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偷偷地“使壞”,使契丹和西夏打起來,這就是“以夷制夷”

以夷制夷,利用強者和強者之間的矛盾,使其相互衝突,削弱其力量。用敵人來制服敵人,以期望坐享其成的思想。宋仁宗時期,在外交上就成功運用過這一策略,使得遼夏開戰,兩敗俱傷。不過,這一切還得先從西夏建國說起。

(本文6500餘字,閱讀完大概需要12~15分鐘)

寶元元年(1038年)十月,李元昊稱帝,建國號大夏,史稱“西夏”。李元昊遣使臣出使宋朝,希望宋朝承認大夏國的合法地位。宋仁宗趙禎收到元昊的表章後,召集群臣討論,多數人主張向元昊興師問罪。於是,宋仁宗下詔削去之前冊封給元昊的所有官職,還採取經濟制裁,停止和西夏的一切經貿往來,並在邊境關卡上張榜懸賞捉拿元昊,元昊被激怒了,就決定向宋朝開戰。

西夏和宋朝以國土、國力相比,一個是貓,一個是老虎。理論上,貓是幹不過老虎的,但因宋朝多年未整頓武備,以至於“廟堂無謀臣,邊鄙無勇將;將愚不識干戈,兵驕不知戰陣。”雖然駐守西北的宋軍有三四十萬,但這些軍隊卻分散在24個州的幾百個堡壘裡,而且各州兵馬都由朝廷統一指揮,彼此之間不能靈活配合。而西夏的騎兵卻是統一指揮,機動靈活,元昊經過幾次試探性進攻,基本摸清了宋西北邊防的情況。

宋朝偷偷地“使壞”,使契丹和西夏打起來,這就是“以夷制夷”

西夏將士

戰爭的結局就是:宋軍在三川口、好水川和定川寨這三大戰役中失利,西北精銳悉數被殲滅。宋軍無力再戰,朝廷遂用范仲淹的守策,不復出兵。特降赦文招納元昊,強調“自古以來論邊事者,莫不以和戎為利,徵戎為害”。從這開始,宋朝對西夏的政策以議和為主。

宋夏正鬧的不可開交,北邊的契丹(遼國)卻趁機向宋朝敲竹槓來了。《宋史》本傳說:“元昊反,四方久不用兵,師出數敗。契丹稱之,遣使求關南地。”契丹在這個敏感時刻向宋朝索要關南之地,讓宋朝認定契丹與西夏相互勾結。在契丹索要關南十縣以前,就已經有宋人認為西夏和契丹密謀勾結、聯合犯宋。

一,以夷制夷策略,正式萌芽

寶元二年(1039年),北宋名臣富弼就猜測;“西北相結,亂華為虞。頃者元昊契丹為親,私自相通,共謀寇難。

防守西陲的將官劉平也認為如果西夏“約契丹為表裡,則西北之患,未可測矣。”

到了慶曆元年(1041年)冬季,知幷州楊偕指出“今契丹又與西賊共謀,待冰合來攻河東。”西夏與契丹合謀,待黃河冰封后一定會來進犯河東,朝廷應早做準備。

宋廷內部一直有人認為西夏會與契丹勾結,西夏軍事上進攻宋朝,契丹在北邊佯動牽制宋朝兵力,宋朝又怎能抵禦得了西夏的進攻呢?為了避免契丹與西夏結盟聯合攻宋,此時宋廷內部就有人主張採用“以夷制夷”或“以夷攻夷”的策略,來對付西夏。

最早主張通過“向契丹增加歲幣,以獲得契丹支持來打敗西夏”的人,是知延州範雍。他在康定元年(1040年)奏請朝廷遣使出使契丹,目的是獲得契丹軍事上的支援。如果契丹能助宋朝攻取夏、銀、綏、宥數州,即每歲更增賜契丹十萬。

