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讓我舒服睡到自然醒,哪怕只有一晚,我願意出一百萬。”林峰沒開玩笑。
7年多了,他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他甚至記不起,安睡本該是什麼滋味。
林峰並非那種飽受生活磨難,時時揹負重壓求生的人。正相反,32歲的他,一手創立自己的公司,運行始終穩定,年盈利近千萬,他也擁有令人羨慕的妻女,家庭和諧。
可就是這樣一個外人眼中的成功者,幾乎征服了一切,卻獨獨敗給了失眠。
林峰試過許多辦法:數羊,健身,飲酒,喝牛奶,戒咖啡,煎中藥,吃保健品,甚至求過不少民間偏方,有的起初還有效果,久了,統統沒用。
至今,每當黑暗襲來,他只要閉上眼,刻意醞釀睡意,時鐘走針滴滴答答的響動,和妻子均勻的呼吸聲便會刺激耳膜,一點點在腦中放大,迴響,那麼刺耳,像一種催促,不斷提醒他,怎麼還沒睡著?他不免煩躁起來,接著又是一夜難眠。
不過,難捱的夜裡,林峰並不孤單。
某網絡問答平臺上,一則題為“我們為什麼會失眠,失眠了該怎麼辦”的帖子,已被瀏覽330萬次,900餘名失眠者以此為樹洞,分享各自的失眠經歷和助眠方案。
若在某電商平臺搜索“睡眠”,銷量最高的眼罩、耳塞、褪黑素,每月都遭約10萬用戶搶購。
中國睡眠研究會發起的一份調查顯示,2016年,中國成年人失眠發生率高達38.2%,超3億國人存在睡眠障礙。
隨著工作和生活壓力趨大,數字還在上漲。
以“睡不著,睡不醒,睡不好”為特徵的失眠問題,正愈發明顯地影響國人健康。
中國人的睡眠有多糟?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失眠。
世界衛生組織數據顯示,全球近1/3的人存在睡眠障礙。美國失眠發生率為32%-50%,法國為30%,日本20%,英國14%。
而中國,這一數字高達38.2%。
最高時,據2006年中國睡眠研究會六城調研結果,內地成年人失眠率平均高達57%,個別城市甚至逼近70%。
若算上那些曾受睡眠問題困擾的人,數字遠不止如此。
一份覆蓋全國10萬人的睡眠調查顯示,超八成被調查者常受睡眠問題困擾。其中,入睡困難和淺眠者各佔25%左右,還有16%的受訪者睡眠時間不足6小時,多為半夜24點後入睡,6點前便醒來。
流行保溫杯養生的“90後”,無疑是睡眠情況最糟的群體之一。
《2019國民健康洞察報告》顯示,84%的“90後”睡不好,睡眠滿意度僅6.6分,是所有受訪群體中睡得最糟的。
更為詳盡的分析出自內地睡眠領域的權威機構——中國醫師協會睡眠醫學專業委員會,其將睡眠質量分為甜美、舒適、苦澀、煩躁和不眠五個等級後發現,3/4的“90後”均屬後三者,輾轉反側方能入睡。
此外,超七成“90後”晚於23時入睡,還有近1/3凌晨1點入睡,晚睡晚起和晚睡早起的作息模式,讓多數年輕人感嘆睡不夠,睡眠時間最短的只有4個小時。
安睡正變得越來越難。
北京大學第六醫院睡眠醫學科副主任醫師孫建自2004年便開始診治失眠,至今已接診超過10萬例患者。年紀最小的13歲,因一次考試沒拿滿分,開始持續失眠,最大的82歲,已與失眠纏鬥55年。而病情最嚴重的一名患者,連續7天沒合過眼,被家人用擔架抬進醫院前,甚至備好了遺書。
臨床中,孫建發現,失眠多由生活事件誘發,如人際關係緊張、工作生活壓力過大、受傷患病、作息不規律等。
