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相約在煙雨江南
所謂“駿馬西風塞北,杏花春雨江南”,在詩人的筆下,江南總是與春天聯繫在一起。
然而,紅葉的到來同樣使得煙雨江南,呈現出一種別樣的“楓”情。當浩蕩的西北季風將手探向南國,在地轉偏向力等因素的影響下,逐漸轉化為東北季風,一路南下,肅殺的秋意竟然也變得溫柔起來,融化在南國的山水園林之間。
▲棲霞山的楓葉與棲霞古寺。
在南京,棲霞山上的楓林托出一片彌散的紅雲。從東山上的太虛亭向外望去,連綿的紅葉似錦若霞,遍棲於山間,帶有一種“江南佳麗地”特有的詩意風流;林中坐落著大大小小的古蹟遺址,則隱匿在“霞光”之間,見證著“金陵帝王州”的六朝滄桑。
▲棲霞古寺。
這種感覺同樣浮現在明孝陵的石象路上——當行走在這條彷彿連通曆史的神道,兩旁是肅穆莊重的12對24尊石獸,或跪或立,夾道迎侍,走過全長615米的道路,就像經歷了一場盛大的典禮;而大片的銀杏與楓香樹,交錯點綴其間,作為這場盛典極具儀式感的佈景,銀杏的金與楓葉的紅交相輝映,正如當年盛世王朝的背影。
▲明孝陵石象路。
▲俯瞰明孝陵石象路。
到姑蘇城外 ,天平山以怪石、清泉、紅楓“三絕”而享譽於世。在明清以前,古人眼裡的“楓”,大多都指葉片掌狀3裂的楓香樹,楓香樹由於不耐寒,大多隻在南方成活;而今天被稱為“楓樹”的,則為掌狀5裂的槭樹。天平山的楓香樹,正是在400年前,由范仲淹十七世孫範允臨自福建引種而來,至今“老而彌堅”,尤勝二月之花。
▲天平山。
▲天平山高義園。
而在蘇州 賞楓,最動人的還是園林之內。拙政園的浮翠閣旁,青楓(即雞爪槭)、梧桐和柿子樹將樓閣團團圍住,每至秋日“浮翠”中同樣閃耀著金紅;在滄浪亭邊的山上,則種植了銀杏、石楠、楓香樹和枳椇,在亭外掛起一幅斑斕的畫。秋天的蘇州園林,正是中國古典美學的大成之作。
▲拙政園楓葉。
▲秋天,蘇州的留園,秋色爬上碧瓦飛簷。
在江西婺源,一派“粉牆黛瓦”的徽派建築之間,生長著連綿的楓林。如果能耐著性子等到深秋甚至初冬,眼見著楓葉一簇一簇依次變紅,這幅集山水、古屋、田園與楓林於一體的深秋水墨畫,才落下最後畫龍點睛的一筆,在這片“古徽州”的土地上放射出奪目的光芒。
▲江西婺源的秋色。
而到安徽黟縣的塔川,楓葉不再是主角,散落在民居間的烏桕樹,才是這裡深秋最美的存在。歷經霜降後的烏桕樹,逐漸脫去一片黛色,轉而變作金黃,在西風長久的吹拂後,終於緩慢地變紅,如同一顆顆酒紅色的心,正是《西洲曲》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桕樹”的相思模樣。
▲雨過天晴,陽光映射在輕霧繚繞的塔川田野上,秋色宛如仙境。
假如寒流夠強勁,紅葉還會繼續南下,闖入群山環繞的貴州,將梵淨山這片佛國淨土染作一片“紅塵之地”。
▲梵淨山。
而西南的四川盆地,由於被襁褓似的群山包圍,很難被冷空氣影響,卻依然擋不住紅葉的步伐,四川的畢棚溝、重慶的巫峽,都將在之後出現“神女紅葉”的身影。
▲四川巴中光霧山十八月潭。
▲重慶巫峽。
到廣東 和廣西,同在北緯23度左右的廣東石門國家森林公園、廣西的德保紅葉森林公園,都是南國賞秋的妙處。到冬天,不用穿背心的廣東人,終於可以喝完早茶換上厚衣服,從容地去公園看紅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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