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復:我會建議女兒放棄哥大,選擇Minerva

李開復:我會建議女兒放棄哥大,選擇Minerva | 這所學校憑什麼顛覆了美國教育界?

環境的變化並不重要,如何在日復一日的生活和自我相處,和自己達成和解,是一個無論在人生任何的階段、任何地點都需要去學習的東西。

李开复:我会建议女儿放弃哥大,选择Minerva | 这所学校凭什么颠覆了美国教育界?

知乎上有這樣一個問題:在密涅瓦大學學習是怎樣的一種體驗?有一個學生分享了自己的經歷:她的父母並不贊同她離開悉尼大學,去一所大多數人並不瞭解的創新型學校,為此她在付費平臺上詢問了李開復。

李開復回答說:“如果今天一切重來,我的兩個女兒申請到哥倫比亞和紐約大學還有Minerva,我作為父親一定是鼓勵她們去Minerva的。”

密涅瓦大學創立不過六年,卻以2.8%的錄取率成為比哈佛還難進的學校。它的創建者包括哈佛、斯坦福等頂尖名校最具理想的教育專家;它沒有校園,網上授課,學生需要在四年時間裡在7個國家生活學習……密涅瓦大學的目標是:為世界培養批判性的智慧。

密涅瓦(Minerva)大學的魅力究竟何在?在這樣一所特殊的大學學習是怎樣一種體驗?下面這篇文章來源於一位密涅瓦大三學生對於自己大學生活的總結和反思,從中或許可以一窺這所大學的特別之處。

結束了阿根廷的學期, 回到三藩市。

在入境時,海關工作人員翻著我的護照,半信半疑地問:「你怎麼上了個美國大學,但卻沒怎麼在美國,反而在全世界亂跑。」

我只能苦笑著解釋好半天,他才終於放我過去。

這三年折騰了不少,每隔幾個月就換個地方學習或工作。

每次都是好不容易習慣了一個地方,就到了不得不和剛認識的朋友告別的階段,大多數時候是內心酸楚的,雖然笑著說後會有期, 但並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不得不硬著頭皮又去適應新的環境。

回到大一生活過的城市,想著這幾年的經歷,內心難免五味雜陳,於是整理自己的思考。寫著寫著,乾脆整理出來分享自己的拙見 。

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怎麼看建議性文章,覺得許多都難以應用到個人身上,有太多的倖存者偏差,或混淆變量。

所以也提前聲明,這些思考僅是個人經歷的反思,不一定是適合所有人的建議,請大家自行判斷。

在這個年紀,不懂還是太多,所以也期待聽到大家的建議反饋。

01

保持開放的心態

開放性思維(open-mindedness)是我在密涅瓦大一時第一節課學的東西。

三年前的我還沒有理解為什麼學校需要教這個,保持海納百川的心態難道不是再明顯不過的道理?

但隨著分析自己或者其他人在不同情況下的反應,我慢慢開始意識到其實保持頭腦極度開放是很難的。

因為我們的大腦本能會阻礙自己接受別人的意見,並還會去趨向收集支持自己的信息和證據,驅使我們願意相信自己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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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代心理學中描述人的主要性格中的五大性格特質(Big Five personality traits),經驗開放性(Openness to experience)是其中的特質之一。

這裡描述的開放性包括活躍的想象力、審美感受性、對內心感受的專注性,文化開放,以及對不同領域知識的好奇心。

我個人的理解開放性思維主要是從兩個方面:

一是,接受新鮮事物時不是一味地否定,而是去嘗試理解,

二是,認識到自己的知識盲區,能夠跳出自己固有的思維模式,去換位思考。

我讀到大多數優秀的人物的故事,或者周圍相處的朋友,他們幾乎都擁有極強的好奇心以及無比開放的心態。

比如在辯論時以理服人,會為自己的錯誤而道歉,不會因為自己現在的年齡、擁有的某個職位或財富而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只有這樣才能更理性針對性地去討論問題的本質,並且更快速地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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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涉獵多領域的思維方式