這一判斷,也得到不少大樣本調研結果的肯定。
《2018年互聯網網民睡眠白皮書》顯示,工作壓力是影響睡眠質量的罪魁禍首,七成網民受此影響,其中,一半以上的人會為工作犧牲睡眠時間。由家庭、社交和感情問題等引發的生活壓力,及與燈光、噪音、溫度、寢具等有關的環境因素,則為影響睡眠的第二大因素。
此外,玩手機或也可能成為睡眠問題的誘因。數據顯示,88%網民睡前有玩手機的習慣,包括聊天、追劇、網購、看新聞等,平均時長超過1小時。其中,“95後”網民睡前玩手機時間甚至高達80分鐘,導致入睡延遲。
更為嚴重的是,即使存在誘發失眠的偶然事件,事件結束後,失眠仍有可能持續存在。
數據顯示,失眠發生1年後,70%的人將繼續失眠,3年後,還有近半患者無法自愈。由此帶來的身體損害,不容忽視。
國際上普遍認為,失眠可影響心肺、腎臟功能,不利於新陳代謝和體重控制,削弱免疫功能和疾病抵抗力,減緩疼痛敏感性和反應時間,並影響情緒、注意力和腦功能等。
孫建介紹,長期失眠還可能誘發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癌症等病。尤對高血壓患者,即使偶爾一夜未眠,也可能使其整日血壓居高不下。
即便對於感冒等小病,睡眠時間不足7小時者的患病幾率,也是睡足8小時者的3倍之多。
“調查顯示,我國睡眠問題正逐年上升,睡眠正逐步轉化為一個社會問題。”北京朝陽醫院睡眠呼吸中心主任郭兮恆稱,瞭解睡眠與健康的關聯越來越重要。
但在規模龐大的睡眠困難戶面前,就醫者卻是極少數。
《中國睡眠診療現狀調查報告》估算,中國睡眠障礙患者約5000萬-6000萬人,失眠是最常見的一種,但經診治者不足2%。70%的患者甚至從未向醫生提及症狀,極易被漏診。
同國際相比,內地睡眠醫學仍略顯青澀,1980年代才剛剛起步,而首份有關失眠診療的專家共識推出,距今不過13年。
儘管全國已成立超過2000家睡眠中心和睡眠服務門診,但擁有全職睡眠醫師和技師的醫院不足20%,且多分佈在大中型城市的三級醫院和社區衛生中心。即便在發達地區,每100萬睡眠障礙患者僅有5.8張床位,缺口巨大。
“現在患者就診需求越來越多樣,想要滿足,還需要更多更專業的醫療機構和人員。”一位睡眠科醫師說。
差距也體現在診斷標準上。
國際上,失眠常被定義為“睡眠的質和(或)量令人不滿意,並持續較長時間”。這恰好概括了多數失眠者的糟糕體驗:睡不著,睡不好,反覆無常,曠日持久。
一般,兒童和青少年入睡時間超過20分鐘,中老年人超過30分鐘,即出現臨床意義的睡眠障礙,失眠是最常見的一種。
不過,相比患者的主觀體驗,睡眠狀態是否影響日常生活,如白天是否感到疲勞困倦,注意力低下,情緒不佳,嚴重干擾工作學習,甚至引發差錯和事故等,更受內地醫生看重。
簡易診斷可在2-3分鐘內完成。
如目前臨床使用較為廣泛的失眠嚴重指數量表,只需7問即可判斷。每問答案分0-4分五個等級,得分越高,睡眠問題越嚴重。一般來說,總分超過7分,即屬失眠,超過22分則為重度失眠。
此外,若失眠相關症狀每週至少出現3次,並持續至少3個月,便有可能是慢性失眠。
不過,更為明確的診斷,要在醫生詳細瞭解患者失眠的症狀後,結合其睡眠習慣、既往病史、用藥情況、精神心理狀態、多導睡眠圖檢查結果等做出,以排除其他疾病的干擾。
有時還需要患者提供1-2周的睡眠日記,詳細記錄每天的上床時間、入睡時間、中途醒來次數和時長、早起時間、睡眠質量自我評價等。
