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丨琦君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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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第一個週日,我與胡炎相約去瞿溪老街,在瞿溪車站會面後,我推薦先去三溪中學,八十年代初,我在三溪中學念過書,雖只一個學期,印象卻頗深,知道三溪中學原為潘鑑宗宅院,是溫州最大的民宅,潘鑑宗、琦君父女均為溫州名人,他們的故居應值得一看。但我到時,卻大失所望,不僅不復琦君筆下的模樣,也與我讀書時面貌全非了,好在還留下一樓一亭,讓我這個舊日的學生睹物思舊。留下的潘氏藏書樓——養心寄廬,現闢為琦君文學館,亭也改名為琦君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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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書時,學校還保留相當多的舊宅,屬晚清民國風格,潘宅的主人潘鑑宗官做到浙一師師長,領上將銜,是段祺瑞的得意門生,和蔣介石有保定軍校同窗之誼,當時可是個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他病逝時,蔣介石還題“我思故人”,贈“大將令終天所靳,急流勇退古稱難”的輓聯,他的宅第自然不差,這在琦君的文學作品中有諸多描述,我記得最大的房子是禮堂,原潘宅的祠堂,那時我午飯常在那兒吃,父親工地的棚戶離學校有點遠,要步行半小時的路程,我那時早上到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洗米蒸飯,菜是自帶的,有時也用五分錢賣個青菜,匆匆吃過就算一頓,那時吃什麼都香。那時讀書還算過得去,同班的還有一位我小學了四年半的同學,她是我小學時的學霸,這時的成績卻落在我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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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君文學館五開間,樓前兩側是廂房,庭栽桂樹,琦君在《桂花雨》中回憶:“我家的大宅院中前後兩大片曠場,沿著圍牆,種的全是金桂。惟有正屋大廳前的庭院中,種著兩株木樨、兩株繡球。還有父親書房的廊簷下,是幾盆茶花與木樨相間”,多溫馨的文字,思鄉之情流於言表。潘鑑宗是儒將,琦君家學不錯,她師承一代詞宗夏承燾,小時候就認識在瞿溪教書來潘宅作客的夏承燾,文學上很受恩師的影響,她在《三十年點滴念恩師》一文中回憶他們師生情,平實的文字,真摯的情感,勾勒出一代詞宗的大家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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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君的作品很多,文筆如行雲流水,舒放自然,其中寫的最出色的為回憶早年生活的懷舊文章,故土風情,親人思念,流於筆端,瞿溪潘宅是他童年生活的地方,她的散文《香草憶兒時》,寫瞿溪過年時的情景:宰豬、撣塵、搗年糕、祭灶、分歲酒、壓歲錢、拜年、迎提神燈……她的小說《橘子紅了》,裡面的人物,大致可以找到一一對照的人物原型,大伯就是以她的養父即伯父潘鑑宗為原型的……她在《父親》一文中寫出了潘鑑宗的儒將形象和他退隱後的生活,以及他們的父女親情。正如她在《琴心》一書後記中寫道:“我只是樸實地用膚淺的文字,傳遞出我的點滴心聲,這一字一句裡有我歡笑,我的眼淚,有我對過去不盡的懷念,對未來無窮的希望。”而這種樸實膚淺的文字,其實就是最高明的語言境界。她又在《留與他年說夢痕》中說:“象樹木花草一樣,誰能沒有一個根呢?我常常想,我若能忘掉親人師友,忘掉童年,忘掉故鄉,我若能不再哭,不再笑,我寧願擱下筆,此生永不再寫,然而,這怎麼可能呢?”故鄉使琦君魂牽夢縈,雖遠離鄉土,卻從未放下過。琦君在2001年10月回鄉了四十多年隔絕的故鄉,參觀了琦君文學館開館儀式,在親友會上,她還用溫州方言唱瞿溪民謠,正如她《家鄉味》文中寫的那樣:“我們從大陸移植來此……生活上儘管早已適應,而心情上又何曾忘懷於故鄉的一事一物。水果蔬菜是家鄉的甜,雞鴨魚肉是家鄉的鮮。當然風景是家鄉的美,月是家鄉的明”。我在瞿溪邊上的棚戶裡飄泊了五年,整整的五年,那時也常常懷念自己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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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那時學校的大門朝南開,我的教室在大門邊,也是老式的房子,不知以前是誰的居室。潘鑑宗、琦君都出生於澤雅廟後村,琦君原名潘希珍,一歲失怙,四歲失恃,由伯父潘鑑宗收養,七歲那年離開廟後到瞿溪生活,潘鑑宗自己沒有生養,視琦君兄妹為已出,琦君作品中的父親就是潘鑑宗。他們在廟後的祖居我去過,廟後村也有琦君紀念館,紀念館原是鑑宗小學,由潘鑑宗捐建,供廟後村及周邊村落窮苦孩子免費讀書,這是個大善舉,到現在澤雅那一帶的人還唸叨潘鑑宗的好。是什麼樣的原因使潘鑑宗發跡後將宅院落在瞿溪,而不是老家廟後村,或許是看重瞿溪當時的繁華,當時的瞿溪可是溫州最熱鬧的古鎮,廟後村雖然山好水好,畢竟太過於偏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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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溫州旅遊體驗師鄭明曉,字愚之,號云溪山人,喜歡山水與旅行,自雲“心與山俱寂,鳥與林同歡。人生本平淡,流水自涓涓。”

圖:胡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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