就算契丹不與宋朝結盟,也可使其不與西夏結盟,這對宋朝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

六月,宋廷遣使連絡契丹,通知將用兵西北。此外,還有人主張聯合回紇、吐蕃,實行“以夷狄攻夷狄”之術。但上述所有策略都只處於探討中,還未被當作國策。

一年後,張方平又提出聯合契丹以制西夏的主張,他在“平戎十策”中,建議再次遣使與契丹交涉,以達到“以夷制夷”的目的,防止契丹與西夏在對宋政策方面採取一致的步驟。他認為契丹“外雖我睦,陰為戎(西夏)助。”契丹明面上與宋朝通好,暗地裡卻也與西夏眉來眼去,我大宋不得不考慮到這一點。這次出使契丹修書一封,向契丹說明元昊是一個背信棄義、囂張跋扈之人。知道你契丹與西夏是姻親,我宋朝攻打西夏,擔心會損害與你契丹的友好關係。所以,之前也請你契丹約束一下西夏,但是西夏毫無悔過之意,完全不把我們兩國放在眼裡之云云。以下為其書原文部分:

“其書曰:夏州自德明(元昊之父)以來,受恩於國。至於元昊,撫綏彌隆。今忽恣睢,虧廢貢職。藩臣阻命,法當致討。如聞元昊連彼婚姻,遽興問罪之師,實損與國之好。彼誠矜其狂易,遣喻此情。若元昊悔過改圖,效誠請命,則我為之寬宥,待之如初。誠元昊不稟訓辭,居然愎扈,違我二國之命,自恃獨夫之強,則當明下詔書,削其爵命。如此則我於契丹以元昊之故,益示敦睦之道;契丹於我,雖元昊之姻,莫興間嫌之說。雖未能破彼之交,而我之親鄰伐叛,兩有辭矣。”

很顯然,這封修書即使達不到“以夷制夷”的目的,也可離間契丹與西夏的關係,對加強宋朝與契丹的邦交有促進作用。

宋朝偷偷地“使壞”,使契丹和西夏打起來,這就是“以夷制夷”

宋、遼、西夏三足鼎立

二,成熟期

當慶曆二年(1042年)契丹向宋朝索要關南之地時,宋廷“以夷制夷”的計劃也已經成熟,而且為宋廷所採用。

當然,也有反對這一計劃的,如餘靖認為“而乃屈中國之威,假契丹之援。借人之勢,權在他人。此謀始之失也。”借契丹之力,主動權就掌握在契丹人手中了。

此計不足之處:一,有損我大宋的威嚴;二,主動權在他人之手,不能保證計劃成功。

其實,這種有損威嚴的觀點,早已站不住腳,從《澶淵之盟》簽訂的那一刻起,宋朝已經不再奢求威嚴了,變得更加“務實”了。

其實,宋朝“以夷制夷”的策略能否成功,關鍵還得看契丹對宋朝和西夏的政策。當契丹向宋索要關南之地,明顯趁火打劫,志在取得實際利益,實在沒有替宋朝去約束西夏的可能。遼聖宗時代,契丹與宋朝的外交關係還算非常親密,約為兄弟之邦。可自從遼興宗即位後,看到西夏與宋朝連年作戰,覺得有可乘之機,就有一統天下之意思。

《遼史》記載:“是時帝欲一天下,謀取三關(關南)。”

於是,契丹在與宋朝交界之地大搞閱兵,聲稱要到幽州狩獵,目的就是試探一下宋朝的反應。宋朝見契丹屯兵邊境,擔心他們乘虛而入。有人建議調兵加強戒備,時任宰相張知白看出契丹人的用意,認為宋與契丹訂立過盟約,兩國互不開兵。契丹人的這次行動,可能是試探行為。如果宋朝向邊境增兵,難免落人口實,這樣契丹就有藉口出兵了。

張知白建議朝廷以疏通邊境河道為名,徵調民工到邊境去,當然,這些徵調的民工其實都是士兵。朝廷接受了張知白的建議,那些脫掉戎裝的士兵,紛紛裝扮成民工上了前線。

契丹人似乎聞出了什麼味道,大張旗鼓搞了一次閱兵之後,就草草收場了。這也讓宋朝看出契丹並不真想動武的意圖,也為後來“以夷制夷”的計劃順利執行創造了客觀條件。

遼興宗圖謀關南三州十縣,之所以不想採取武力,是因為聽從了張儉的建議:

派遣使者去宋朝索要關南之地,何必勞師動眾呢。

“上將親征,幸儉(張儉)第。徐問以策,儉極陳利害,且曰:第遣一使問之,何必遠勞車駕?上悅而止”