越來越多的研究證實,失眠既可以作為獨立疾病存在,併成為其他疾病的誘因,也可以是多種疾病帶來的結果。數據顯示,約70%-80%的精神障礙患者存在失眠症狀,而近半失眠患者同時患有至少1種精神障礙。
這大大增加了失眠診斷的難度,誤診誤治時有發生。
前述睡眠科醫師回憶,一名自稱失眠近半年的中年漢子找到他時,已被另一家醫院判定患有焦慮症和抑鬱症。由於他按醫囑,堅持服用多種抗抑鬱和安眠藥物近兩個月,病情絲毫未減,醫院又給他加了條“難治性失眠”的診斷。
但該醫師接手後發現,漢子每晚雖然要花2-3小時才能睡著,起床時間也比常人延後很多,但他每天都能睡足8小時,睡眠質量不錯,起床後也無任何不適感,這些並不符合醫學上對失眠的判斷。
聊天中,他才發現,漢子每晚都要戴眼罩入睡,因為半年前他坐飛機旅遊時發現,空乘發的眼罩能夠助眠。可當他把眼罩帶回家後,反而睡不著了。
他立刻要求漢子丟掉眼罩,睡前給窗簾留些縫隙,以使清晨光線進入臥室,並逐漸停藥,漢子很快便恢復正常了。
“這本是一例因不良睡眠行為引發的入睡困難,但因為誤診,治療走了許多彎路不說,病人也多受罪。”該醫生說。
療愈失眠,最受公眾認可的方法就是吃安眠藥,這也是目前內地治療失眠的主要措施。
2006年時,曾有調查顯示,33.4%的失眠中國人,要靠安眠藥入睡,其中過半均無專業醫師指導,僅靠朋友推薦或自行購買獲得。
在對失眠重視程度和藥物可及性均明顯提高的今天,這一數字不降反增。
但不少失眠者卻對安眠藥又愛又恨,愛其療效,恨其副作用。
是藥三分毒,效力強大的安眠藥更是如此。
如全球使用量最高的苯二氮卓受體激動劑,由於療效穩定,尤對明顯焦慮患者的效果更佳,常優先推薦使用,國內常用的地西泮、阿普唑侖均屬此類。
但該類藥品可鬆弛肌肉,容易腿軟無力,老人用後很容易摔傷。且藥效持續時間長,部分患者起床後仍有頭暈、睏倦、注意力不集中等不良反應,嚴重者甚至會出現呼吸抑制。
為此,《中國成人失眠診斷與治療指南》特別強調,“這些副反應會增加車禍發生率,因此服藥後不宜操作機械及駕車。長期使用能增加阿爾茨海默症的患病風險。”
“鎮靜催眠藥物都有一定成癮性,如果使用不當,就會導致成癮,治療起來相當困難。”孫建時常看到有患者剛開始使用安眠藥時效果很好,但吃得久了,藥效越來越弱,藥量越吃越大,最終上了癮。
印象最深的,是一名每天晚上要吞下105片地西泮才能入睡的成癮患者。一旦停藥或者減藥,患者不僅要重新面對失眠,還會出現噁心、乏力、心慌、煩躁、敏感等不適感。
“地西泮是非常強的鎮靜催眠藥,一般人用10片就可能昏迷不醒,這位患者每天晚上都要用100多片,足見成癮有多恐怖。”好在,近3個月的住院治療後,藥癮斷了。
目前,國內絕大多數安眠藥均為處方藥,僅少數抵禦個別失眠症的抗精神病藥物為非處方藥。
因此,醫生用藥時,往往特別謹慎,儘量按需用藥,間斷給藥,最低劑量,短期使用,逐漸停藥。
如《指南》建議,初次給藥時應小劑量,且一旦見效就不應輕易調整藥量。同時,安眠藥也無需每日服用,每週服藥3-5天即可。用藥時間若超過4周,醫生每個月都應對患者睡眠情況進行評估,以及時調整藥量。
不過,面對種類繁多的藥物,失眠者很難如此專業。這導致民間藥治失眠的誤區和雷區極多。
除了服藥患者時常走向的兩個極端:長期過量服藥,導致成癮,或擔心副作用,乾脆一點也不敢吃,還有大量未經醫療機構診治的失眠者,僅憑個人經驗和網上流傳的偏方服藥治療。