我經常在網上看到許多文理科之間的如何選擇,文理學院如何就業,學習人文學科或STEM專業的價值等文章。

之前在國內高中讀書的時候,我面臨著文理科這類選擇;在大學,也面臨著專業的選擇。

在大學的學習,最大的感受是學科之間並不是對立的,而是互補的。每個人都應該有對不同學科的基礎有所瞭解。

很久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個有趣的評論:

理工科從業者如果沒有社科人文訓練打底,迷戀技術和技術帶來的「假裝上帝感」、技術至上,就特別容易走偏瘋魔。

但反過來也是如此:社科人文(以及政治、法律等領域的)從業者如果沒有基本的自然科學訓練打底,經常會出現反智、反科學、偽科學的問題。

具體的出處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作者舉的例子是,單純運用統計模型,僅僅去滿足人口數量達標,從而制定了一系列無視社會里人們權益的政策。

諸如此類的例子還非常的多。

我很贊同查理·芒格(美國著名投資家)一直很提倡的「多元思維模型」,他認為我們需要學習重要學科的理論,並且學會去使用它們。

大多數人只學習一種學科的思維方式,比如物理學,經濟學,就會陷入只用一種模式去看待世界上的大多數問題的情形。

在歷史學、心理學、數學、生物學、統計學、經濟學等許多學科裡都有重要的背景知識或者模型,可以被運用到其它的領域中,這些複合性的知識可以讓我們能夠看清事物的本質,以及運用更廣泛的角度去洞察問題和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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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期,我上了一門品牌戰略的課,教授沒有講很多現在市場上熱門的品牌理論或者營銷手段,反而讓我們讀了很多難讀的心理學,生物進化理論。

甚至一些神經科學的論文,比如語義處理的傳播理論,從感知到聯繫的社會理解機制。

過去在學習基礎知識的時候,我時常擔心無法運用那些看起來很抽象的「理論」和「原則」在工作中,反而去根據市場的需求而急功近利地學習一些工具或者平臺的用法。

在經歷不同的項目實踐後,發現所謂不同領域的訣竅和秘訣,都是兜兜轉轉回到原點。

原則性上的知識一定是可以跨領域跨學科的。不同的玩法會根據時代和技術的進步改變。

比如今天在朋友圈裡用分銷裂變營銷,明天就不一定適用了;

今天學習Python,明天就可能會有更簡潔的編程語言,或AI寫代碼,和其它我們還不知道的變化。

在這個時代瞬息萬變的今天,學習不同學科的底層思維方式和智慧才是以不變應萬變的長期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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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對於多元化的思考

美國大學都喜歡宣傳自己校園裡的多元化(Diversity),典型的招生手冊或者官網上都是用不同膚色的同學的活動照片來營造出這樣的氛圍。

密涅瓦也一樣,我們常宣傳學校有更真實的多元化。

這一點,當然我很感激,通過設計全球遊學,以及不歧視國際學生的申請,學校試圖讓高等教育更少以美國的價值觀為中心(less America-centric)。

比如說美國大多數大學的國際學生只佔10%-15%左右,密涅瓦每一屆學生的國際學生就佔有70%-80%,並且還能給大多數學生髮放助學金,在某種意義上還是非常難得。

我從不同國家的同學裡也學習到了很多,收穫到了很多不同的視角。

但是,有時仍會沮喪地發現,自己能看到的還是很侷限,我所在的圈子仍然是相似的社會階層以及接受良好教育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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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的很多各行各業的人,聽到的很多和我完全不一樣的經歷和故事以後,發現往往最打破我的認知和對世界的理解的,是完全來自學校以外的人。

比如舊金山街道上的二代移民,柏林的地下樂隊歌手,因為朝韓分裂後與家人失聯的老奶奶,90年代從北京移居到阿根廷的醫生,在風投行業辭職到中國的創業公司的日本前輩,等等。

在本著「觀察,感受,理解」去融入不同城市看,儘可能地嘗試減少自己之前的固化印象和批判,去看到面前的真實,被鼓舞,被震撼,被感動。

這些真實世界裡的活力、變化、市井氣、雜亂無章,讓我感到世界的生機勃勃,也時刻教會我感恩和共情。

跳出自己的圈子才能更看到世界的萬千姿態,雖然周圍有著「多元」的學生群體,但大家的思考問題的方式仍然很相似,甚至社會經濟狀態也給予我們許多或許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的特權。