慶曆二年(1042年)三月,遼興宗派遣南院宣慰使蕭特末、翰林學士劉六符出使宋朝,要求宋朝歸還關南土地,並質問宋為何興兵伐西夏以及以疏通河道為名,向邊境派遣大批民工裝扮的士兵。

其實,在契丹使臣到來之前,早在慶曆元年(1041年),宋廷就開始接到“契丹將謀入寇”的邊報,而且情報工作也做的非常好,契丹剛把向宋朝索取關南之地的書信寫好,宋朝就已經第一時間知道了書信的內容。既然宋朝提前知道了契丹的意圖,自然也早已做好了萬全之策,外交談判中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只等著契丹使臣的到來。

“二年二月,契丹聚兵幽、薊,遣使致書,索取關南地。知保州衣庫使王果先購得其書稿

,獻朝廷,且言:“契丹潛與昊賊相結,將必渝盟。請自廣信軍以西,緣山口,賊馬出入之路,預為操守。””

當這次契丹使臣蕭特末、劉六符等人到達汴京後,宋仁宗命富弼為接待使。蕭特末推說身體抱恙,不肯下車行拜見之禮。富弼見契丹使臣這麼傲慢,非常憤怒,就說自己也曾出使北方,當時也是臥病車中,聽到契丹國主的命令,立即抱病下車行拜見之禮。想不到契丹使臣竟然如此狂妄,我朝天子派中使迎接,竟然託病不見,到底是沒見過世面,才作出有辱君命的事情。蕭特末聽了後,感覺很羞愧,趕緊出來行拜見之禮。

契丹使臣們之所以敢這麼傲慢,無非就是覺得宋朝正與西夏開戰,必定會看契丹的臉色行事。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宋朝早已經知道契丹的真實意圖,在外交方面,自然不會一味的忍讓。對於契丹索要關南之地,宋廷也態度很明確:堅決不割地,可考慮聯姻或增加歲幣。而且富弼既反對割地,又反對聯姻,只考慮增歲幣。

“朝廷議所預與,不許割地,而許以信安僖簡王允寧女,與其子梁王洪基結昏,或增歲賂。獨(富)弼以結昏為不可。”

三,宋、遼外交上的較量

宋廷雖然態度堅決,但也認識到西夏戰禍未平,想讓契丹改變主意恐怕還得反覆較量一番。於是,宋仁宗命富弼出使契丹,商談解決契丹人提出的要求。文武百官都為富弼擔憂,富弼也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向宋仁宗辭行說:“自古以來,主憂臣辱,此次出使契丹,並沒有打算活著回來,此去談判,除增加錢帛外,絕不答應契丹人的其他要求。”

就在富弼出使契丹的途中,遼興宗就導演了一場好戲:在兩國邊境的幽州、薊州屯兵數十萬,聲稱要舉兵南下。其實,並不是真的想打,而是虛張聲勢,增加談判的籌碼。

宋廷知道這個消息後,決定改大名府(今河北大名縣)為北京,命令邊境部隊日夜操練,還大張旗鼓地舉行閱兵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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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

遼興宗得知宋軍在北京操練兵馬,以為宋仁宗有御駕親征之意,慌忙派人去打探。探子回報說:宋軍兵強馬壯,軍姿威武。遼興宗感到很不安,看來宋朝沒有被自己放出去的風聲給嚇住。恰在這時候,出使南朝(宋)的使臣回來了,並帶來了南朝使臣富弼。

富弼抵達契丹,立即拜見遼興宗,毫不客氣地說:“宋、遼兩國自結盟以來,父子繼好,已有四十餘載,怎麼突然要求南朝割地呢?”