“最怕的就是患者根據自己對失眠的認識和判斷,自行治療。”多位睡眠醫學領域醫師均無奈地指出,臨床中,常有患者認為睡前飲酒、吃褪黑素或安神中藥即可“攻克”失眠,也有不少試圖通過食療、薰香、按摩等方法助眠,甚至有靠吃白加黑等含鎮靜催眠成分的感冒藥入睡的。
孫建回憶,最離譜的一次,一名患者竟找來一位“民間大師”,請對方在紙上寫“睡眠”二字,把紙燒成灰泡水喝,結果必然還是睡不著。
“酒精不能用來治療失眠,保健品沒有明確的治療作用,更不能代替藥物,用含催眠安神成分的非處方藥則屬於不合理用藥。至於飲食療法、芳香療法、按摩療法等,也缺乏令人信服的臨床證據。”一名曾參與國內多份失眠診療指南編寫的專家警告稱,這些做法不僅無益於攻克失眠,反而會延誤治療時機,甚至有可能危及患者自身健康。
多數患者折騰到最後,還是要到醫院尋求解決之道。
傷害我們的不是失眠,而是煩躁和恐懼
並非所有失眠者都需要服用安眠藥。
事實上,使用安眠藥治療失眠,反而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不能卸下造成失眠的心理包袱,再強力的安眠藥也迴天無力。
若翻開《中國成人失眠診斷與治療指南》不難發現,所佔篇幅最長的是藥物治療,但專家推薦的首選療法,卻是一種名為“認知行為治療”的心理療法。
這是目前國際上最主流的失眠治療方案之一,如美國不僅將其列為治療失眠的首選方案,也是唯一納入醫保的非藥物療法。
治療師通過引導患者認識並改變自己對失眠的錯誤認知和行為方式,如指導患者固定上下床時間,不在床上做與睡覺無關的事,避免白天打盹,抑制“努力才能入睡”的想法等,從而恢復睡眠節律和質量。
認知行為療法可以一對一或團體治療,其療效往往優於藥物治療,且適合幾乎所有失眠患者。尤對慢性失眠患者,其療效最長可持續2年,易為患者接受。
認知行為療法初入國門,是在1999年。
彼時,療愈失眠的選擇還非常有限,“到醫院裡大概就是用藥,很多不希望用藥物治療的患者,就不知道還有怎麼樣的選項。”臺灣政治大學心理學系教授楊建銘回憶。
作為國內唯一獲得美國行為睡眠醫學認證的專家,他決定將這種在美習得的治療經驗引進國內,為失眠者提供更多選擇。
在楊建銘看來,認知行為治療主要有三個部分。首先通過睡眠科學,讓患者認識自己發生睡眠問題的原因,再通過改變患者對睡眠的執念,減輕焦慮,最終通過改變患者不利於睡眠的行為習慣,或讓其學會放鬆,效果往往不錯。
他曾接治過一名步入中年的女強人,無論工作還是生活,她都力求完美。6年前,她終於不堪公司經營的重壓,開始失眠,並服用安眠藥。她試著放鬆,不再經營公司,改做投資,儘量享受生活,冬天去山裡泡溫泉,夏天找餐廳食野菜,壓力沒了,失眠依然如影隨形。
聊天中,楊建銘發現,每天睡前,女強人都要琢磨,當天晚上自己能否睡著。她總是一邊掰安眠藥,一邊胡思亂想:要吃一輩子藥嗎?會傷肝傷腎嗎?會不會影響結婚生子?藥吞下半片,剩下半片留在桌上,她也惦記著,要是半小時後還沒睡著再吃。
壓力遠不止於此。早起後,女強人先要回想前夜的睡眠情況:睡得不好,她便擔心健康一定糟了,睡得太好,她又為能否接連好夢而患得患失。
“你是在睡覺,還是在考試?”楊建銘開始引導她睡前放鬆身心,放棄每天必須睡好的執念,學會自我減壓,失眠逐漸好轉了。
當睡眠本身成為一種壓力,失眠在所難免。
“傷害我們的不是失眠本身,而是對失眠的恐懼和煩躁不安。”面對那些越想盡快入睡卻越睡不著的失眠者,孫建也會採用認知行為療法,輔以正念治療、呼吸練習等方法,使對方逐漸正視和接納失眠,帶著它迴歸正常生活。