「多元化」很多時候是美國大學招生的政治正確,或者還有「種族配額」的潛規則。

分配優等教育資源一直是爭議不休的難題,作為我們個人也很難去評判和改變現狀,但意識到這樣的校園裡的多元化很難代表世界的全貌還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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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培養跨文化的變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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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人們會用「冰山模型」把文化的各個表現地描述成一座冰山。

水面之上裸露出的我們能看見的冰山,稱為顯性文化,比如食物、服飾、節日、音樂、舞蹈、藝術、語言等。

水面之下的部分稱之為隱性文化,很難被直觀看到,即軟性文化,比如面部表達、禮儀、價值觀、解決問題的方式等

這些主要是觀念上的,什麼是好的,正確的,可接受的,以及什麼是壞的。

在許多情況下,不同的文化群體擁有相似的核心價值觀(如「誠實」、「尊重」、家庭」),但這些通常在不同方面有不同的解釋,並以獨特的方式融入我們在日常情況中。

文化的表面現象可以被輕易地觀察到。

但是冰山之下的隱性文化才是使我們更深入瞭解文化起著關鍵作用。

這些更根深蒂固的想法,我們只能通過更多的觀察和研究,並且反思自己的價值觀,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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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不同的文化環境中時,我們會發現按本國文化做事情的方式,與在新的文化中應該遵循的做事方式是不同的。

密涅瓦大學在城市浸入體驗中很強調文化變通力(Cultural Detexrity):在不同文化間調整行為方式、但同時避免迷失自我的能力——融入但不喪失自我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各國人們對於「時間」的概念。

在大二下期我在印度的海德拉巴,當地的人給我介紹「印度可拉伸時間」(IST,not Indian Standard Time,but Indian Stretchable Time)。

這個是形容印度人對時間非常的隨意,因為他們不認為不遵守時間是對別人的不尊重。

當初學校邀請了印度公司的一個經理給大家講商業禮儀,結果最後大家等了很久,這個人乾脆就沒來。

大家後來尷尬地笑著說:「哦,這可能是以身示範,告訴大家印度人的確對於時間不太在意吧。」

想起之前在日本實習,每到開會時,大家都會選擇提前5-10分鐘到。

部分可能來自於日本的恥感文化,做什麼事情都不能給人添麻煩,做了事就要負責,做錯事會有強烈的羞恥感。

我在思考為什麼印度人這麼「不靠譜」,不在意別人的時間。

不過轉念一想,對他們來說,他們也很難理解為什麼「西方人」要堅持自己的議程。

印度的社會就是高度複雜,甚至混亂的,任何事情都可能介入,比如家庭瑣事,或者街上的繁雜交通等等。

等待和推遲是常見的,所以也約定俗成大家意識到沒有意義去堅持一個固定的時間。

每換一個地方生活,或多或少的文化衝擊是難免的。

通過親身體驗和個人的洞察力可以慢慢總結出一些當地的「秘訣」(know-how)。但更重要的還是,提高自己的變通力,適應力,和對周圍世界的感受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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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旅行不是逃避的方法

學校總是會對申請者說,這種外表光鮮亮麗的滿世界旅行,並不是適合所有人。

老實說,這種舟車勞頓的生活比自己想象的還累的多,處理水土不服,和日常瑣事也耗費精力。

周圍的同學也是,什麼在舊金山被流浪漢追趕,在阿根廷被持刀搶劫,在印度吃小吃攤食物中毒進醫院……這些故事隨便都能講出一大把(但也別被嚇到,這不是每天都發生)。

除了提高適應能力以外,對於旅行本身的看法也有了變化。

我更少地計劃短期的走馬觀花的打卡性質的旅行。主要是感受到作為短暫的遊客能感受到的實在太少太少。

比如,去日本很多次以後,目的為純玩的旅行和工作都有,我才體會到了從遊客視角到本地人視角的轉變。

從最初作為觀光客去感受這個讓人眼花繚亂、喧譁躁動,又交織著傳統元素的社會。

根據許多人的描述,似乎這個地方一層不染,藥妝包治百病,電車裡的人西裝革履大氣不出。

在去更多的和當地人打交道,體會當地的生活氣息,閱讀更多日本哲學和歷史。

體會各種嬉笑怒罵,人情世故後,才看到這個社會里不太為人知的一面,感受到物哀文化。

對不完整事物的追求,島國思維,多災多難的危機意識,單一文化帶來的狹隘性,以及表面高效率社會背後的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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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在舊金山,如果只去漁人碼頭金門大橋九曲花街唐人街,或者參觀下科技公司的辦公室,就很難看到這裡路上大量流浪漢和周圍科技公司形成鮮明的貧富差距的對比。

