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怪事之翠玉樓被騙案:拆白黨冒充闊少爺騙財騙色

民國三十五年(1946年)9月的一天,天津南市妓館子天寶班來了一位翩翩美少年,此人穿著打扮盡顯高貴,舉頭投足帶著傲氣,明眼人一瞧,這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家中非富即貴、非官既商,總之不是等閒。

民國怪事之翠玉樓被騙案:拆白黨冒充闊少爺騙財騙色

鴇兒媽石榴紅一瞧這位少爺,立馬上前搭訕,一面安排大茶壺沏茶倒水上點心鮮貨,一面問這位少爺在班子裡有沒有熟悉的姑娘。若是有,立馬讓她下來見貴客。

貴少爺說自己沒有熟人,聞聽天寶班的姐兒姿色好,尤其是那個叫綠蝶的姐兒,據聽說國色天香,一笑傾城,因此想來見識見識。

鴇兒媽一聽他要找綠蝶,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滿臉堆笑,說些有的沒的。意思很明顯,別瞧你溜光水滑人模狗樣兒,兜裡有沒有錢誰知道,你要是亮出錢來,綠蝶立馬下來。若是沒錢,趕緊土豆搬家——滾蛋!

貴少爺看出石榴紅心思,笑說道:“媽媽開的春班兒,求得就是盤子錢,人吃馬喂都離不開一個錢字,我身邊帶的不多,媽媽瞅瞅這點玩意兒夠不夠。”

這裡我需說明一下,以免有些不懂老話的朋友又挑理。這裡所謂的“媽媽”,是過去對老鴇子的一種稱呼,跟自己的親孃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要不說明,指定又有人因自己看不明白而認為筆者沒文化寫錯字。

少年說著話,從身邊的西洋皮包之中拿出一個小錦緞包袱。打開之後,石榴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多不少,十條黃燦燦的小黃魚。這個小黃魚可不是水產市場那種冰凍小黃魚,名叫小黃魚,實則就是金條。

金條奪人眼目,石榴紅合不攏嘴。少年拿出一條小黃魚,往桌上一丟:“這就當給媽媽的見面禮了,不知道綠蝶姑娘賞不賞臉陪我喝杯茶呢?”

石榴紅趕忙咋呼:“還愣著幹嘛啊,還不叫綠蝶下來侍候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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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舊照

不大一會,就見二樓走出一姑娘,這女子長得實在端莊,細眉如彎月,輕鬢如浮雲,數不清的風情萬種,說不出的勾魂攝魄。少年一見,連連拍手,而後將剩下的幾根幾條塞回皮包之中,將皮包上鎖後丟給鴇兒媽石榴紅,說一聲“有勞媽媽替我好生看管。”

說著話,抬腳奔二樓,攬著綠蝶楊柳細腰進了屋。石榴紅認為自己遇到了財神爺,把皮包往櫃上一存,一連三天,這位少爺與綠蝶如膠似漆,吃喝拉撒都在這天寶班中。石榴紅巴不得他在這裡住上十天半個月,到時候這些小黃魚全是自己的了。她從綠蝶口中得知,這個貴少爺名叫鄧成賓,父親是原國軍少將鄧常悅,他是鄧常悅的二公子,現如今老爹在京津、瀋陽等地做黃金生意,在京津地區購得黃金販回瀋陽,便可從中獲利十餘倍。他此次在北平購得黃金百餘兩,並欲在天津再購上一批,而後共同運回瀋陽。

石榴紅一聽,心說我的乖乖,我可算是遇到大爺了,這傢伙太闊氣了,我必須拿出這些年所有的招數,哄著他玩命“吐血”花錢。

第四天吃過早飯,鄧公子帶綠蝶去逛街,順便讓石榴紅跟隨,說自己麻煩媽媽好幾天,買點禮品孝敬孝敬。石榴紅當然願意,於是讓二班主盯著班子,她陪著鄧公子和綠蝶到了街上。鄧公子租了輛汽車,由司機載著三人走走逛逛,就到了津門有名的珠寶店翠月樓。進去之後,鄧公子左挑右選,最後選定兩枚寶石戒指,兩隻足金戒指,兩個金簪,一串足金項鍊,一對足金手鐲,他要把這些全部送給綠蝶。另外挑了一個小金佛,說是送給石榴紅。

綠蝶一見這麼多東西都是送給自己的,當時喜極而泣,這太貴重了,就算把自己切零碎賣了,也不值這些金貨。石榴紅則樂得手舞足蹈,說不完的奉承話。

等到付錢之時,鄧公子突然猶豫一下,他問綠蝶,這家店的貨色是否可靠?別自己花錢買假貨,花錢事小,面子事大。

綠蝶忙說自己不懂行市,又問石榴紅,她也一問三不知。鄧公子猶豫起來,突然一拍腦門子,說自己有個盟兄就住在附近,他父親是鑑寶大家,若是將東西拿給他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嗎。

想到此,鄧公子遂向珠寶店掌櫃說明情況,掌櫃起初不同意,鄧公子說“那就只等當遺憾了,我們去別家購買。”掌櫃不想得罪這位財神爺,更不想失去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見女眷留在店中,索性就讓他拿去鑑別。若是他不回來,就找女眷要賬。

鄧公子將金貨包好,說聲:“愛妻和媽媽暫在此地等候,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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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大步流星出了門,坐上汽車,揚長而去。綠蝶和石榴紅在店裡吃點心喝茶,等著他回來。可左等右等,怎麼等都回不來。過了正午時分,還不見回來。掌故就冒汗了,心說別是遇到拆白黨了。於是問綠蝶跟那位公子住在哪裡,他究竟是誰家公子?綠蝶也害怕,就說出自己是天寶班的姑娘,這是媽媽石榴紅,半個天津衛的老爺們兒都認識,你怎麼不認識。掌故從不出入煙花場所,他哪裡認識什麼石榴紅石榴綠。

三人意識到上了當,趕忙迴天寶班,問鄧公子有沒有回來過,結果都說沒看見回來。到櫃上把那個皮箱割開一看,裡面全是些用報紙包著的碎石頭,打開那個包著小黃魚的小包裹,拿出其中一條小黃魚一咬,才知道全是鍍金錫條。唯獨他給石榴紅的那條還真一點兒,外面裹金,裡面照樣是錫條。

翠玉樓掌櫃不幹,認為是石榴紅、綠蝶合夥蒙人,最終逼得石榴紅變賣房產才給人家補上虧空。這位鄧公子究竟是誰,沒人知道,但從口音辨別,一定是關外人,但肯定不是鄧常悅的二公子。不過是借他人之名,來騙取錢財罷了。

此事發生後,津門各大報紙紛紛報道,成為一時笑談。可憐綠蝶白白陪伴人家好幾天,什麼也沒撈著,還險些吃個官司。最慘莫過石榴紅,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己閱人無數,還是走了眼,讓人給蒙了,賣了房產不說,關鍵是丟了老臉,沒法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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