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為情郎反抗父母婚姻安排,不料卻被情郎算計,害了自己(下)

故事:我為情郎反抗父母婚姻安排,不料卻被情郎算計,害了自己(下)

他親暱地拍著我的肩,拈著粉糯酥遞到我的手中,我佯裝鎮定地將粉糯酥轉遞給他,根本不敢看他的眼。

他甚為高興,將那小食捏在手中歡喜道:“阿歡,今生能得你相伴,真好。”

愧疚又湧上心頭,在這場陰差陽錯的愛情裡,他根本什麼都沒做錯。我連忙從他手中搶過粉糯酥,掩飾道:“今日宴飲已算是積了食,咱們還是別用了,早些睡吧!”

他眉眼舒展,聽話地將粉糯酥放了下來。我這才舒了口氣,命淳兒進來端走。

這一夜自是輾轉反側不提,第二日清晨,我親手為他整裝,一直送他出了府門去往宮廷。

我終究忍不下心,他待我之真可昭日月,我雖不曾真心愛慕於他,也不能親手壞了他的大業。就讓這場繼嗣之爭各憑本事吧。

我轉身回院,忽然淳兒一臉慌張地跑了過來,屏退眾人後驚悚道:“小姐,一隻野貓偷食了昨兒的粉糯酥,竟口吐鮮血立時便死了。”

7

我大吃一驚,匆匆趕過去查探。那死貓兩眼翻白,四周仍灑著零散的糕點。我命淳兒將粉糯酥包好秘密送到可信郎中處,咬牙切齒道:“你讓郎中好好地瞧,看這毒到底是什麼?”

結果很快出來,見血封喉的鶴頂紅,只需沾上一點兒便能頃刻間要人性命。我狼狽地跌倒在地上,又想起昨晚樸淮的信誓旦旦。他竟為了帝位,不惜連我也一同害了。

我想起曾經,我為了他頂撞父母、我為了他不顧廉恥私奔、我為了他差點毒死樸亦。可這一切,換來的不過是一盤加了鶴頂紅的粉糯酥。

“淳兒,當初我讓你給樸淮送口信,你說的約見地點在哪兒?”我疲憊地癱坐在地上,倔強地仰著頭,不肯淚水落下半分。

“自然是東城渡口,這是小姐親口囑咐的,奴婢絕不敢弄錯。”淳兒小心翼翼地回道,再次撲倒在我的身邊,哭道:“小姐,你還是忘了那睿王爺吧,他不是個好人,你切莫被他的花言巧語再騙了。”

“不會了,永遠都不會了。”我擦乾眼淚,將早已破碎的內心一一歸攏,“今日之後我與他只會是死敵,他所看重的、珍愛的,我都要一一毀去。”

我痛定思痛,他既然想獲得左相的支持,不若我替樸亦將孫氏收下,讓樸亦徹底贏下勝算。

當一個手握力量的女人真心想設計他人時,又有幾人能逃脫。芳菲殿內,被下了藥的孫沛謹與同樣失了心智的樸亦糾纏在一起;芳菲殿外,冷眼旁觀的我心中竟無半絲漣漪。

父親怒氣衝衝地來找我算賬,抬手便給了我一巴掌,恨鐵不成鋼道:“你強行拉孫家入局,可知將來的後患無窮。以孫家的勢力,足夠讓那孫沛謹與你爭一爭後位。”

“那又如何,若讓孫沛謹認定了睿王,恐怕一切都只是虛幻。”我捂著臉哈哈大笑,“父親,你一切的圖謀,都必得等寧王成功登位再說。”

我氣定神閒地回府,剛一入院中便被宿醉的樸亦抱住。他壓抑著低吼與哭泣,趴在我的肩頭不停地說著對不起:“阿歡,是我食了言,是我對不起你。”

直到現在,他還只以為是自己醉酒亂性,以為是自己負了我。我反手將他抱住,緊緊地恨不得融入我自己的骨血中。他這般真情待我,我哪有資格再負他?