瞭解百年前華人淘金者的血與淚,社區士紳化。

比如舊金山Mission區,面對城市化發展的過程,大量原有居民無力承擔租金而離開,許多本地特色的地標性小商業被高檔餐廳等取代,還有這裡每個獨特的異域文化街區背後的歷史和故事。

所以,行萬里路之前還得讀萬卷書,不是為了逃避現實,而是更好地去理解新的環境、文化,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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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學會接受和理解世界的複雜性

其實,要真的說到處搬遷的生活給我帶來最大的見識,其實應該就是能用更宏觀的角度去了解自己在哪裡,國家在哪裡,世界在哪裡。

從個人、歷史、環境、全球進展的不同角度疊加在一起,而不是僅通過自己長大的地方去推測這個世界是如何運轉的。

雖然自己並不是歷史或政治科學或文化方面的專業,但在這些國家居住的時候,能夠很真實地接觸到當地的生活,任何超出自己的見識的東西都能激起去了解和學習的興趣。

我時常和朋友們開玩笑,說自己這幾年真是碰巧見識了不同國家的動盪不安。

大一在舊金山的時候,特朗普當選,大選當晚許多同學抱頭痛哭,記得很長一段時間,城市裡都充滿了各種反對的遊行示威。

大二在首爾的時候,總統朴槿惠因為受賄、洩密等多項罪行被彈劾並且判刑。

大三在歐洲的時候是英國脫歐,德國難民危機,法國黃背心運動。

在阿根廷的時候,貨幣貶值不休,通貨膨脹,當然這個國家經歷了太多不同的教科書版本危機,所以對當地人來說都不算特殊了。

用大一的基石課程中的複雜系統來看的話,就是人在社會中的互動產生的複雜的系統,包括裡面的規律和性質。

不同的系統沒有核心的規則,而是通過小的個體之間的互動與其它個體互動產生的湧現行為。這裡麵包含了很多心理學、社會學、政治科學等領域的概念。

我試圖去從當地人的角度去了解那些我不知道的歷史、經濟、政治等演變的過程,從東亞的集體主義,到拉美的魔幻現實主義,到印度的jugaad文化(意思是因地制宜,即利用有限的資源,開發出可用的替代產品)。

這個過程很有趣在於,可以看到每個地方根據自己的資源而去解決問題的方式,這些體驗往往能給我新的思考思路,比如如何在有限條件的情況下去最大化產出。

除此之外,從不同的人對自己的文化和背景的理解,去思考這裡面存在的分歧或者隔閡是來源於什麼地方。

並且,也能夠更好的看到不同國家的發展差距的地方,科技的進展。

對於擁抱創新的態度等等。這能讓我瞭解到世界不同地方發展的不同進度,也能更深入地瞭解適合自己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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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學會與自己相處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這一點對現階段的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因為尤其是自己長大的環境,和大學前接受的教育體制,我一直被「要求」去追求不同的目標,比如需要考進年級前多少名,要拿到獎學金,要參加什麼比賽。

在這個過程中,雖然自己有很多反思和成長,但是想起來其實我當時關注的更多的是環境,和其它外在的因素,確實少有認真去思考關於自己。

在過去幾年不同城市生活時,我遇到的一個很大的挑戰就是,如何在極度不同的環境轉變中去快速地適應,找到自己的節奏。

我一直和別人講時常變換環境的生活方式很累的地方,其實並不是搬遷的過程本身,而是日常生活中那些細微的瑣碎的消耗你精力的,讓你產生認知負荷的情況。

比如如果在一個語言文化不熟悉的地方需要去治病,需要去花很多時間研究當地的醫療體制,保險情況,以及外國人友好的地方,熟悉當地的預約系統,等等。

這經常讓我耗費整個下午晚上去查詢資料,詢問當地的人。還需要同時兼顧學習和其它的日程。

或甚至只是熟悉當地的交通系統,當地人使用的軟件,或在我不會當地語言的情況和本地人試圖溝通,或只是想買一個東西,但不知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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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我覺得是環境的差異,導致了我無法保持養成的習慣或生活日常。