不過,目前這種療效極佳的方法,尚未在內地大規模推開。
資料顯示,直至2013年6月,內地才首次組織舉辦失眠認知行為治療專業培訓班,60名受訓醫師涵蓋神經科、精神科、心理科、中醫科等不同科室。
彼時,培訓的主辦方之一,中國睡眠研究會睡眠障礙專業委員會就在培訓通知中坦言,目前國內發展遠遠落後於國外同行,鮮有正規醫療機構能系統進行失眠認知行為治療,更沒有專業的培訓班。
一名任職於該委員會並參與編寫多部失眠診療指南的專家判斷,目前,國內相關方面的專業資源依然相對匱乏。“特別是非一線城市,有這方面資質的人不多。”
該專家稱,由於該療法需堅持6-8周,每週一次,每次1小時以上,需花費數百到數千元,效果再好,患者也難堅持,進一步增加了全國推廣的難度。
當睡眠成為一門生意
應對失眠的路不多,人們只好自己探索,“睡眠經濟”由此大火。
有估算稱,2017年,國內睡眠產業市場規模約2797億元,若算上寢具、家居、家紡等“大件”,市場容量甚至已破萬億元。
一份覆蓋5億消費者的線上數據顯示,2015-2017年,線上助眠產品購買人數和消費人數均直線上升,選擇也更為多元,人們越來越願意為好睡眠買單。
其中,眼罩、隔音耳塞、足貼是最受失眠者歡迎的助眠產品。其中,一款月銷量躋身前十的遮光眼罩,直接打出“熱銷60萬件”的廣告語。此外,智能手環、保健食品、非處方助眠藥、頸椎枕等銷量也有不俗進展。
有機構甚至繪製出一份中國助眠產品偏好地圖,稱北部地區購買偏好最對症,呼吸機、止鼾器、安神茶等頗受歡迎,華東地區最小資,保健品和酵素均獲熱銷,華中地區最養生,足浴劑、溫灸器等更流行,而常備精油小夜燈和耳罩、足貼的華南地區,則最顯精緻。
褪黑素無疑是近年新興的熱門助眠保健品之一。其主要成分是一種可以縮短入睡時間、改善睡眠質量的激素,曾霸佔國內保健品市場的“腦白金”中,就含有該成分。
某電商平臺中,銷量最高的一款國產褪黑素已售出40萬盒,10萬餘條評價多反饋稱,“效果非常好,一覺到天亮”“吃完幾十分鐘睡意慢慢就來了”等。
不過,儘管褪黑素可用於改善調整時差、生物鐘失調引起的失眠,國內卻並不作為常規用藥使用,而作為保健品原料使用,每日推薦用量為1-3毫克。
2016年,國際權威睡眠醫療機構——美國睡眠醫學學會則在其失眠藥物指南中提出,現有證據不支持褪黑素應對失眠的療效,僅作為膳食補充劑在美銷售,其瓶身均注有警示標識,稱“本品不可用於診斷、治療或預防任何疾病”。
部分產品還強調,使用褪黑素期間,不得駕駛車輛、操作機械或飲酒,連續使用兩月後應間斷一週使用,且不建議未成年人使用。
不過,這些字體又小又密,加上部分電商售賣時,多以防偽標籤遮蓋,鮮被消費者留意。
眾多助眠產品中,不乏“收智商稅”者。
如不少動輒售價萬元的多功能治療儀、自然能量床墊、蒸浴桶、養生果汁等,均宣稱可治療包括失眠在內的多種疾病,沉迷保健品的中老年人極易“上鉤”。
此外,還有大量聲稱有可根治失眠的民間療法的機構和個人,常年在網上宣傳,而其主張的療法多未經醫學驗證。
相比之下,及時就醫,按需治療,才是當前療愈失眠的最佳選擇。
*本文由樹木計劃作者【鳳凰WEEKLY】創作,獨家發佈在今日頭條,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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