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曾參加過《最強大腦》的
王昱珩,清華美術學院畢業,人稱“水哥”,因為他用一杯水震驚了全國。在節目裡,他參加的第一個項目就是“看水”,一模一樣的杯子,同一品牌批次的水,水的克數都一樣,一共520杯,嘉賓挑一杯水讓他觀察,然後放回去,讓他從520杯裡面找出來。
一般選手會一杯杯仔細觀察。但王昱珩以4杯/秒的神速掃描,掃到第383杯時停了下來:“就是這杯。”
主持人問:“後面那麼多杯都不看了嗎?”
王昱珩說:“不看了,就是它。”他還表示,因為中間幾個人倒了手,水的角度旋轉了15度。
答案一公佈,正確。全場驚呆。
王昱珩因此得名“水哥”。
王昱珩講他辨水的方法:把水最細微的特徵轉化成圖像,比如那杯水中間有一隻鳥,左下角8點鐘方向,可以看做一個孩子的笑臉。他將這些信息放在腦中,再去和所有的水進行匹配。
“我看見它,就一定是它。”
“我只是比別人都有閒功夫,願意安靜下來看一些東西。”
如果只是觀察記憶能力出眾,好像也只能炫炫技罷了。
但水哥想借《最強大腦》舞臺表現的,遠不止這些。
一場中日對抗賽中,他跟日本人比賽“扇面之謎”。
200把摺扇,圖案各異,扇子合攏,觀察時間兩個小時。
嘉賓隨機挑選3把摺扇,讓水哥和日本選手根據側面的摺痕,找出與之對應的原扇面。
日本人立馬開始觀察,而王昱珩一動不動,他選擇放棄觀察,2小時後直接找扇子。
最後水哥3把全部找對,日本人觀察2小時只找對了1把。
主持人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他說:
30萬把?很多人難以置信,而他接下來的話,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聽懂了:
賽後,王昱珩轉發了一個網友的微博評論:
“有一隻摺扇叫做歷史,
這隻摺扇上寫滿了30萬華人的名字,
可日本人卻想把它摺疊起來,
使它變成一片空白……”
王昱珩感覺他遇到了知音。
王昱珩的民族氣節,體現在他參賽時的很多細節裡。
就在扇面比賽前,中國隊正0:1落後日本隊,主持人問王昱珩賽前的心情,王昱珩脫口而出:“等到背後飄著中國國旗的時候我再說。”
另一場跟日本人比賽還原女生唇印的較量中,王昱珩再次放棄觀察,並在8分多鐘時領先作答完畢,但他一直沒有按下停止計時按鈕,而是鞠著躬,等待一個時間的出現。
9分03秒。
為什麼要向9分03秒鞠躬?
“9月3日,是中國抗戰勝利的日子,那天比賽的地點在南京,對手是日本人。”
那年的抗戰勝利紀念日,我國剛剛舉行了閱兵。他這一躬,是對抗戰勝利的紀念。
最後他手慢了一點點,按到了9分04秒07
很多人都知道,真人秀節目一般是有劇本的,但王昱珩與眾不同。
他是《最強大腦》節目裡最不聽話的那個,卻也是觀眾最喜歡的選手之一,所以節目組對他是又愛又恨。
“我從來不按臺本來,節目組拿我也沒有辦法。”
有人說《最強大腦》這個節目是:
“第一季,讓科學流行起來。
第二季,讓道具流行起來。
第三季,讓撕×流行起來。”
當他再也受不了節目組的種種黑幕和設計以後,他選擇離開這個舞臺,並留下了一首詩:
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我也準備走了。
他說:“我只想安心做一個閒人。玩兒著生活是我的宗旨。”
如果你看過水哥的家,你就知道他“玩兒”得有多專業。
他把家變成了一個森林公園,從熱帶雨林到高寒植物,從海龜到鸚鵡,水哥什麼都養。
琴棋書畫,做機器人,水哥樣樣精通。
而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寶貝女兒。
2014年的一天,王昱珩的右眼被羽毛球高速擊傷,視力只剩下1/3,醫生說將來
“可能會失明”。從那天起,水哥就開始畫女兒,“我要用畫把女兒的日常記錄下來。”
他畫盪鞦韆的女兒,他畫和白暨豚一起嬉戲的女兒……
“我就當是寫日記了,
把這些畫兒都留下來,
假如有一天我真的失明瞭,
也可以在腦海中留下女兒的身影。”
一到週末,水哥就會關掉手機,“什麼事情,都比不上陪女兒。”
一直玩兒,可他靠什麼養活這個家呢?設計水平一流的他,可以靠“閒事”掙錢。
比如,他可以為別人設計植物景觀,“一平方米,1.1萬元起。”