比如在舊金山的時候,我保持了非常健康的飲食習慣,早起去健身房,還有在城市裡跑步。

我感覺這是一座城市的能量和氣氛自然而然帶給人的,畢竟街區裡充滿了自律的人們,追求健康有機的生活方式。

然而在印度的時候,我完全沒法保持之前的習慣。畢竟每次連過馬路都膽戰心驚,更別說有適合跑步的道路了,另外也無法買到想吃的食材或者調料。

記得當時在新德里食物中毒的時候,我瀕臨精神崩潰,並且極其想離開印度。

我覺得這些歸因於自我無法控制的因素,甚至有一段時間我對學校這樣的模式產生了很多懷疑。

究竟有多少學生能夠足夠熟練地去應對環境的變化,保持自己的身體健康和精神狀態的穩定,並且還能高效率地去做自己的事情,更別說還有文化認同感,社會經濟制度,等各種需要大量的的精力去反思的東西。

但最近我意識到其實到最後,環境的變化並不重要,如何在日復一日的生活和自我相處,和自己達成和解,是一個無論在人生任何的階段、任何地點都需要去學習的東西。

雖然我也還在學習的過程中,但是現在我的應對辦法是,與其抱怨新的環境打亂自己的生活方式,還不如把每個新的地點都當作「重啟」自己的契機。

斯坦福的Behavior Design Lab的行為科學家和創始人說過:

There’s just one way to radically change your behavior: radically change your environment.

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從根本上改變你的行為:那就是從根本上改變你的環境”

環境給我帶來心態的改變,也可以更好地促進我去養成新的習慣,並且摒棄之前沒有做好的地方。

除此之外,我也在更好地學會坦誠、單純地體會自我生活的幸福感,自我放鬆的時間,無論是通過冥想、閱讀、認真做料理、寫作等各種方式。

而不是過於依賴於自己的環境,或者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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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擁抱生活的不確定性

把這個寫在最後,因為這是自己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過去幾年,我經常為生活的不確定性而糾結不堪。

小到簽證的辦理,一次作業的分數,或一個實習的申請;大到未來的職業地理位置方向選擇,尋找自己的人生的使命,等等。

在大二的時候,因為當時印度和中國略緊張的外交關係,我在韓國的學期結束了,也沒拿到印度(下個學期地點)的簽證。崩潰的是,印度大使館連預估時間都不告知。

我無奈取消了寒假的旅行,甚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訂票離開。看著同學都去了溫暖的地區,委屈自己還在首爾零下溫度的風中凌亂。

我懊惱不可控的因素突然出現,打亂了自己安排好的計劃。然而生活中卻又隨時都充滿這樣的時刻,往往搞得我措手不及,雞飛蛋打。

對於人生的選擇也是。最初,我去大量的觀察別人的人生路線和轉折點,試圖從過來人的數據中尋找「最優解」。

但是我意識到,這些意見能提供的參考價值並沒有想象的大。

從許多聊天中,感觸最多的大概是,並沒有誰的人生一直能滿足自己的預期,無論大家曾經多麼仔細地去規劃自己。

而且我們在的環境,會有主流推我們跟隨他人的道路,而不一定是自己設定的路線。

有時不太容易分清楚自己追求的事是否是因為主流觀念引導,還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到現在,在看了許多書和人的智慧後,我也沒有找到很好的方法。並且,真正能找到準確答案的都不是大事,真正需要做決定的事情,都是需要去考慮許多取捨的。

所以,在充滿未知的環境中,我只能調整心態就是去擁抱這些不確定性,用更平和的心態去面對和接受不同的事物。

1. Costa, P. T. & McCrae, R. R. (1992). NEO personality Inventory professional manual. Odessa, FL: Psychological Assessment Resources.

2. https://www.wikiwand.com/en/Tacit_knowle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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