遼興宗說南朝關閉雁門關,增塘水,修城牆,招募民兵,是違約行為。他也不想出兵,就派使臣前往南朝詢問原因,並索關南故地,如果索地不成,就考慮出兵了。

富弼解釋說關閉雁門關是防備西夏;增塘水,南北同好以前就開始了,現在不過是繼續以往工作;城牆破敗了,修修補補很正常啊;招募民兵,是因為老兵退伍回家了。這些都算不上違約啊。

但是,遼興宗還是堅持索要關南故地,否則就發兵南下。

富弼立即說契丹主忘恩負義,當年澶淵一役,南朝佔盡優勢的情況下,還是跟你們北朝(遼)簽訂盟約,否則,你們北朝的士兵沒幾個能活著回去。現在北朝毀約,想是北朝的臣子,為了自身的利益,根本就不管主子的禍福了。

遼興宗就問北朝的臣子怎麼就不管主子的禍福了。

富弼解釋說,當年北朝(遼)進攻中原,滅了後晉,所得到的金幣盡歸臣下私有,而國家耗費了無數的糧餉兵械,弄得國庫虧空。並說現在南朝上下一心,精兵百萬,北朝出兵也未必有必勝之把握。

此時,遼興宗態度已有所緩和,但還是不甘心,說關南之地為契丹故土,南朝應該歸還。

富弼趁機說,後晉把燕雲十六州送與契丹,周世宗奪取關南土地,都是前朝往事。如果都要求歸還故土,那麼燕雲十六州實際上也是南朝前代的故土,是不是也要歸還給南朝呢?

遼興宗被問得啞口無言,但也沒有放棄要求。第二天,遼興宗邀請富弼一起打獵,委婉地說:“南朝如果將關南之地割讓給我朝,我朝定會與你們世代相好。”

富弼答覆說:“北朝以得地為榮,南朝以失地為辱。既然是兄弟,怎麼能讓兄弟受辱呢?”

遼興宗事後說,聽了富弼的榮辱論,很有感悟。不再要求割地,乃退而求聯姻,金帛就不打算要了。

“然金帛必不欲取,惟結昏可議爾。”

但富弼卻說,南朝嫁公主,嫁妝最多也就給十萬,而且還是一次性的。如果增加歲幣,北朝可享受無窮的利益。

不過,這次沒有談攏,富弼中途回了一次國,也順便改變了一下談判策略,一次性帶來了三封盟書供契丹選擇。

第一封盟書:聯姻,不增任何歲幣;

第二封盟書:不聯姻,增加十萬歲幣;

第三封盟書:在第二封盟書的基礎上,如果契丹能約束好西夏,歲幣將再增加十萬,增至二十萬。

“議昏則無金帛。若契丹能令夏國復納款,則歲增金帛二十萬,否則十萬。”

很顯然,宋朝終於把“以夷制夷”的底牌亮出來了,為了讓契丹放棄聯姻,還不惜增加了一個誘人的條件:如果契丹答應約束西夏,每年還將再額外獲得十萬感謝費。

四,契丹(遼)上鉤

不出所料,遼興宗選擇了增歲幣二十萬的盟書。並派遣使臣以契丹誓書至宋廷,不過要求將“賠”修改為“納”字。宋朝同意了,於是,兩國再簽訂了一份新合約:宋每年向契丹增納銀十萬兩,絹十萬匹。並在誓書上載明:“別約金幣之儀,用代賦稅之物。”增幣的名義是代替關南十縣的賦稅。

條約中雖然沒有寫明遼廷將下詔約束西夏,但是另外在國書中專門指出了這一點:

“故富弼等行,具令諮述。及得答書,詞欲告論元昊,俾之歸款。”《宋大詔令集》

在這次交涉中,遼興宗並沒有決心侵略宋朝。他主要目的就是乘人之危,從中獲利。一看取不了關南之地,就想要兩國建立實際的親戚關係。但對於宋朝而言,聯姻就是“和親”,其屈辱程度超過增歲幣,所以最後寧願增加國家財政負擔。

“和親辱國,而尺地亦不可許”

增幣雖然讓宋朝蒙受了損失,但是歲幣中的十萬金帛是契丹答應約束西夏的代價,在這方面還是有所收穫。為了讓“以夷制夷”的政策實現,對契丹增加歲幣,寧願用“納”字。這在外交上等於是在名分上尊重契丹、自我矮化的一種表現。而對於西夏,宋朝在名分上是決不讓步的,必須用歲賜,目的就是讓西夏稱臣。

宋朝偷偷地“使壞”,使契丹和西夏打起來,這就是“以夷制夷”