孫家、常家、姚家三門鼎力相助,樸亦登位板上釘釘。皇上在封樸亦為繼皇帝后便駕鶴西去,樸淮雖心有不甘,卻迫於多方壓力只能俯首稱臣。

他被送回了封地,我沒去送行,只是站在最高的角樓上遠遠瞧著他不甘的身影。沒過多久,他的封地便傳來消息,說他始終鬱鬱寡歡以致藥石無效而逝。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剛查出懷有身孕,對小生命的歡喜終究比不上內裡的錐心之痛。我的心如被人拿尖刀剜了數遍,疼得我幾乎扭曲了整個面頰。

可我還是拼命地嚥下滿口的血腥,強制讓自己顫抖的雙手恢復平靜。可心底的荒涼卻不由自主地蔓延著,在重新修建好的鳳儀殿裡肆意地蔓延。

終於,口中的血腥噴射而出,身下的血水蜿蜒而流。我終於承受不住倒在地上,四周都是宮婢的尖叫聲與奔跑聲,我抱著肚子躺在血泊之中。

想要笑,唇角卻不由自主下垂;想要哭,雙眸卻止不住地空洞。那個狼心狗肺的樸淮,終究用死給了我最沉重的一擊。

剛失去孩子的那段時日,我整日裡渾渾噩噩,就算是封后大典都沒能起身參加。淳兒憤憤不平地與我說著那日孫氏的囂張,言她一介妃嬪也妄圖與皇后比肩。

我黯然慘笑,那個尚未成型的孩子帶走了我終身做母親的機會,而孫氏腹中嬰孩卻在茁壯成長。

母親進宮來看我,言語之間頗有惶然:“歡兒,如今孫貴妃身懷龍種,咱們常家可不能一直無嗣。”

我躺在床上聽她細細絮叨,忽然間疲憊不堪,只得衝她擺手:“母親,父親想送哪位妹妹進來,便送吧。”

母親欲言又止,到底還是為了常家大局考慮,用手指了指畫冊中的常靈。兜兜轉轉,當年我蓄意撮合的兩人,最後竟然用這種方式走到了一起。

我本以為樸亦會反對,誰知他靜默片刻,竟微微點了點頭。那個孩子的死亡,終究成了我倆心頭永遠的刺。我試圖走出,他卻因為恨,不願與我再靠近。

愧疚與日俱增,恐怕我此生此世,也只能盡心為他管理好後宮,用後宮的安寧來為自己恕罪。

8

可等常靈歡歡喜喜地進宮時,卻意外跌破了臉頰。鋒利的石子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疤,將她徹底毀了容。

家中再無其餘庶妹可送入宮,父親愁眉不展,正欲在常家旁系裡尋幾個可人的姑娘細心栽培,皇上卻突然駕臨我的鳳儀殿。

他已許久沒來我這裡,數月不見,他額間皺痕竟如此之深。他緊緊將我抱在懷中,嘆息道:“阿歡,別讓岳父岳母費心思了。我讓宮人生下一子交由你撫養,可好?這個後宮,我只想與你變成一家三口啊!”

我瞬間淚如雨下,抱著他拼命點頭。他屬意淳兒,言淳兒與我情同姐妹,將來定會安心輔佐我養育嬰孩兒。淳兒知此消息後亦含淚點頭,言願為我誕下皇嗣,讓我晚年有所依靠。

我又不由得想起那早夭的孩兒,更是一時悲從中來。樸亦緊緊地抱住我,再也不願鬆開。

沒多久,宮中又多了為淳美人,淳美人福澤深厚,竟趕在孫貴妃之前誕下皇長子。皇上大喜,立刻將這孩子放到我的名下,言此子乃是常氏子孫。

父親這才放下心來,總算分出心思與左相在前朝爭權奪利。

皇長子洗三那日,孫貴妃懷抱著不滿週歲大公主前來道賀,她勾勒著最得體的笑容,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娘娘,宮外有位故人想見您,想與您說一些您不知道的事兒。”

她悄悄遞來一個玉佩,我如遭重擊,那玉佩明明就是當初樸淮贈與我的那一塊。

我假意不理會她,可到底沒忍住心底的彷徨。她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到來,慢條斯理地為我扯開紗幔。

面覆厚紗的常靈爬了過來,將一方喜帕在我面前展開:“大姐,當初你根本就沒失身於那群醉酒地痞。這是你後來在府中醉酒與皇上行敦倫大禮時留下的喜帕,皇上沒捨得扔,特意讓淳兒細心藏好保存下來。”

潔白喜帕上數點殷紅,我慌不擇路地瞥開眼,又將她的手甩開:“常靈,有些事情可不能亂說。”

“大姐,你被皇上與淳兒那賤人騙得好慘。”她不為所動,依舊絮絮叨叨地說著我那些不堪的過往。

她說我逃跑私奔那日是淳兒向樸亦通風報的信,而地痞流氓則出自樸亦之手。樸亦想獲得我常家幫助,但又怕我身在曹營心在漢,這才相出這條毒計來逼我就範,否則樸亦怎就能趕在眾人之前將昏迷的我救下?

