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翠鳳:“窮沒關係,我認定這個人”,他禮堂燒婚書許一生承諾

婚姻猶如一艘雕刻的船,看你怎樣去欣賞它,又怎樣去駕駛它。——林語堂《吾國吾民》

民國時期,一對郎才女貌的新人在盈盈燭光之下叩首,滿堂的紅幔輕紗彰顯著歡樂和喜慶,廳內的“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還音猶在耳,新郎和新娘相對一笑,眉目都流轉著情誼。

一聲唱喏——“禮成!”門外的鞭炮聲率先炸響了,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也跟著響起來。新娘撩開頰邊晶瑩剔透的珠串和一縷垂落的髮絲,嬌羞地等待著自己新婚丈夫牽起自己的手,卻啞然地發現:丈夫掏出了結婚證書,正往那盈盈燃燒的燭火上放!

他抬起頭,對著新娘展顏一笑,在燭火的映襯下,眉目溫柔含情:“結婚證只有在離婚的時候,才會用得上,我一定是用不上了。”

廖翠鳳:“窮沒關係,我認定這個人”,他禮堂燒婚書許一生承諾

新娘站在原地,淚凝於睫,朝著丈夫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而這位新婚丈夫,正是讀者和筆者都熟悉的一位著名作家兼翻譯家——林語堂。而新娘,則是林語堂相守一生的恩愛妻子,廖翠鳳

1895年的10月10日,林語堂出生於福建龍溪,他自幼就十分聰穎,好讀詩書,曾留學西洋,獲哈佛大學文學碩士,萊比錫大學語言學博士。回國之後,林語堂先後在在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和廈門大學任教過。他也曾憑藉著一部獲贊無數的《京華煙雲》兩度提名諾貝爾文學獎。

林語堂還與他人一同積極提倡幽默文學,他們主張文風“清淡”、“雋永”和“甘美”,作品具有“性靈”和閒適”的特點,逐漸形成了一個新的小品式的散文流派。

而林語堂和廖翠鳳的相識,其實也並不浪漫。這還要從林語堂之前的戀人——

陳錦端開始說起。

廖翠鳳:“窮沒關係,我認定這個人”,他禮堂燒婚書許一生承諾

林語堂從福建到上海求學,在上海聖約翰大學就讀。林語堂風度翩翩,又詩書氣十足,獲得了許多獎項,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隔壁學校——就是聖瑪麗學校——的女生們都知道林語堂的大名,並且暗中傾慕他。

這其中,就有陳錦端。而巧合的是,陳錦端的兩個哥哥陳希佐和陳希慶,恰好是林語堂的同窗好友。於是林語堂和陳錦端就這樣相識了。

陳錦端出身名門,出落得貌美如花,林語堂曾經這樣形容過她:“她生得的確是其美無比”,兩個人也算郎有情妾有意,慢慢就走到一起。陳希佐和陳希慶也欣賞林語堂的才華,見到此番情形,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樂見其成,常常為妹妹和林語堂創造相處機會。

書香倩影,在純粹的大學校園裡,林語堂擁有了一份純潔的愛情。待到兩人快畢業時,陳錦端和林語堂的事情,終於被陳錦端的父親陳天恩知道了。

廖翠鳳:“窮沒關係,我認定這個人”,他禮堂燒婚書許一生承諾

陳天恩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理由十分充分,現實而刻骨——林語堂沒有錢。愛情可以只關心風花雪月,但婚姻不行,婚姻是由瑣碎的油鹽醬醋茶構成的。

而陳家,是上海巨賈,陳天恩早年從西洋歸來,在醫藥行業和實業方面都有很大的成就,早期還資助過孫中山先生。反觀林語堂,父親是一名清貧牧師,母親沒有工作。為了供林語堂上大學,籌措不了學費,還賣掉了家裡的房子。林語堂的家境,可想而知。

林陳兩家的家境懸殊,林天恩自然不肯讓女兒受苦。同時,林語堂的父母也擔心媳婦強勢的孃家,會讓兒子的生活變得很難過。於是到最後,陳錦端也退縮了。林語堂到陳家去找陳錦端的時候,陳錦端緊閉房門,不肯出來見他。而陳天恩則直截了當地告訴林語堂:“我已經為小女訂了一門婚事。”

這下,林語堂和陳錦端的緣分被明明白白地斬斷了。林語堂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陳家,而因此連日累月地沉湎在失戀的苦痛之中。

廖翠鳳:“窮沒關係,我認定這個人”,他禮堂燒婚書許一生承諾

廖翠鳳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和林語堂相識的。

陳天恩雖然不同意陳錦端和林語堂的事情,卻也對林語堂的才學氣度欣賞有加,秉著幫助林語堂仕途的想法,將他引薦給了廖家。和陳家交好的廖家同樣是上海富賈,林語堂到廖家去做客的時候,廖家的二小姐就在偷偷地觀察他。

這位二小姐,就是廖翠鳳。

林語堂回憶說:“我從上海聖約翰大學應邀到他們家去吃飯。在吃飯之時,我知道有一雙眼睛在某處向我張望。後來我妻子告訴我,當時她是在數我吃幾碗飯。另外我知道的,我路途中穿的那髒襯衣是拿到她家去洗的。卻從來沒人把我向她介紹過。”

後來廖翠鳳也去了聖瑪麗大學讀書,和林語堂漸漸走得近了,也陪著他一點一點地走出失戀的陰霾。只是兩人始終沒有把話說破,林語堂害怕重蹈覆轍,因此廖翠鳳一直在等待著,併為此日日夜夜黯然神傷。

廖翠鳳:“窮沒關係,我認定這個人”,他禮堂燒婚書許一生承諾

但是廖翠鳳的母親先一步發現了女兒的心事,她不僅懷著和之前陳天恩一樣的擔憂,而且對林語堂的前一段失敗戀情耿耿於懷,害怕女兒枉送了一腔真情。

於是她跟廖翠鳳說:“和樂(林語堂本名)他只是個牧師的兒子,沒有錢。

廖翠鳳斬釘截鐵地說:“窮沒有關係,我認定了這個人,就是這個人。”

廖翠鳳的母親又說:“要是你們結了婚,他心裡還念著別人怎麼辦呢?”

廖翠鳳還是堅定地說:“他不是這樣的人。

廖家女兒雖然溫柔賢淑,骨子仍有一股清明硬氣和堅韌勇氣,母親便不再問了。

這些話傳到了林語堂耳中,讓他十分感動,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很快便向廖翠鳳告白,挑明瞭兩人的關係。

1919年1月9日,兩人結為連理。林語堂在禮堂上燒婚書的驚世之舉,也傳為愛情的美名。而林語堂和廖翠鳳,也的確是白頭到老,相守了一生。

廖翠鳳這般的女子,低眉婉轉溫柔,骨子裡卻堅定不移,願為愛忍受清貧;林語堂這般的男子,君子之風,舊愛斷得乾淨利落,說出口的誓言必會一生遵守。他們是剛剛好,是棋逢對手,是合該一生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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