他開個網店,很多商品供不應求。
“其他人如果能做十個活的話,
就接十個,甚至接二十個,
而我的做法是我能接二十個,
但是我只接兩個,
只要我把這兩個做好,
另外那十八個就不會走,
他們還在等著我。
畢業十幾年,
我從一個客戶變十個客戶百個客戶,
客戶始終是在增加,
沒有一個客戶走掉,
但那些上來把自己拉得很滿,
能做十個非接二十個的,基本都死掉了。”
他只把20%的時間用於工作,另外80%的時間都用來做閒事:養植物、養動物、畫畫、手工、雕刻、攝影、書法……
當年高考考上清華美院,他是專業課第一、文化課第一,甩開第二名40多分。
她的女兒上小學,只有一半時間在學校,回回考試都是班級前五。
但他從不認為自己擁有最強大腦,“我只是做事情非常專注和用心而已。”
在王昱珩和畢導身上,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和劉亦婷那一代“苦大仇深”的名校網紅完全不同,你甚至看不到他們怎麼跟你講自己的高分是怎麼“苦練”出來的。
畢導和王昱珩的共同點是:把自己多年積累的知識資本,變成一場“遊戲”玩兒給你看。
你不必知道“為什麼”,你只需要享受他們帶給你的“遊戲成果”——無論那是一篇叫人大笑的10萬+爆文,還是一場精彩的腦力對決。
他們當然也會為了養活自己,去做那些掙錢的事,但他們心裡明白:
“世上有味之事,往往無用。吟無用之詩,醉無用之酒,讀無用之書,鍾無用之情,終於成一無所用之人,卻因此活得有滋有味。”
就像王昱珩的微博簽名:“於身為長物,於世為閒事。”
“平時閒下來發發呆,挺好,至少這是我的一種生活態度。”
也不是所有名校網紅,都能把“名校”和“網紅”的標籤看得如此淡然。
在有些人眼裡,在名校當好一個網紅,就是她二十幾歲的年紀裡最重要的事。
因為這件事“太有用了”,有用到能帶來別人奮鬥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比如數以百億的家產。
你知道我要說誰了,因為很多網友都知道,她的成功“上位”,可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結果。
3
沒有誰的人生,比她的更“有用”
2009年7月,章澤天在班裡拍攝了一張手持奶茶的照片,
“奶茶妹妹”的稱號開始在網上流傳。12月,貓撲論壇上一個ID為“筆袋男”的網友發帖“哥散盡家財當求此女”,貼出了章澤天的照片和求愛信,請網友幫找她的詳細資料。
1個小時以後,“熱心網友”人肉出奶茶妹妹的個人信息和大量美照,貓撲也“主動”把帖子置頂在首頁推薦。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奶茶妹妹”迅速成為網絡紅人。
有記者深入調查發現,這個叫“筆袋男”的網友最後登錄時間是2010年,而且只發過3個帖子,很有可能是個“馬甲號”。
記者又順藤摸瓜,找到了幕後的真人——華漢,他承認是他一手炒紅了奶茶妹妹。
華漢本名華業漢,上海詩冪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董事長,資深媒體人,名下擁有一家影視製作公司,一家影視娛樂營銷公司,參股一家數據科技公司。
他的公司曾是楊冪、劉詩詩等藝人的專業幕後策劃團隊。
華漢說:“(奶茶)她那邊的人找我幫她做了一個宣傳策劃方案,具體內容都是我們策劃的,她那邊的要求就是做一個正面形象的宣傳推廣。”
“花費大概100多萬,做的永久的,很長期那種。”
“等她紅了以後,我們給她做了很多連續不斷的推廣。”
“我們給她的要求就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說沒有策劃,因為要保持形象。”
華漢的說法從未得到章澤天方面的承認,這是意料之中的。
緊接著的2010年,章澤天作為主持人,主持了南京多所中學聯合舉辦的賑災晚會,同年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來她的學校參觀,她作為引導員請羅格上臺。
2011年,章澤天以健美操特長生的身份,保送清華大學人文科學試驗班。
2013年,她到南京電視臺,成為上鏡的實習記者,同年又成為南京青奧會志願者代表,手捧吉祥物接受訪問。
