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年文化的多元呈現,才是我們需要的青春片。
本週,《少年的你》熱度持續發酵。11月5日,影片正式突破12億票房大關,位列2019年中國內地國產電影排行榜第九名,青春片的票房潛力,在去年《後來的我們》(13.61億票房)後再次被市場矚目。
青春片,作為一種並不能用固定標籤總結的創作類型,在電影創作中有著特殊的發展脈絡。它為華語電影帶來不少高光時刻,讓不少導演一拍成名,也曾經創造票房奇蹟,為影市注入新鮮活力。
第五代導演為青春片賦予帶有歷史語境的疼痛表達,第六代導演則在青春片中肆意揮灑青年亞文化的張揚個性。新世紀以來,伴隨著電影市場的進一步開放,校園青春又以全新的樣貌進入觀眾視野,或感傷懷舊,或以清新質感與當下青年受眾產生對話。然而,近五年扎堆上映的青春片卻不可避免陷入了高產低質的創作瓶頸,同時,又有不少新人導演投入到青春片的“改革創新”中。
青春片浪潮,正在進入新的階段嗎?
1、青春片發力
在1994年有著眾多佳片問世的“電影之年”,姜文執導的第一部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轟動一時,金馬獎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最佳男演員、最佳改編劇本、最佳攝影、最佳音效等獎項盡收其中。燦爛如青春,這個發生在文革時期軍隊大院的故事,將成長困惑、少年心動、歷史往事融合在影片一個個既寫實又浪漫的鏡頭之中,這個關於青春的夢,正式開啟了國產電影對於青春故事的創作熱浪。
什麼是青春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體驗,當講述者回顧自己的青春軌跡時,不同年齡層的創作者所聚焦的青春故事,也成為了社會發展軌跡下青年一代的生活縮影。
張元的《北京雜種》(1993)、王小帥的《冬春的日子》(1994)、路學長的《長大成人》(1997)……剛剛闖入電影天地的第六代導演,為青春片帶來搖滾樂、暴力、同性戀等亞文化元素,並在理想主義敘事空間中營造迷茫青春的情調。作者電影表達、視聽語言的新嘗試,都讓這些影片既抓取到一代人的青春情愫,又在藝術創作上收穫掌聲。
2000年後,中國電影市場迎來商業大片的“開天闢地”,並不具有大片體量的青春片一直在等待新的登場時間。
十年後,當內地影市趨於成熟,小體量的青春片開始了以小博大之路。
2013年,趙薇導演的處女作《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上映,並以7.19億的票房成績衝到了當年國產電影票房第二名的位置。在榜單前十中,還有電影《中國合夥人》和《小時代》的身影,而這兩部影片,同樣帶有青春片的標籤。
一個是懷舊系校園青春,一個是頗有爭議的帶有名流社會想象的青春,一個是青春與創業相結合的勵志故事,青春片的廣闊天地為創作帶去了充足的土壤,“開荒者”紛至沓來。
2、偽青春&青春+寫實
然而,絡繹不絕上映的青春片,其雷同的劇情、套路的故事、狗血的情節讓觀眾一次次審美疲勞,短短几年內,青春片就失去了熱土的光環。
四部《小時代》,從大學講到畢業,票房累計近18億,每部豆瓣評分均未及格,高票房低口碑,正是2015年前後青春片市場的一個怪現象。
觀眾追逐著青春故事,可偽青春又傷害了他們的觀影熱情。當日益增長的青年文化需求與“落後”的創作觀產生矛盾時,被資本追逐的青春片跌落崖底,但同時,還有一些投身進華語創作的新人導演們,又在這裡守住了他們的創作福地。
《流浪地球》導演郭帆的第二部電影《同桌的你》曾在2014年引發口碑爭議,張一白的《匆匆那年》也沒有讓青年一代獲得共鳴,《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左耳》《何以笙簫默》《梔子花開》《致青春·原來你還在這裡》《夏有喬木 雅望天堂》……這些時間跨度大多在“高中-大學-工作”的青春片,總是繞不開愛情的遺憾與重逢的單一戲劇模式,或加年代標誌性事件進行點綴,或有金典流行歌曲串場渲染情緒,當青春片幾乎等同於愛情片時,缺少對青年文化深入挖掘的創作趨向,逐漸讓觀眾一看到故事梗概便連連擺手。
在高投資批量複製的青春片之外,也有一些文藝片導演在這個類型進行創作嘗試。聚焦家庭教育的《狗十三》、加入社會犯罪案件的《黑處有什麼》、描寫情慾的《萬物生長》、雙女主成長故事《七月與安生》、講述大學師生情愫的《我心雀躍》、融入二次元文化的《閃光少女》、反映性侵事件的《嘉年華》、體現校園欺凌的《悲傷逆流成河》、以犯罪片拍青春的《過春天》等影片或在青春片領域觸及敏感的社會話題,或在敘事結構和攝影技法進行藝術嘗試,延伸出青春片在“談戀愛”之外的創作廣度。
回首青春那段陽光燦爛的日子,青年的困惑與迷茫、少年們對於成人世界的想象、一代人的成長和反思,對於青春片來說,其故事表現內容大有題材可做。喜劇、懸疑等不同類型可以成為青春片的附加值,社會寫實、浪漫主義等主題挖掘又可以為青春片帶去不同的情緒基調。
正如《少年的你》在青春片類型中進行的創作雜糅,原生家庭、校園欺凌、教育問題、道德與法律……離開愛情命題,創作視野更為開闊的青春片,也將獲得更多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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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彤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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