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之外，還有一個小小的強大民族。他們嗜血、強大、暴虐，始終遊離在中世紀之外，各種關於歐洲中世紀的書籍中，都會心照不宣的忽視他們的存在，但他們確確實實是歐洲中世紀組成的重要一份子。他們就是維京人，被稱之為維京海盜的恐怖存在。

在漫威的一系列電影上映後，北歐神話正式走入了人們的視野。眾神之父奧丁、雷神索爾、火神洛基、女武神瓦爾基里，以及象徵著大毀滅的諸神黃昏。隨著北歐神話慢慢被人知曉，這一神話的傳播者——維京人，也開始慢慢進入了大家的視線中。

一．籠罩著三個世紀的恐怖陰影

比起維京人這三個字，也許我用維京海盜來形容會讓大家更舒服一些——這是一個全民海盜的暴虐民族。

艾奧納是矗立在蘇格蘭西海岸的南面的一座小島。公元794年，來自北方的野蠻異教徒襲擊了位於艾奧納東海岸的修道院。第二年年初，數艘龍首船偷偷駛進了艾奧納修道院南面的海岸。這些侵略者們殺掉了所有試圖反抗的人，洗劫了所有的珍貴物品，連死去修士身上的僧袍也不放過。

對艾奧納島的洗劫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維京人的暴行如同一把重錘，，重重地砸向了毫無防備的歐洲大陸。在接下來長達三百年的“維京時代”中，斷壁殘垣、屍橫遍野，幾乎隨處可見。

維京人的暴行震懾了這片大陸整整三百年，直到今日，提起維京，許多歐洲人還是會回想起恐怖的畫面：一群金髮碧眼的野蠻人爭先跳下龍船，在修道院燒殺搶掠。這種創傷已經深深烙印進他們的靈魂深處。

二．維京海盜——名字即生存方式

維京海盜最早的對記錄存在於《盎格魯-撒克遜編年史》中的公元789年一次對英格蘭的襲擊，當時他們被當地官員誤認為是商人，這些海盜殺死要向他們徵稅的官員。由此我們可以知道，至少在當時，維京人在外，會將自己偽裝成商人，而這，也正是他們的生存方式。

因為生活地區的條件限制，維京人幾乎無法進行正常的農業活動，因此，掠奪，成為了他們的主要生活方式。

維京人的商業活動是伴隨著戰爭與侵略共同展開的，他們的商業活動與殖民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在現在看來，維京人發動的一次又一次戰爭，除了想要留名青史的私心外，生存才是最迫切的因素。

維京人的海上貿易，對歐洲商業復興具有重要意義。海盜劫掠增強了維京商人的勢力，促進了海盜商人商業資本的積累，並開始衝擊西歐封建市場；殖民拓展了歐洲市場的廣度，加強了西歐各地的商業聯繫以及與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商貿聯繫。

壟斷了波羅的海航運，構建了四通八達的商業網絡，溝通了東西方貿易；經營商貿，在一定程度上使歐洲莊園經濟解體，促進了歐洲農村商品經濟繁榮。

除此以外，維京人在海洋上的不斷冒險、探索也為後來的新航路開闢做出了極大的貢獻：維京人為歐洲帶來並豐富了人們的地理知識、地理認知。

三．消失的海盜

“傍晚時分，沒有一個人是活著的，他們的歸宿在黎明時分便已註定。”

維京人最終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幾乎沒有文字記錄，除了掠奪沒有其他事蹟傳世。或許是因為他們的藝術家中只有木匠：夏天，他們在林子中伐木，然後用這些木材構建起自己的文明。宏偉的大廳、堅固的戰船以及木質的教堂，最終都被歲月的海洋腐蝕，唯有教堂勉強存世，就像他們傳世的北歐神話中的諸神黃昏一般，象徵著維京世界的落日餘暉。

維京人的傳說，陪伴著無數維京詩人度過北歐的漫漫長夜：榮耀與王權，只有在戰場上才能取得（維京男性甚至以成為海盜為榮，他們堅信在奧丁的指引下，榮耀戰死的勇士將進入眾神殿堂。死亡不是終結，而是新生的開始）。正是在這種精神的對鼓勵下，維京海盜殺入了東部的沃土，希冀能夠青史留名。歐洲教堂中傳出的焦慮的禱告聲印證了他們的成功。

維京人的時代早已結束，但他們帶來的影響持續到今日也沒有消失。暴力的維京人發動的戰爭殘暴到無人能敵，但他們帶來的破壞卻也有新生意義。

熊熊烈火肆虐過的土地，因為植物的焚燒而再度煥發新生，使得後來的人們能夠在這片沃土上重新種出莊稼；維京人所到之處，政治與經濟制度發生變革，這為歐洲國家的建立奠定了基礎（現代歐洲世界的格局與當時幾乎一致）。

維京人登上了疆域遼闊的查理曼帝國的領土，這個強盛的堪比古羅馬的帝國，在來自北方的重錘之下終於暴露了自己的劣勢。查理曼帝國在維京的重錘之下四分五裂，帝國的灰燼上重新建立起了中世紀西歐的四個大國（法蘭西、英格蘭、神聖羅馬帝國和西西里王國）。這四個國家是維京時代的直接產物，其中有三個國家的誕生與成立都與維京後裔有關。

除了武力與破壞，維京人還為歐洲帶來了法律，他們是法律的奠基人。維京人將陪審制度引入英格蘭。維京人的造船技術精湛無比，他們可以建造出規模宏大的龍首船。這些船隻既可以遠渡重洋，又可以穿行於峽灣河流之間。作為維京時代的輝煌成就之一，造船技術使得維京人建立了一套複雜精密的貿易網絡。

維京人最了不起的地方不在於他們的軍事能力有多麼的強悍，也不在於造船技術有多麼精湛，而是他們非凡的適應能力。維京人非常擅長吸收當地的傳統，並將它們融合自身的傳統與文化，形成一種新的富有活力的傳統。

四．結語

現在的我們，仿若生活在和平中的籠中鳥，因為沒有見過，所以不斷地暢想與渴望。渴望過上同古人一般的生活：在海洋中漫遊，在浩瀚天地的山川河海上肆意遊行。我們渴望回到那個“極度黑暗的時代，當時整個世界在夜色籠罩下一片漆黑”。沒有地域的界限，自由與冒險的精神深深刻印在我們的腦海中。無論如何，維京人肯定會為自己的聲名流傳至今而感到欣慰：“生命終有盡，唯名可不朽。”

參考書目：

[1]拉爾斯·布朗沃斯：《維京傳奇：來自海上的戰狼》，中信出版社，2016

[2]約翰·吉林厄姆：《日不落帝國興衰史》，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5

[3]艾琳·鮑爾：《中世紀人》，北京領讀文化傳媒有限責任公司，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