契丹士兵

慶曆二年十月,宋朝派遣使臣梁適出使契丹,敦促遼興宗履行對西夏施壓的諾言,正式揭開了北宋“以夷制夷”的外交序幕。

而契丹也確實是這樣做的,下詔要求西夏與宋和好,並向宋稱臣。《遼史》記載中印證了這一點,這說明梁適達成了請契丹令西夏息兵的任務。

“遣同知析津府事耶律敵烈、樞密院都丞旨王惟吉諭夏國與宋和。”《遼史》

元昊接到契丹的詔書以後,立即派使臣與宋議和,但元昊在書信中只稱呼大宋皇帝為“父”,而未稱臣。西夏沒有向宋朝稱臣的誠意,宋朝上下就議論紛紛,就不贊成西夏的求和請求。

元昊一看求和被拒絕,就在慶曆三年七月,要求與契丹聯合一起侵略宋朝,但宋、遼已簽訂了新的合約,契丹自然就拒絕了元昊這一要求。

元昊氣不過,就開始侵擾契丹邊境,還招誘對方境內的党項人背叛契丹。遼興宗認為西夏不但不遵照契丹的要求與宋和好,還敢挑釁大契丹。於是,準備要出兵討伐西夏。西夏為避免兩面受敵,當即向宋朝表示願意稱臣,元昊願意自廢皇帝封號,稱夏國主。

不過,這時候,契丹也派遣使臣到了宋朝,告知即將伐夏,以“元昊負中國,當誅”為藉口。並且希望在遼夏交戰時,如果元昊請求向宋稱臣,請宋廷予以拒絕。興宗的國書原文,有兩段是這樣寫的:

“蠢爾元昊。早負貴朝。疊遣林牙。齎詔問罪。尚不悛心。近誘過邊民二三百戶。今議定秋末親領師徒。直臨賊境。

又云。恐因北軍深入。卻附貴朝。或再乞稱臣。或依常作貢。緬惟英晤。勿賜允從。”《宋大詔令集》

宋朝陷入兩難的境地了,如果答應了元昊的求和,未免有負於契丹。這時,禮部郎中吳育向朝廷出了個建議:一方面,派遣使臣告訴西夏要和契丹一如既往的好;另一方面,派遣使臣餘靖告訴契丹,說我宋朝已經要求西夏向你們道歉了。其實這都是廢話,西夏與契丹兩國的戰爭,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又豈是宋朝這隻言片語可以化解的了?但宋並不是真想化解干戈,只是做個姿態而已。達到目的就可以,西夏和契丹都對宋朝這一表態表示了認可,但戰爭還是得繼續打。

餘靖完成了任務回國後,立即主張朝廷從速冊封元昊,使元昊得以專力與契丹交戰。宋朝隨即向元昊進行了冊封,這也促成了西夏對抗契丹的決心。

五,遼、夏兩敗俱傷

1044年十月,遼興宗親自統領十萬騎兵伐西夏,戰爭的結果是西夏擊敗契丹十萬大軍,契丹無力再與西夏戰,只得與西夏講和,並派人送還先前扣押的夏國使者。遼、夏衝突,暫告結束。

遼夏兩國之所以能打起來,宋人田況認為原因是:元昊不滿契丹下詔命其與宋議和,而遼興宗則以不能約束西夏為恥。

富弼則認為契丹與夏人發生衝突,是元昊不滿契丹“背約與中國和好。元昊怒契丹坐受中國所益之幣,因此有隙。屢出怨辭。契丹恐其侵軼,於是壓元昊境”。

其實,之前遼興宗與元昊兩人之間因興平公主之死,已經有了嫌隙。同時,興宗又對宋朝做出了約束西夏的承諾,最終促成了遼興宗伐西夏的事實。這裡面有宋朝“以夷制夷”外交策略的成功運用,最終陷契丹於困境。

從此,契丹把雲州(今山西大同)升級為西京,成為五京之一,在與西夏的邊境,不斷“添置營寨,招集軍馬。兵甲糧食積聚不少。但以西討為名,其意殊不可測。

後來,契丹乘西夏主元昊去世,果然再度征討西夏,結果再次遭到大敗。兩次戰爭的失敗,極大地消耗了契丹的國力,契丹從此衰弱。而宋朝在此後,反而開疆拓土,宋神宗時期還收復了河湟地區。

《遼史》

《宋大詔令集》

《宋會要輯稿》

《續資治通鑑長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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