“大姐你仔細想想,每次你與先睿王的通信全都交給了淳兒。若淳兒故意傳錯信箋,你又能如何?”

我渾身打了個哆嗦,怎麼都不敢相信貼身伴我數十載的淳兒會是她口中所說的陰險小人。我一個字都不想相信她,我狠狠將她推開,渾渾噩噩地回了我的鳳儀殿。

殿中四下無人,淳兒懷抱皇長子正倚在榻上小憩。此時的她在沒有平日的謙恭與卑微,她堂而皇之地倚在我的鳳榻上,眉眼裡俱是志得意滿。

她回頭衝我莞爾一笑,“去見過常靈了?”

“你,你怎麼知道?”沒料到她竟連否認都不否認。

“我使計劃花了她的臉,她必是要恨我的。而報復我的唯一途徑,可不就是告訴你真相麼?”她放下皇長子,整裝從榻上起身,又溫柔小意地將我扶起,“我猜,她是不是說當初是我從中搞鬼,讓先睿王去了城西而讓你去了城東;她是不是說我與皇上聯手,製造假象讓老爺夫人以為你失了清白?”

“竟都是真的!”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她咯咯一笑,“皇上想要獲得常家與姚家全部勢力,可不就是要讓他們相信,皇上對你的情誼此生不渝麼?”

她憐憫地看著我,“你也別以為那先睿王是什麼好東西,他早就做好兩手準備,在與你私奔的前夜便與郭家商議好婚盟。可笑你真以為自己是多麼地獨一無二,值得那群縱橫於權謀的男子們都為你折腰。”

我捂住肚腹蹲在地上,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她。她嘻嘻一笑,忽又轉了臉色,惡狠狠說道:“你若就此安心守著皇上便也罷了,可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那先睿王不過幾句蠱惑之語,便能讓你丟盔棄甲謀害自己的夫君。

那我只好讓你見識見識人心險惡到何種地步,特意將千斤醉換成鶴頂紅。婦人心一旦狠起來,可真令男子望塵莫及。

皇上本還在愁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孫氏拉至身邊,沒成想你竟送了那樣一份大禮。有孫相與常家鬥,皇上總算能有片刻喘息收攏朝政。”

9

我頭痛欲裂,只能不斷地反問她為什麼。明明我才是與她最親近的主僕,怎就如此輕易反水他人?

她陰冷一笑,臉上綻放出萬縷柔情:“因為我愛他呀,自從跟在你身邊見他的第一面,我便想著永遠跟在他的身邊。

可你是什麼東西,小時候欺負他,長大後蔑視他,甚至為了先睿王那渣渣企圖害他丟失皇位,這樣的你憑什麼站在他的身邊。”

一股腥甜湧上喉嚨,我的眼前陣陣發黑,虛無的視線裡,只有她猙獰而扭曲的笑容格外清晰。

“皇上絕不允許帶有常家血脈的孩子成為太子,所以小姐不必一直自責,你那孩子終究會被湮滅在這深宮中,唯有我的孩子才能茁壯成長。”

我已說不出話來,頭疼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都在瞬間感受到刻骨的痛意。她愈發得意,蹲在我身邊歪頭看我:“小姐,你便安心去吧,皇上定會為你報仇,你去了一趟孫貴妃宮中回來便毒發身亡,想來皇上定不會饒了她。你不是要助常家翻雲覆雨麼,那我幫你推上一把可好?”

我根本無力再回答她,渾身的鮮血爭先恐後地從口中冒出。模糊的視線中,我彷彿看到了皇上絕望而哀傷的臉。他顫抖著將我扶住,不停地擦拭著我唇邊的血水。

我衝他擺了擺手,回頭瞥見淳兒略顯緊張的神情,終究慘然一笑,再不想解釋更多。

他,也許愛我,可更愛多彩江山。

樸淮,也許也曾愛我,可也更愛萬里江河。

大胤的天下,我不過渺小如塵埃,只為一價值頗高的棋子。(作品名:《常歡》,作者:應惘然。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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