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在澳大利亞地區存在一種名叫“袋鼬”的狀如鼠一般的動物,時逢繁衍季節,在性激素參與的原始本能支配下,雄性袋鼬常常咬住發情期雌性袋鼬的脖子後強行地暴力拖走,進行長達數小時甚至是一天的交配......

在悠悠無盡的歲月裡,地球上所有的動物都擺脫不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

為了能在慘烈的環境中生存、繁衍,獸性,是動物最不可缺少的品質,更是動物最原始紮根於遺傳裡的本性。

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而人,雖然自詡為高級智慧動物,雖然開創了一個文明世界,但人類內心處近似於野獸一樣的本性卻從未消失,它只是缺少一個成長、發洩的時間、藉口。

就像《陽光燦爛的日子》的原著《動物兇猛》裡的一段話:“猛獸,只有關在籠子裡是安全的可供欣賞,一旦放出,頃刻便對一切生命產生威脅”。

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同樣,這也是我熬夜通宵看完電影的原著後印象極深刻的一句。

上映於1994年的《陽光燦爛的日子》不僅斬獲威尼斯金獅獎,更誕生了威尼斯電影節史上年齡最小的影帝——夏雨,即是影片裡馬小軍的飾演者。

作為影片的導演,姜文的作品產量並不多,但卻部部經典,關於他作品的討論從未有過間斷,諸如《鬼子來了》、《太陽照常升起》等都是值得解讀、回味的佳作。

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關於“青春”,這是一個張藝謀、陳凱歌、賈樟柯等著名導演也鮮為專注的主題,他們的作品大多聚焦於成人世界的光影以及時代變革下的生存狀態歷程。

而《陽光燦爛的日子》卻填補了這一空白,敘述著那個特殊年代下關於青春的時光故事,映射的是作為“人”在動物本能最張揚時期的現實狀態。

這是個發生於夏天充滿回憶性色彩的故事,是關於青春的震盪演繹。

以馬小軍、米蘭、劉憶苦、於北蓓為主,一夥正處於青春期的孩子,在那個秩序羸弱的年代背景裡會有著怎樣的生活?又會發生怎樣的故事?影片以一個講述者回憶性的口吻向我們娓娓道來他的青春過往,更深層展現的是關於那個特殊年代青春男女的內心、精神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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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切著如此文藝的電影名字,影片整體被夏日金燦的陽光覆蓋,故事裡的人、事、北京都被蒙上了這般顏色。

盛夏耀眼的金色光輝給故事增添了一份朦朧感,暗示著影片回憶性主題的不確定的真實,渲染夢幻一般的氛圍。

這點,影片裡故事的講述者最後也有提到,坦白自己所說的故事回憶帶有欺騙,以滿足自我虛榮。

講述者在回憶裡扮演“馬小軍”,在講述者口中,馬小軍是他在回憶裡的臆想角色,馬小軍在影片所經歷的一切大多為講述者“服務”。

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比如,馬小軍從第一次見到米蘭,便迷醉於米蘭的裙下,而他也很順利的和米蘭相熟、形影不離,併為滿足虛榮心而向夥伴們介紹米蘭——這個迷人、風情萬種的女孩。

然而,這只是講述者的幻想,米蘭確實迷人、漂亮,但和米蘭相識、親近只是他的臆想,米蘭是因劉憶苦才與夥伴們打成一片,和馬小軍沒什麼關係,也和他並不親近。

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不過馬小軍暗戀米蘭倒是真的,所以在講述者的故事裡馬小軍和米蘭顯得如此耳鬢廝磨,講述者為滿足內心的渴望而錯亂了記憶。

青春期深藏於心的,是最原始的“動物本性”。

心理學上,“自我”是個體對自己和周遭的認知和評價,“自我”的建立關乎一個人的品質、性格、三觀,青春期正是“自我”意識發展的重要時期,但一系列生理和心理上的變化,給“自我”的構築產生很大沖擊。

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性成熟、性意識的崛起,原始本能的“本我”肆虐,與“自我”衝撞、鬥爭。

於是,青春期的孩子表現總露出“動物本性”與社會所要灌輸的道德理念顯得格格不入。

《陽光燦爛的日子》裡,和別人打群架、鬥毆、甚至頭破血流、危及生命,這些都是馬小軍一夥的“光輝”事蹟,更別提抽菸、拍圈子的惡習了。

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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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一樣的暴力、野蠻、殘忍,好鬥。由於在那個特殊年代裡,家長大多“下鄉”或去了部隊,這座城市屬於他們,沒有了成年人的道德示範引導,可想而知他們會有多瘋狂。

以馬小軍為例,在一次打群架獲勝後,他為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親手用磚頭將敵人砸暈,以致那個倒黴蛋差點死去,這趕盡殺絕的手段和野獸有何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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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失去獸性必會被大自然淘汰,在步入文明社會之前還是原始生活為主的時候,為了抵抗惡劣的周遭,人類也必不可少的擁有獸性,這是深深烙印在遺傳裡的本能。

時逢青春期,由於對於原始慾望有監督作用的“自我”還未構築完全,那些衝動、殘暴、不安分的慾望便冒出作祟,於是一副叛逆、抗拒的面貌成為許多青少年的表現。

這就需要家長、老師的正確引導,即不過分壓抑也不過分灌輸,以坦白真誠的溝通為前提,完善他們的“自我”構築。

然而這在那個時代是根本實現不了的,例如,馬小軍關於“性”的困擾便令他苦不堪言。

時值青春期的馬小軍和其他少年一樣,異性的新鮮感令他渴望女人,處於特殊時期的他難以自拔於米蘭的裙襬。

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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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馬小軍偷藏在米蘭床底下偷窺她,正表現了馬小軍那悸動而躁動不安的心。

第一次見到女生胴體的馬小軍從此心裡心外都是米蘭,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見不到米蘭會終日惶惶,為什麼心裡中的顫動為何難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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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講述者口吻下馬小軍與米蘭之間無論是真實還是虛假,無可置疑的是馬小軍難以得到米蘭青睞的壓抑心情已經令他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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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某天烈陽高掛下,馬小軍壓抑許久的內心驟然脫韁,瘋狂的他闖入米蘭家裡對她獸性大發,愛到極致後的他在現實的鞭撻下最終被“性”欲衝昏了頭腦。

不得不提的《陽光燦爛的日子》的原著——《動物兇猛》。

《陽光燦爛的日子》對原著的改編並不是很大,除了幾個主要人物姓名的改變和一些情節的刪減、更替,可以說,姜文還原了原著的大部分主要情節。

《動物兇猛》作為王朔——著名“流氓”作家的代表作之一,一向以大膽、露骨為風格的他依舊毫不掩飾地揭開尷尬,直面青春時最深處的心靈,講述著一個在特別時期下關於愛、性、友誼的青春故事。

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任何人擺脫不了“動物本性”的青春,都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

王朔之所以在小說裡能將那個時代的細節描寫的如此面面俱到,是因為他本身便是那個年代的經歷者,甚至有人猜測《動物兇猛》就是王朔的半自傳作品。

也許,我們沒必要糾結《動物兇猛》裡故事的真假虛幻之處,無論這是不是王朔的事實描述,都已經無關緊要,小說下面那個極為精彩的評論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算通篇扯謊也是為了接近真實,回憶和文字是帶有欺騙性的,偏執的。青春充滿了動物性,兇猛殘忍,每個人都曾熾熱的燃燒過,化為灰燼後再肥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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