同年,申請赴美國巴納德女子學院交流,一所跟哥倫比亞大學關係甚密的學校,兩校可互選課程。她頻繁出入哥大的攝影圈,在那裡結識了不少名流,其中就包括劉強東。
2014年初,二人被網友拍下街頭親密照,才鬆口承認戀情。
同年5月,微軟發佈智能聊天機器人“微軟小冰”,章澤天作為實習產品經理登臺。
2015年初,她加盟江蘇衛視第二季《最強大腦》,節目播出第二天清空微博。
2015年6月,劉強東在澳大利亞花費數千萬為奶茶妹妹購置豪宅,8月領證結婚,10月舉辦婚禮,11月承認懷孕,次年3月即產子。
2016年,《新財富500》榜單出爐,劉強東/章澤天夫婦二人財富達521億人民幣,排名第11。
如果到這裡停頓一下,你會發現,從貓撲上的第一篇帖子算起,短短7年時間,章澤天快進完成了別人十幾年甚至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從一個寂寂無名的高中生,迅速成為家庭資產500億的豪門闊太。
從靠顏值成為“網紅”,到通過參加正面活動填充“人設”,到特長生被名校錄取,到人脈豐富的外國高校訪學、結識新貴,到吸引富豪成為一生摯愛,每一步都穩紮穩打,每一步都為後來的躍遷埋下伏筆。
再沒有比她更“有用”的人生了。
對於每一代年輕人來說,人世間最有“價值”的“用處”莫過於此:
省掉跟同齡人一起奮鬥打拼的年華,坐享“另一半”過去的打拼成果,直接得到他人終其一生都不敢奢望的一切。
只是當你發現人生的步步為營可以“有用”到如此極致、似乎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是不是會突然產生一種“如履薄冰”的恐懼?
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
巴菲特:“在退潮之前,你永遠不知道誰在裸泳。”
她替所有那些一畢業就嚮往著“男人快來往我身上撒錢”的年輕女性,趟出了一條筆直的捷徑。
但那條捷徑的盡頭是不是深淵?在劉強東性侵案發生之後,只有她自己知道。
先當網紅,再上名校,後嫁大佬——和“哈佛女孩”後來平庸的中產生活比起來,奶茶妹妹的人生才是一年比一年更精彩。
我們作為普通人,不必對別人的人生妄加揣測,橫加指責。
我們只需要思考一個問題:如果給你一個選擇,擁有像她一樣的條件,走一條同她一樣的道路,你覺得這樣“網紅→名校→闊太”的“有用”人生值不值得過?
尾聲
說到底,讀一個名校,做一個網紅,在今天到底意味著什麼?
有人為了當中產,
有人為了進豪門,
有人為了分享科學思維的快樂,
有人什麼也不為。
有人把她的努力攤開來、掰碎了給你看,因為她覺得這些“勳章”太珍貴了;
有人把他的努力封裝成“遊戲”,只想讓每個人享受到一份純粹的快樂;
有人則乾脆跳過了跟同齡人共同奮鬥的階段,把名校和名氣,變成了進入現成豪門的敲門金磚。
當所有人都在強調,考入名校、成為網紅多麼“有用”的時候,我們回頭卻發現,她們人生中真正派上的“用場”——做一個平庸的美國中產,嫁一個少奮鬥二十年的豪門,未必是一種多麼值得度過的人生。
反而是那些看上去“不那麼有用”的名校網紅,讓我們看到了生而為人的另一種可能——為傳遞“科學嚴謹”的快樂而活著,為國家民族的骨氣而活著,為女兒幸福而爛漫的成長而活著。
就像畢導自己說的:“一些純粹、有意思,單純用好奇心驅動的東西,在你去要求它變得有用的那個瞬間,它就沒有原來的樂趣了。”
蔡康永成為名嘴後,在博客裡寫下了這樣一段話:
“我的成長讓我相信:人生最重要的東西,其實大都沒有什麼用:愛情,正義,自由,尊嚴,知識,文明,這些一再在灰黯時刻拯救我、安慰我的力量,對很多人來講‘沒有用’,我卻堅持相信,這些才都是人生的珍寶,才經得起反覆的追求。”
或許就像泰戈爾說的一樣:
“功利主義的人生就像一把沒有刀鞘的的刀子,鋒利但不好看。如果生活這盤菜,用這樣的刀來一刀切,便是一種讓人難以釋懷的悲哀。”
試問: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讀名校、做網紅,你想過哪一種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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